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建業獻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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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禪大封有功將士,冊封大將軍薑維為翼侯。薑維是天水翼縣人,劉禪封他為翼侯,侯爵當中一等縣侯,已經是人臣極限,比當年諸葛亮的武鄉侯還要高一級,簡直是榮寵至極。
他又升胡濟為驃騎將軍,封城陽鄉侯;張翼為車騎將軍,封武陽鄉侯;廖化為衛將軍,中鄉侯;三人與大將軍薑維一樣,持節,開府儀同三司。
也就是說,胡濟、張翼、廖化三人在地位上與當年丞相諸葛亮幾乎相同,而薑維更是比諸葛亮還要高一級。隻不過在實權上沒有那麽多而已。
至於降將陳泰和王經,劉禪也是封賞非常大方。陳泰封撫軍大將軍,京兆尹,潁陰侯;王經封征東大將軍,左馮翊太守,清河鄉侯,二人各領本部人馬駐守長安。
薑維部下以及陳泰、王經部下將領,封侯者三十三人,簡直是官爵大派送。不僅官職爵位大肆派發,劉禪為了穩定大軍軍心,還令薑維打開長安府庫,將府庫中錢糧取其大半賞賜給軍中將士。一時間蜀軍士氣大振,打消了蜀軍遠征一年多不能回家的思鄉之情。
劉禪傾其國力想要穩固關中,以獲取將來與吳越一戰決定天下歸屬的力量。
在江東吳國國都建業,越王馬淳卻在舉國歡欣中迎來魏國亡國之君曹芳的到來。
公元262年,吳太平七年四月,隨著凱旋大軍回師建業,魏國君臣一行萬餘人在北海艦隊的押送下,來到建業城。
為了完美的舉辦這次受降儀式,無論是吳國朝廷還是越國朝廷官員,整整忙碌了一個月。就連傀儡皇帝孫亮,此刻也似乎忘記了他僅僅是個橡皮圖章的身份,整日裏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
反而是越王馬淳,此刻卻很少出現在公眾視線裏。不知是什麽原因,他並沒有限製皇帝孫亮的活動,甚至有意識的將這次獻俘儀式交由皇帝孫亮主持。
他的舉動讓東吳和越國群臣摸不著頭腦,有些別有用心的大臣還以為馬淳會將國政還給皇帝,更是悄悄串聯起來。
見此情景,丞相謝讚坐不住了,前往越王府求見馬淳。
“哈哈,謝師無須憂慮。”馬淳聽到謝讚所說之後,哈哈大笑道“我越國大業已成,這是大勢所趨,幾個宵小是動搖不了曆史進程的。”
“那為何大王不去限製宮中活動,任其主導此次獻俘?”謝讚不解的問道。
“謝師,當年先帝孜孜以求的是北伐中原,一統天下。我是大吳臣子,無論如何,當年也曾受先帝之恩才能發展成如此基業,他的誌向我一定要幫他完成。
所以,大吳一定要一統天下,以告慰先帝在天之靈,全我與先帝君臣之義。至於將來如何,我想我與曹公當年的心情一樣吧。”
“曹公當年?”謝讚一愣,轉而反應過來,自己眼前的這位主公原來是想學當年的曹操。
當年曹操封魏公,權傾朝野,已經實質上架空漢獻帝劉協,成為北方之主。此時,文武百官乘機勸曹操應該順應天命,即刻登基稱帝。曹操笑著說“施於有政,是亦為政。”
意思就是說,我已大權在握,朝廷所有的施政法令都經我手,何必要一個皇帝的虛名呢?
可是百官仍然你一句我一句地勸諫曹操要稱帝,見百官不死心,曹操長歎一口氣,繼續說道“若天命在吾,吾為周文王矣!”
