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親戚逼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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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悠老爸去異界!
“張建國!你家裏不還有地嗎?把地賣了,你這還年富力壯的不能出去打工嗎?非要在家種地?”
“我有心髒病,現在每天都得吃藥,人家誰要我啊?”
張建國咳嗦了一聲,拿起煙給自己點上,回了一句神情有些落寞。
“那你就在家裏守著?我看你是打算一直賴著啊。”
“建國,不是姐夫說你。現在農村種地不賺錢,把地賣出去也好,現在在城裏撿破爛每天都比你在家種地賺的多。”
“我廠子附近的那個老頭天天來撿垃圾。你姐現在身體也有病,我借你的錢再不還我,我材料都沒法進了。你兩個外甥現在每個月房貸都靠我支援。”
張建國的姐夫是開工廠的,說起話來也有理有據,這次就是他兒子開車過來載著他和張文彬的兩個舅媽。
“吱——”
老舊的房門隨著話音落下打開,屋裏麵的其他人立馬就看見了背著雙肩包的張文彬。
“哎呦!文彬咋回來了?這是放假了?”
張文彬的姨夫剛給張建國出謀劃策,就立馬露出了笑容,角色轉變非常快。
屋子裏麵煙霧繚繞,張文彬的姨夫和姨夫兒子坐在炕上,二人中間是一壺冒著熱氣的茶水。
張建國也看見張文彬回來了,但沒有說話,腳下是幾個煙頭。
室內的煙都是他製造的,煙霧和茶水的熱氣交織在一起,分不清是茶氣還是煙霧,總之是能阻擋視線,讓人越來越看不清。
“小彬回來啦?”
老舅媽熱情地打著招呼,一邊說還一邊埋怨道“小彬你也真是,在縣裏麵上學怎麽不去你老舅家呢?離得多近啊。”
張文彬看著老舅媽,突然笑了笑,說道“我這不是沒有車費嗎?再說老舅也不在了,也不太方便。”
老舅媽聞言臉色一沉,但隨即掩去,說道“要啥車費啊!你老舅家不是有你小哥嗎?你打電話和你小哥說一聲,你小哥開車不就載你過來了?”
他心裏嗤笑一聲,張文彬的表哥根本沒有在原來老舅的房子住。
這老舅媽說得好聽,但張文彬的姨夫和舅媽都在縣城,也都知道他的電話。
自從母親去世後,二人一個關心的電話也無。
所有親戚裏麵,隻有遠在國外的姑姑打電話詢問了一番。
“文彬剛回來,上炕吧!地上都沒地方了。”
張文彬的表哥今天過來是給張文彬的姨夫做捧哏的角色,在旁邊不主動說話,隻是附和。
見到張文彬回來第一次主動說起了話。
張文彬家的屋子也確實是小,他笑了笑,說道“別了!表哥。你是客人,你坐著就行。不用招呼我。”
他的意思是這屋子裏麵一群人都是客人,未免有些喧賓奪主。
但他這表哥初中都沒念完,恐怕難以理解他的意思。
不過他也看出張文彬一臉假笑,他自是不願意自己熱臉貼冷屁股。
旁邊的大舅媽自持資曆,沒有說話,想等著張文彬主動問好。
張文彬才懶得搭理她。
大舅媽見張文彬不向她問好,翻了個白眼。
她清了清有些發幹的嗓子,又鄙視了一眼坐在炕上喝茶的父子,然後開口說道“建國!你看文彬也回來了,肯定是要下個月的生活費的。你把地賣斷了,不僅能把我們的錢還上,還能支持張文彬的學費和生活費啊!你不說你現在連喝酒的錢都沒了嗎?人要學會變通啊!”
“家裏總共十四畝地,現在聽說是五百元一畝,總共能賣多少錢?”
張文彬突然說話,令張建國皺了皺眉,有些慍怒地抬起頭,將手中的煙扔在地上踩滅。
“小孩子懂什麽?”
