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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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暮之雲!
話說傅玫今日是奉父親之命,前來白馬寺上香,為遠在邊關的哥哥祈求平安。
白馬寺與皇室的關係千絲萬縷,而寺廟住持——永安方丈,乃是天聖國的國師,平常慕名而來的香客多不勝數,卻不是人人都能有緣得見。
今日永安方丈受鎮國公所托,主持誦經法會,傅玫謹記著父親的叮嚀,在方丈麵前完全不敢造次,端著郡主的派頭行禮如儀,都快憋死她了。
好不容易結束誦經儀式,傅玫就跟脫韁的野馬一樣,拎著裙擺逃也似的離開大殿,遠遠看到慕家的馬車,她不假思索的殺過來堵人,劈頭就問道,“停住!馬車裏坐的可是慕榕?”
馬車裏一片安靜,麵對傅玫無禮的挑釁,以蕭媛的身份,當然不會與小輩一般見識,慕榕則是陷入自我讀檔的狀態原來她的仇家還真不少。
朱兒恭敬的福身行禮,不卑不亢的回道,“郡主萬安,奴婢這就請太師夫人與小姐下車一敘。”
慕榕理了理思緒,對傅玫的態度心裏有數。
過去原主老纏著墨景熙時,傅玫就沒給過她好臉色看。隻要冤家一碰頭,就是一陣劍拔弩張,非要吵個妳死我活。
如今狹路相逢,傅玫一副要尋釁挑事的架勢,莫非當她已經金盆洗手,柿子挑軟的捏?
對於這種送上門找虐的傻逼,慕榕真沒怕過誰。
眼看女兒臉上流露出興致勃勃的神情,蕭媛無奈地橫了她一眼,端莊優雅的下了馬車,與傅玫見禮。
慕榕笑嘻嘻的打了招呼,“傅玫郡主,別來無恙,半年多沒見,郡主還是一樣可愛啊。”她完全就是故意的。
瞧瞧,這小姑娘個頭嬌小玲瓏,跟慕榕年紀相仿,卻一副發育不完全的平板身材,胸都沒長齊,講話就這麽囂張,要是胸給長起來了,不就妥妥一行走的人間凶器?
再說那可愛的小臉蛋跟陶瓷娃娃一樣精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靈水靈的,要是別那麽苦大仇深的瞪著她該多好?
可愛的小女生最討厭被說可愛了,更何況傅玫從小向往沙場,還幻想過自己是征戰四方的女中豪傑——這個可望不可及的夢想,自然跟她的意中人有關。
再說了,傅玫還比慕榕大上一歲,此時被她言語相激,氣得柳眉倒豎,恨不得跟慕榕大打一架。
“妳說誰可愛?”傅玫杏眼圓睜,瞪著討人厭的宿敵。
“沒說誰。”慕榕笑嘻嘻地打量傅玫,心癢癢手也好癢,真想伸手往那蘋果似的紅臉蛋團上幾把。
“妳說了,妳分明說了!”傅玫不依不饒地糾纏道。
蕭媛淡定的瞥了女兒一眼,“榕榕,我先去跟永安方丈說幾句話,妳跟郡主敘敘舊,就快些進來吧。”
眼神別有深意,想欺負人剛好就好,平常老娘不在也就算了,今天是來上香,不是來群毆的,懂不?
慕榕乖巧的點點頭,讓朱兒陪著蕭媛先進去,轉頭就擺出一張標準大家閨秀的笑臉,悠悠地說道,“我是說我自己可愛呀,傅玫郡主也這麽覺得吧?”
“笑話!妳哪裏可愛了?”傅玫才不可能附和她。
想起近日來京城傳得沸沸揚揚的流言,忍不住鄙夷道,“聽說妳休了表哥?我就不懂了,那妳當初那麽不知廉恥纏著表哥又是為何?這不是給皇姑父添麻煩嗎?”
想起可憐的四哥飽受市井流言蜚語批評,還被禦史連番上奏彈劾,人都瘦了一大圈,傅玫就覺得眼前這女人實在欠揍,很想狠狠地給她一個教訓。
不過想教訓慕榕的人,估計可以繞皇城三圈,但沒一個敢真的對她動手,又哪輪得到這個黃毛丫頭?
要是過去的慕榕,抱持著為民除害的心理,她肯定會動手把這個郡主打趴下,自己再去禍害百姓。
但蕭媛既然已經發話了,她也不好行事太乖張,就當作給娘親一個麵子吧。
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朱兒步入寺門前遙遙看了一眼小姐,有一種非常不祥的預感,這是要大殺四方的節奏啊待會要是打起來怎麽辦?白馬寺雖然香火鼎盛,但是寺廟裏都是和尚,總不能讓和尚出來勸架吧?
遠方的慕榕接收到朱兒的擔憂,大喇喇地向她拋了個媚眼。
甭擔心,慕小姐今天不動手。
慕榕抬頭對著傅玫一笑,非常讚許的點點頭,“郡主說的話,言之成理。”
傅玫一愣,被突如其來的誇讚捧得有些飄飄然自己隨口說的幾句話,竟然感化了這個惡名昭彰的京城惡霸?
那自己豈不是比京城惡霸更高檔次的存在了?
“哼,妳自己知道錯了就好,本郡主看在慕太師的份上,就不與妳計較了。”傅玫揚起下巴,趾高氣昂的說道。
難得可以壓慕榕一頭,她簡直不要太驕傲。
“郡主可能誤會了。”慕榕煞有介事的說道,“這道理分了很多種層次,有天下之正道,自然也有邪魔歪道,剛好郡主所言,是屬於歪理那個範疇。”
她大哥可是慕安,忽悠人不眨眼,豈能在唇槍舌戰這個領域落了下風?
傅玫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已然是發飆的前奏,咬牙切齒道,“妳敢說我的話是歪理?”
慕榕雙手背在身後,繼續跟她講道理,“郡主說看在家父的份上,不與我計較,這道理我就不懂了。敢問郡主與家父是何等交情?莫非自以為比先帝或皇上還尊貴,可以對慕太師的身份指手畫腳?”
開什麽玩笑,跟她掰扯墨景熙就算了,還拿給皇帝添麻煩來說事,這鍋慕榕絕對不背。
傅玫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沒想到才幾個月不見,慕榕竟然變得如此牙尖嘴利,句句堵得她無可反駁。
“大膽,本郡主今天就好好教妳什麽是道理!”傅玫翻臉跟翻書一樣快,抽出腰間的軟鞭,騰空一甩,奔著慕榕的臉蛋襲去,恨不得打爛這個女人的嘴。
攻勢看似迅猛,慕榕卻輕鬆側身閃過,還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
“郡主三思啊,我不過在四王府受了傷,皇上就賜下無數珍稀藥材來慰問,今日郡主若失手傷了我,不知道鎮國公又該作何表示呢?”
她笑嘻嘻的湊上前,臉上寫著妳想打盡管打,打傷了本小姐肯定去索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