此言一出,眾人一陣嘩然,都佩服得五體投地,有的大臣還豎起了大拇指,大讚魏王英明。很顯然,大夥都明白了曹操的言外之意,也就不再勸進,全保持沉默了。
回想一千多年前,周文王姬昌臥薪嚐膽,不斷地先壯大西周國力,為兒子周武王姬發滅掉商紂王奠定了紮實的基礎。
曹操此言,乃是仿效周文王,自己不稱帝的原因是時候未到,得先替兒子們掃清各方障礙。他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漢室江山必定改朝換代,終歸曹氏。
今日馬淳此言,也就是表明了他身為吳國之臣,既要自始至終履行身為吳國臣子的責任,也要為自己兒子掃清障礙,讓兒子馬延成為將來越朝開國之主。畢竟他是吳國臣子,兒子馬延卻是越國世子,與吳國毫無關係。
即便將來兒子奪了孫氏江山,跟自己也沒有任何幹係。而這,也是這個時代普世價值觀,就算是傳統士人,也不會說三道四。
謝讚得到馬淳明確答複,心中大定,回去對屬下官吏和賓客道“大王真乃至誠之士,不負天下仰望!”
當皇帝孫亮得知馬淳的態度時,沉默良久不發一言。轉而更加積極的投入到迎接魏國君臣南下建業,舉辦盛大獻俘儀式當中。隻是他雖然非常積極的組織這件大事,但也更加小心不去接觸軍中將領,甚至那些被架空的吳國將軍們,他也一概不見。
不過某天夜深人靜,孫亮輕撫熟睡的皇後全氏,喃喃的說了一句“既然朕注定要成為亡國之君,那也一定要在大吳全取天下,建立吳朝之後再退位禪讓吧。就算讓朕跪在馬淳麵前,就算將來孫氏粉身碎骨,也要完成先帝之誌。”
就在這近乎和諧的氣氛中,越國北海艦隊終於出現在秦淮河畔,將魏國君臣送到了建業城。
獻俘儀式非常繁瑣,首先大鴻臚張儼代表吳國朝廷出朱雀門迎接魏國皇帝曹芳一行人,接收魏國皇帝印璽以及魏國山河地理圖冊。
然後帶著魏國君臣來到城西衛城專門新建的魏俘營安頓下來。
第二日,魏國君臣在張儼的帶領下來到太初宮,再度跪地請降,三呼萬歲後,轉移到城東鍾山吳國太廟。這時東吳皇帝孫亮才開始出現,先帶領群臣進入太廟告祭列祖列宗,將魏國皇帝印璽與山川地理圖冊送上祭台,以示魏國被滅,吳國即將一統天下之意。
太廟獻祭結束後,皇帝孫亮擺駕太初宮太極殿,大宴群臣,令魏國降君曹芳及三品以上大員作陪。
按照慣例,這個盛大的宴席之前除了宣示武功之外,還要封賞有功將士以及對魏國君臣作出處置。對於這件事,皇帝孫亮曾經私下裏與丞相謝讚有過溝通,希望得到越王馬淳的建議。
隻是馬淳並沒有大包大攬的接下這件事,反而通過謝讚轉告皇帝“越國將士自有軍功賞罰體係,無須陛下費心。不過陛下是吳越之主,朝廷要如何封賞,臣不便置喙。至於魏國降君,更應該由陛下自行處置,臣絕無二話。”
孫亮知道,這是馬淳釋放出來的一個信號,他今日如何對待魏君曹芳,將來馬淳父子也會依照這個慣例對待自己。而且這是馬淳對自己釋放的善意信息,告訴自己,隻要做的不過分,他一定會全盤認可自己的決定。
於是在這次宴席之前,雖然越王馬淳已經封無可封,孫亮依然把建業城和會稽郡餘杭縣以及餘暨縣和諸暨縣三地以外的吳國國土並入越國,使越國幾乎覆蓋了吳國全境。
他封曹芳為餘暨公,邑一萬戶,位在諸侯王之上,奏事不稱臣,受詔不拜,以天子車服效祀天地,宗廟、祖臘,皆如魏製,都會稽郡餘暨城。
孫亮的意圖很明顯,就是仿照當年魏帝曹丕對漢獻帝劉協的處置方式對待曹芳。而餘杭縣是孫氏祖籍所在,他希望將來自己退位後能夠封回故鄉當一個安樂公存續孫氏血脈。
至於諸暨縣,孫亮當然希望封給將來滅國的蜀主劉禪。因為這三個地方都在越都山陰附近,他這樣做也就幾乎明白的告訴馬淳,自己三個亡國之主,將來就在你越王馬淳的眼皮底下,絕不敢翻出任何風浪。
對此,馬淳欣然接受,並且上表感謝皇帝陛下的厚愛。同時他還盡吳國臣子的責任,陪同皇帝陛下出席了封賞大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