在張建國心裏麵,張文彬一直是一個不懂事且意氣用事的孩子。
如果當初不是張文彬,也不用花那麽多錢去治病。
小孩子才分對錯,成年人計較的是得失。
現在債主上門,張建國感覺虧大了。
大舅媽是一個聰明人,順著張文彬的話茬往下說道“現在地可沒有那麽貴了,頂多三百元一畝地。要賣就賣斷,十四畝地三百元一畝,賣二十年正好是八萬四千塊錢。要是一起賣怎麽也得優惠一些,就算是八萬塊,剛好把咱們親戚這些錢還上。”
張文彬這個大舅媽小學都沒有上過,除了自己的名字幾乎連字都不會寫。
算這麽清楚,顯然是早有預謀。
張建國徹底聽不下去了,站起來朝著大舅媽吼道“我就是一個農民,我就會種地。把地賣了,去喝西北風啊。撿破爛能供張文彬上大學啊?”
老舅媽聽著不願意了,忙朝張建國壓了壓雙手,示意張建國消消火。
他說道“建國啊!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如果你不賣地想其他辦法湊錢也行啊。你也知道你老哥王寶清沒有對不起你吧?他活著的時候癱瘓在床,說什麽也要借給你錢。現在人沒了,你要欺負我這孤兒寡母嗎?”
說著,老舅媽啜泣起來,眼淚劈裏啪啦往下掉。
張文彬看到這裏,也頗為感慨。
以前家裏生活困難,老舅沒少在生活上支援他們。
當初借錢給張文彬一家,也是老舅開的頭,這才讓親戚們不好意思地一個個慷慨解囊。
可惜老舅這麽好的人,在母親患癌到去世的十八個月間,竟然先母親一步去世。
張文彬知道張建國的顧慮,要是老舅王寶清的親兒子過來要錢,張建國恐怕砸鍋賣鐵也要先一步把錢還上。
可惜現在王寶清的親兒子沒有過來要錢,這個和王寶清在一起不到三年的半路妻子竟然先來要錢了。
老舅之前突然癱瘓,她還想一走了之來的。後來發現老舅即使癱瘓也能自理,而且允諾以後的房子存款都給她,她才留了下來。
她已經把王寶清留下的房子霸占了,張建國也擔心,這錢給了她,能不能到王寶清兒子的手裏麵。
“哎呀!寶清媳婦,這是幹啥呢?人家建國也確實有難處,哪能做出欺負人的事情啊!”
張文彬姨夫是一個笑麵佛,趕緊站起身拉住老舅媽讓她往炕上坐。
老舅媽邊坐在炕上,邊腹誹張文彬姨夫,還不是他不給力,否則自己也不用演的這麽辛苦。
老舅媽坐在炕上看著旁邊似笑非笑的姨夫兒子氣更不打一處來。
她邊哭邊說道“我知道張建國你顧慮什麽,不就是擔心我這個半路寡婦把錢卷跑了嗎?放心吧!這錢肯定會分一半給海軍的。”
王海軍是張文彬的表哥,也就是老舅王寶清的親兒子。
張文彬聽到這裏,點了點頭,向父親說道“爸!把地賣了吧。其實上大學也不一定要錢的,有一部分大學是不需要學費的。”
“把地賣了靠啥活啊?我這心髒病人家都不要,每個月吃藥錢就得一千多,你以為我沒有去工地問嗎?”
張建國是一個固執且軟弱的人,固執在於他一輩子守著他那個幾畝地,不思進取不思未來。
軟弱在於一遇見困難,他就選擇退縮,並自己解釋好結果。
就拿母親患癌來說,他明知道治療無效,並多次勸說張文彬放棄治療。
但張文彬一鬧,他就立馬軟弱,又積極支持治療。
治療後損失了錢又開始不甘心,時不時地對張文彬冷嘲熱諷。
這也是前世他們父子關係越來越僵的原因。
大舅媽是一個精明的人,聽見張建國鬆口立馬趁機說道“建國!你看人家文彬就是讀書多懂得多,這欠著的錢哪能不還呢。冷六不都說了讓你去收廢品嗎?現在城裏麵收廢品老賺錢了。你還能和張文彬一起住城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