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建業風雲(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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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國之掙紮求活!
    建業城東,鍾山山麓有一座莊園,乃是故大都督,孱陵侯呂蒙別院。鍾山以“龍蟠“之勢,屹立於揚子江畔,飲霞吞霧,鬱鬱蔥蔥,當年呂蒙白衣渡江,一舉擊破關羽,為東吳立下赫赫戰功。
    可惜隨後他傷病纏身,上表請辭。孫權為了讓他能夠養病,特意在鍾山山麓下旨建了這座莊園,一來建業名醫眾多,醫療條件遠超前線;二來也可以回建業時召在身邊就近商議軍國要事。
    可惜當時孫權還在公安前線,來不及帶呂蒙回京,呂蒙就已過世。不過這座莊園卻仍然賜予呂家,在東吳,鍾山已被孫權定為王陵所在,能夠在這座山裏擁有一處莊園,呂氏在吳主孫權眼裏可謂聖眷空前,在整個江東都是蠍子拉屎,獨一份的。
    呂蒙當年是因為魯肅的推薦才當上這個大都督的,所以魯氏算得上是呂氏的舉主,兩家交往一直非常密切。如今雖然魯肅和呂蒙都已故去,但是交情卻越來越深厚。魯淑入京,作為呂氏當代家主,現今的孱陵侯呂睦就決定在鍾山莊園大開宴席為魯淑接風,順便認識一下朝堂重要人物,為他將來在朝堂上立足打下基礎。
    馬淳和賀質前往鍾山的一路上就遇見了兩隊大將軍的儀仗,馬淳第一次看見全副儀仗的出行隊伍。
    整個隊伍足有兩百多人組成,五麵大旗迎風招展,左麵青龍旗,右麵白虎旗,前麵朱雀旗,後麵玄武旗,當中一麵赤星旗,五麵大旗之外還有幾十麵錦旗圍繞周圍。隊列之中四匹坤馬拉著一輛裝飾華麗的乾車,一名神色肅穆的藍袍馭者雙手持韁駕馭乾車,馭者邊上站著一名高大的黑甲衛士,左手持雕弓右手握漆戟。
    微風吹過,掀起細紗車簾,馬淳見裏麵端坐一位麵容狹長身材肥胖的錦衣峨冠的老年男子。賀質輕聲對馬淳介紹說那就是如今東吳大將軍諸葛瑾。
    馬淳心中微微有些激動,自從來到這個時代後第一次見到熟悉的曆史人物,說不激動那是假的,不過對付位高權重,像他這種小人物要想見到他,和他說幾句話卻還是有很大難度。不過馬淳覺得這些曆史名人隻要能夠見到就足夠了,不必苛求結交,眼下他還隻是處於社會中底層,好好生存是最主要的,能不能結交名人並不是最要緊的。
    還有一副大將軍儀仗是驃騎將軍步騭的,不過相對諸葛瑾,馬淳看到步騭就沒有那麽激動了,畢竟步騭對於馬淳來說還是陌生了許多。而步騭在後世人眼裏也沒有諸葛瑾那麽有名,名人效益對於馬淳來說還是很明顯的。
    當然一路上還有許多兩千石高官的儀仗,比如張昭之子張承,朱然之子朱績等等,賀質一路之上隻要見到認識的,都會一一指給馬淳看。
    這魯肅在東吳果然是名震朝堂,僅僅是他遺腹子入仕京師,就能迎來如此眾多的高官和世家子弟一同道賀,馬淳一路看來心中咂舌不已。
    二人坐著牛車行了一個多時辰,來到一處占地廣闊的莊園。遠遠望去,園門外人聲馬嘶熱鬧非凡,十幾個峨冠博衣的士人充作迎賓迎接來客。若是貴客就由迎賓親自引入內院,再由主人親自再內院口迎接,若是一般客人,迎賓會指一個管事帶到外堂普通席位就坐。
