第95章 阿娘,我想還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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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心蕩漾!!
    過了幾日,朝廷減賦稅的旨意下來了,公告貼在了城門口,還派了人專門讀給災民聽。
    有官員開始說服災民返鄉複耕,卻沒有給任何返鄉物資。
    隻有極少部分的災民離開了長安,回鄉去了。
    大部分的人,卻不肯走。
    可城門口那些施粥的鍋,卻開始停了,災民們頓時急了。
    可有神策軍在此處維持秩序,沒有人敢鬧事。
    災民們哭天搶地,這時候又想到了感業寺的女尼。
    可感業寺的女尼已經撤了。
    這些災民又開始向感業寺跑,但他們也不好意思再圍攻感業寺,大部分人都跪在寺外,求佛主和寺中的師太憐憫。
    謝春心聽到消息後,隔著門縫往外瞧了一眼,招來了劉參軍問怎麽回事。
    劉參軍將自己知道的一一告知。
    原來,三日前崔氏大張旗鼓的捐了一萬石的糧食到戶部,委托戶部賑濟災民。
    太子對此很滿意,畢竟是他的嶽家,在朝堂上對崔氏的行為,進行了表彰。
    而後,其他原本想自行到城門口施粥或者捐糧的人家,就有樣學樣,將糧食都捐到了戶部。
    然而,這些進了戶部的糧食,有進無出,並沒有看見戶部給城外的災民撥發一粒糧食,誰也說不清楚這些糧食,被戶部用來填補哪項虧空去了。
    謝春心得知後,慶幸自己聽了裴洛的話,沒有捐出家產。
    過了十天,謝春心才回了一次賢王府。
    她從門房那裏,得知了裴洛留的口信,才知道裴洛已經離開了長安。
    謝春心鬆了一口氣,心裏又酸澀得有些不舒服。
    這段時間,她一直呆在感業寺,沒有回城,就是為了躲開裴洛。
    她逼著自己一直忙碌,不去決斷是否該遵照與裴硯的約定,從此跟裴洛保持距離。
    從理智上考慮,她認為裴硯的要求並不過分。
    在她還沒有還俗之前,確實不應該跟裴洛發展出超出友誼以外的感情。
    但有些事,真的不是理智所能控製的。
    越是想逃避,反而讓謝春心看明白了,她確實是喜歡裴洛的。
    “那就努力的強大自己,爭取早日還俗!”
    謝春心在心裏對自己說。
    今日是鄭氏派人到感業寺去給她傳口信,請她回一趟賢王府,她才回來的。
    一進府,謝春心就感覺到了府中的變化。
    首先下人們的精氣神變得不一樣了。
    以前即使有她這個主子在,下人們恪守規矩,但目光中總是帶著些懶散和渾濁。
    這一次,她發現下人們似乎忙忙碌碌的,每個人都有了事情做,大部分的人,眼神都變得幹淨了許多。
    進了鄭氏的海棠院,謝春心就明白了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變化了。
    鄭氏和方嬤嬤正在跟那些管事嬤嬤們訓話。
    “張嬤嬤,你既然願意在西邊的彩鳳院養雞,那以後府裏的雞蛋,就從你那出了。
    剩下的,你可以拿出去賣,得的錢,府裏也不要你的。
    隻是養雞味道大,你弄幹淨些,若是讓那味道散得府裏到處都是,我可就會除了你這差事的。”
    那位張嬤嬤聽了鄭氏的話,喜滋滋的應道,一定會將彩鳳院搞得幹幹淨淨,絕對不會讓味道散出來的。
    之前是謝春心建議鄭氏安排人在府裏養家禽的,沒想到這才十天,這事就已經張羅起來了。
    謝春心站在旁邊聽,鄭氏給許多人都安排了事,有在湖裏養魚的,種蓮藕的,有在園子裏種菜的,種玉米的,每個人都分了一小塊地,隻需要交給府裏一定的收益,剩下的,都能自己留著。
    賢王府裏一直沒有主子,這些下人閑著也難受,如今都有了活計,還能賺點小錢,心裏別提多舒坦了。
    難怪謝春心一進府,感覺府裏的下人,精氣神都不一樣了。
    方嬤嬤先看到了謝春心,在鄭氏耳邊說了,鄭氏立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揮手讓那些下人們都散了。
    謝春心這才走進了海棠院,笑著說“阿娘,我剛發現你理事的樣子,真的太酷了!”
    鄭氏有些迷茫,說道“阿娘沒哭啊?阿娘能管這些事。”
    說完,還拉著謝春心去看她的眼睛,“心兒,阿娘是不是眼睛有點紅?你可千萬不要誤會。
    阿娘這是眼睛之前進了沙子,揉紅的。”
    謝春心意識到了鄭氏誤會了。
    但她湊近一看,還真發現鄭氏的眼睛紅紅的。
    她立即變了臉色,問一旁的方嬤嬤“誰欺負你們了?”
    方嬤嬤側頭去看鄭氏,顯然是不知道該不該說。
    鄭氏見瞞不住了,才道“心兒,這府裏自然是沒有人欺負我,他們都很聽話,對我恭恭敬敬的。
    是……是你爹和你大伯母來過了。”
    謝春心明白了過來,她那個便宜爹,什麽都聽謝道林的,估計是謝道林讓她爹,來逼鄭氏回府了。
    至於那個大伯母,謝春心見過一次,也不是省油的燈,估計也數落鄭氏了。
    雙重壓力下,鄭氏竟然還沒回謝府,謝春心都有點佩服鄭氏了。
    “阿娘,你要是想回去,我不攔著你。
    若是你想住我這裏,我更是歡迎。
    看你將我這王府,管得多好,我可省心了。”
    鄭氏拉著謝春心進了屋,讓丫鬟去端了銀耳湯來,一邊看著謝春心吃,一邊說道
    “心兒,娘自然是更願意跟著你的。
    這些日子,娘才覺得活出點味道來。
    以前困在謝府,你和你哥都不在,娘什麽事都沒有,每日睜開眼就等天黑,那種日子,娘覺得難受。
    來了你這,偶爾能看見你,娘就已經很歡喜了。
    你又將這王府托給了娘幫你管著,娘一想到這是我女兒的家業,就發了狠心一定要替你管好了。
    這樣每天娘睜開眼,就有了盼頭。
    日子比以前不知道好過了多少。
    隻是……”
    看鄭氏欲言又止的模樣,謝春心放下了手中的湯碗,讓丫頭撤了,問道“是不是他們威脅你了?”
    鄭氏道“你爹前兩日來,說了一堆渾話,我不想理他。
    但他有一句還是說到了娘的心坎裏,如果你大伯厭棄了你,從此不為你撐腰了,你的日子,會過得更艱難。
    娘思來想去,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
    心兒,你到底有個什麽打算,能跟娘說說嗎?也好讓娘心裏有個底。”
    謝春心理解鄭氏的擔憂。
    畢竟這是在古代,男子都無法擺脫家族的控製,更何況是女子?
    若謝道林真的厭棄她了,都不用謝道林落進下石,隻需要對外透出風聲,謝春心跟謝氏決裂了,估計這長安城中,大部分的權貴,都會對她避之唯恐不及了。
    若不是謝道林一再的想控製她,拿她當棋子,謝春心也不想跟謝氏搞僵。
    謝春心對鄭氏坦言道“阿娘,我想還俗。
    但還俗後,我不想回謝府,不願意讓大伯再拿我的婚姻當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