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大義和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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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我爹是土皇帝!
其實以這個士兵的症狀以及現在這個時代來說基本上已經可以放棄了。
酒精的確是有殺菌的作用,但其主要還是起到預防作用的,如果真像眼前這個士兵一樣等到破潰濃重、高熱不退的地步是沒有用的。
而按照這個時代的醫學條件和經驗來說這種程度的病患基本上可以放棄了,能活過來的話純粹是命大,跟醫生牛不牛逼沒啥關係。
不過別的不說,酒精還是有用的。
當天除了那個已經感染發熱的重症之外朔州城還有二十餘個傷患,雖然用酒精給他們清洗傷口的時候那慘嚎聲一度讓李靖認為那是在殺豬,但是效果還是有的。
這二十餘個傷患最後無一例外都痊愈了,沒有一個出現感染發熱的情況。
“想不到酒還有這種效果,看來以後行軍打仗老夫也要帶上一些酒水了。”
看著坐在營帳裏不知道在寫些什麽的馮智彧,李靖似是自言自語有似是在和馮智彧說著話。
“都說齊國公是我們大唐的軍神,但現在看來齊國公不隻是指揮作戰是把好手,做夢也是很有一套的。”
並沒有抬頭,但馮智彧嘴裏的話卻是滿滿的嘲諷之意。
“嗯?馮縣子何出此言?”李靖皺了皺眉頭,但還是忍住了心中的怒氣。
馮智彧的話有些太不客氣了,甚至可以說是侮辱人了,李靖能忍得住都已經是他修養好了,如果不是李靖因為害怕功高蓋主行事作風收斂了不少的話怕是已經和馮智彧幹起來了。
“小子給那些傷兵清洗傷口的東西的確是有濃鬱的酒氣,但那可不是一般的酒,若是齊國公用普通的酒那怕是拿來給他們洗澡也沒有半分效果。”
似是終於寫完了,馮智彧收起了書案上的字條,交給了馮大。
“這有什麽區別嗎?老夫隻是感覺馮縣子用的酒水酒氣更加濃鬱一些罷了。”
看著馮大帶著紙條走了,李靖也沒有阻攔,隻是繼續開口問著。
“這給傷兵清洗傷口用的酒水並不是普通的酒水,而是從酒裏麵提煉出來的,若以大唐尋常的酒水為例,一斤酒水能提出來二兩就算是很好的了。”
“那東西雖然酒氣濃鬱,但無一不是酒中精華,提煉的過程那可是真的十取其一,別的一點兒用處都沒有。”
放下了毛筆,馮智彧看著李靖笑了起來。
他怎麽會不知道李靖在想些什麽?
這個時代感染基本上是無藥可治的,而感染最常見的人群可以說就是士兵了,畢竟不管是平日裏訓練還是真正的上戰場作戰都難免有損傷。
既然有損傷,那就有感染的風險。
李靖是軍伍之人,而且還是大唐最重要的將領之一,馮智彧怎麽不知道他動起了這酒精的心思?
“不過齊國公也別想太多,現在你就算是和陛下說起這事兒也是不可能實現的。”
馮智彧看著李靖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著怎麽坑自己手裏的酒精,但他可不會讓李靖如願的,最起碼不會那麽簡單。
“前年關中遭遇難得一見的大旱,去年又是幾十年甚至是百年都難得一遇的大蝗災,今年關中等地依舊幹旱,糧價都已經漲上了天。”
“酒是用糧食釀造的,而這酒精又是從酒中提取的,而且損耗高達八成甚至是更多,你即便是和陛下說也不可能如願的,陛下不會在這個年頭去搞這個的。”
僅僅是三兩句話馮智彧就噎得李靖啞口無言。
酒精的那股酒氣太過濃鬱了,這讓李靖很是幹脆直接的就相信了馮智彧所說的,而後麵馮智彧說的也都是事實,而且還是有理有據的。
長安甚至整個大唐的糧價的趨勢的確都是在下降,但這也是一個很緩慢的過程,因為土豆和紅薯先在還在育種階段,說白了就是空畫的一張大餅。
雖然這張大餅最後能吃,但現在還是出於能看不能吃的階段。
而且現在大唐還在受災時期,能讓李世民發動這場對突厥的戰爭就已經很不容易了,那還有糧食去釀酒然後蒸餾酒精?若是有的話當初李世民也就不會那麽著急了。
要是有糧食釀酒,那他李世民還至於被世家所擎製?
“所以說齊國公你也別想太多了,這事兒以後是肯定會落實的,但是現在您隻能看看。”
“出征之前陛下給了我在一定程度上自由活動的權利,所以一般來說隻要我不做太過出格的事情您也管不到我。”
“不是我存心不想服從您,隻不過這酒精真的不多,糧價有多貴您也知道,十不存一的提煉讓這點兒酒精價值幾何您也差不多能算出來。”
“所以一般來說,如果真的要用到的話我不會吝嗇,但若是到不了不得不用的地步您也不用想太多,因為我是不會給您的。”
馮智彧的話說的很強硬,但裏子還是軟的。
他選擇把這酒精拿出來就是為了給在戰爭中受傷的士兵清洗傷口避免感染的,自然也就不會藏著掖著,不過他是真的沒有太多。
貞觀二年的那場大蝗災費盡了馮智彧之前所做的準備,就這麽一點兒酒精還有一大半都是馮智彧是從高州那邊兒帶過來的,來長安之後他根本就沒弄多少。
糧食太貴了,得不償失。
他不介意把自己的東西拿出來,畢竟這是所有漢人的天下,馮智彧也不會那麽自私。
但話又說回來了,他也沒有那麽無私。
他的確知道這個時代人們所不知道的東西,他也有那個別人沒有的能力去讓漢人得到突飛猛進的發展,但如果這一切都建立在犧牲自己才能換來的情況下才行的話馮智彧是不會去做的。
他又不傻,有了嶺南馮氏這個依靠他自己也能做很多的事情,為啥非得要犧牲自己去成全大義。
他腦子沒坑。
“大總管!大總管!”
馮智彧和李靖正因為雙方談話的內容而尷尬著呢,外麵傳來了急促的呼喊聲。
“進來!”李靖眉頭輕皺,語氣有些低沉。
一個身著皮甲的士兵倉皇地跑了進來,那一刹那讓馮智彧都認為是突厥攻進了朔州城了。
不過與那士兵著急忙慌的樣子不同,消息是好消息。
“那個……那個最嚴重的傷兵……”士兵喘了好幾口氣,似乎是一路奔跑過來的,說話斷斷續續的。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