    賀質乃是故山陰侯賀齊之孫,算是東吳高門子弟,自然有資格進入內院,通報了姓名之後就由一名蕭姓士人迎賓帶著進入內院。
    這位姓蕭名易的士人是呂氏門客,很是健談,三人互通姓名之後對二人很是熱情。對賀質躬身行禮道“故山陰侯公苗公當年威震山越,若不是要鎮守新都郡,又英年早逝,這赤壁之戰破曹之功怎會沒有公苗公一席之地,至今想來怎不扼手歎息啊。”
    賀質拱手道“蕭兄謬讚了,先祖父深受至尊信重,為國討賊鎮守新都。我大吳人才濟濟,赤壁之戰英才湧現,先祖父當年雖為不能參戰心有所憾,但也常為大吳英才輩出而深感欣慰。”
    蕭易讚道“聽聞賀郎乃會稽年輕一代文學之首,如今一見,果然心胸寬廣識見非凡,為我輩楷模。”
    轉頭對馬淳道“聽聞馬子厚乃山陰小荷,詩文別具一格,又有增產之術名揚大吳。我呂氏莊園也因子厚先生之術獲利良多,今日有幸見到先生,在下榮幸之至。”
    馬淳也連忙還禮致謝。蕭易邊走邊說道“聽聞子厚先生入京是為了給甘子芳鳴冤,當年興霸公在朝中可是得罪了不少人啊,甘子芳又一向我行我素,和好些世家子弟不太和睦,今日或許有人會為難子厚先生,還望先生小心應對。”
    馬淳一怔,想不到自己進京的事情居然短短幾天就傳了出去,眼前這人不過是呂氏門客,竟然也知道自己進京為了給甘瑰鳴冤。看來在這東吳京城建業這潭水深的很啊。
    不過事已至此,擔心也沒用,馬淳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就算救不出甘瑰,那也要盡力而為,至少自己努力了,也對得起甘瑰對自己的知遇之恩。
    想到這裏,馬淳拱手致謝道“多謝蕭兄提醒,在下身為甘氏家臣,主公有難怎能避而不顧,即便刀山火海,雖千萬人而往矣。”
    蕭易撫手讚道“子厚真乃我輩士人楷模,自古以來,不獨燕趙有慷慨悲歌忠義之士,我大吳人傑地靈,忠義之士也絕不輸中原燕趙。先生放心,忠義之臣不獨甘氏有,我呂氏還有其他世家也不缺少。前些時日聽聞先生為主奔波,多有世家讚歎甘氏主臣相得之義,我等身為各家門客,也為先生所感,願助先生綿薄之力。”
    蕭易這樣一說馬淳就明白了,自己這種棄官入京奔波解救主公甘瑰得行為在這個時代屬於道德極為高尚的做法。
    自古以來,不管是儒家也好,其他的學術派別也好,忠義始終是統治階層最高的道德標準。所有的君主和世家貴族最希望自己的屬下對自己忠心耿耿,主家有難門生故吏義無反顧的出手相救,這已經是刻在士人骨子裏的傳統思想了。
    而即便是皇帝,也樂於見到甚至鼓勵這種行為,當年袁紹就是憑借著四世三公的家世,靠著遍布天下的門生故吏才一舉成事,得到北方四州的地盤。
    而孫權也是憑借他大力提拔年輕的世家子弟才獲得江東士族的擁戴,從而登上皇帝這個至高無上的權位。
    如今馬淳為了解救主公甘瑰,棄官入京四處奔波,這種行為就是士人推崇的典範。就算是甘瑰真的觸犯了刑法,或許還會被降罪,但馬淳的行為絕對不會受到真正的攻擊。畢竟如果攻擊馬淳,就會站到道德的對立麵,會被輿論所指責。
    而其他世家的家主也絕不會打擊馬淳,因為馬淳的行為更符合他們的利益,要是每家都有像馬淳這樣的家臣,那麽自己以後要是有難的話,也會有更多像馬淳這樣的賓客家臣為解救自己而四處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