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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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暮之雲!
    體會到自己是個溫室花朵,意義上等同於廢柴,慕榕簡直欲哭無淚,
    她自覺沒臉見人,生無可戀的泣訴,“這個世界太不友善了,被一匹馬瞧不起,現在連你也這麽欺負我。”
    嚶嚶嚶,她想哭,說出去太不光彩、太丟人了。
    雲霄卻繃不住想笑,小女人就是有這等本事,千鈞一發的凶險遭遇,到她這兒也會變得趣味橫生。
    皇後要是知道她苦心栽培的暗衛,竟然稀裏糊塗的栽在慕榕手裏,肯定會氣得直跳腳。
    慕榕懨懨的瞪了眼雲霄,對著他難得展露的笑顏,無論如何都發不了脾氣。
    “你幹嘛不送我回家?我爹娘不急死了?”她沒好氣地戳了戳他胳膊,很安穩的窩在他懷裏。
    雲霄表現得這麽淡定,想必是早有安排,還輪不到她操心。
    “嗯,想綁架妳,暫時不還。”雲霄說得理直氣壯。
    要是可以,他一輩子都不想還。
    慕榕一愣,隨即噗嗤笑出聲,這家夥學壞了,耍起無賴有模有樣,這可以說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
    唉喲喂,把人家高山雪蓮帶歪的感覺真不賴。
    “敢問這位壯士意欲何為?贖金太少我不接受哈,本小姐很貴的。”她笑咪咪的拍拍雲霄的胸膛,那流氓樣簡直沒眼看。
    雲霄頓時有點走神。
    說到贖金,等他正式上門拜見過慕太師,征求兩老同意,是否就能開始安排聘禮、挑日子,把榕榕正式迎進門,永遠不離開了?
    家裏沒辦過喜事,估計沒人懂,還是得找有經驗的嬤嬤請益一番。
    雲霄自顧自地想得入神,慕榕不知道這位大哥內心戲超豐富,很不高興的扳過他的臉,質問道,“喂,你幹嘛不說話?難道我不值個幾萬兩黃金嗎?”
    不過轉念一想,慕太師如果拿得出幾萬兩黃金,那肯定就是收賄了。
    哎,給自己定價還真是一門學問。
    雲霄莞爾一笑,摸摸她的頭,“萬金不換。”
    說到這,他很久沒關心庫房裏有多少家產了,趕明兒讓白辰去清點清點,家裏沒有女人,也該置辦些榕榕的日常物品
    堂而皇之的繼續走神。
    慕榕莫名的瞪了他一眼,這家夥今天是怎麽了,完全不在狀況內?
    她稍微挪動身子,突然覺得背好痛,忍不住可憐兮兮的哀號,“哎,好疼。”
    肯定是馬車翻覆時磕傷了,這身子細皮嫩肉不經摔,煩都煩死了。
    雲霄一聽她喊疼,立刻回神,皺眉道,“妳受傷了?傷哪兒了?”
    帶慕榕回府時,他粗略的檢查過一遍,衣裳的血跡是動手殺那彪形大漢時留下的,並無明顯的外傷。
    於是雲霄替她脫掉髒汙的外衣,打水擦擦臉跟小手,讓她睡得舒服些。
    後來白辰也說了沒有內傷的跡象,雲霄就沒有仔細檢視,沒想到她終究還是受傷了?
    慕榕訕訕一笑,“摔下馬車時碰著了,沒什麽大礙。”她就是撒個嬌嘛,哪兒就這麽嬌弱了?
    雲霄猶豫了下,他素來不喜讓女子近身,府中除了暗衛跟四大護衛,所有下人奴仆都是男子,一個丫鬟也沒有。
    但是不親眼看看傷勢,他又放不下心
    雲霄扶著她坐好,沉聲道,“轉過去,我看看。”說著就要去解她領口的盤扣。
    慕榕小臉一紅,連忙拒絕,“我沒事,真的沒事,你送我回家,讓丫鬟們上點藥就行了。”
    她平常口頭上沒少調戲雲霄,但這種在男人麵前脫衣服的行為,即使隻是上藥,打死她都不敢。
    女孩子家應有的分寸,她還是不敢馬虎的呀。
    雲霄歎了口氣,“榕榕,夜深了,要是現在送妳回去,恐怕更會引起騷動。”
    事關慕榕的安全,他早就做了安排,讓白辰去向慕易報過平安,以防皇後一招不成,還有後招。
    天聖國沒有任何地方比這座院子還安全,膽敢進犯的賊人隻有一種下場,那就是找死。
    慕榕一臉愁苦,“可我答應了娘要回去吃長壽麵呢,若是不回去,她一定會很難過的。”
    雲霄悠悠的斜睨過去,長壽麵?
    這倒提醒了他,為何慕榕的生辰,跟慕家人認定的生辰不是同一天?
    他黑眸薄眯,擺出秋後算帳的架勢,“那好,先解釋清楚,昨日是妳的生辰,為何慕夫人今天才給妳煮長壽麵?”
    這個疑惑他早就想問了,如今她自己送上門,豈有不追根究底的道理?
    慕榕一臉驚愕,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黑發,乖乖,這腦袋怎麽長的?怎的如此英明睿智?
    太聰明的男人很難忽悠,她騙不過,耍賴還不行嗎?
    慕榕裝模作樣的雙手合十,莫測高深的說道,“佛曰不可說,一說即是錯,其中的殊勝因緣皆是天意,施主切莫強求。”
    雲霄“……”
    去了趟白馬寺就變得道高僧了?
    “看來永安方丈佛法無邊,連小潑猴兒都能感化悟道。”雲霄好整以暇的看她接著編,這點顧左右而言他的伎倆,在他麵前還不夠看。
    慕榕皺皺鼻子,認真考慮要不要用美人計讓雲霄轉移注意力?
    反正她也不吃虧
    雲霄似是看穿她的心思,伸出長指將她湊近的腦袋推開,似笑非笑地說道,“施主,色字頭上一把刀,慎之。”
    “……”
    慕榕不幹了,她還知道下聯是石榴裙下命難逃呢。
    一眼就被識破的感覺太窩囊了,她氣呼呼地甩頭,“不要問了,我留下就是了。”
    惱羞成怒的慕小姐說話不經大腦,大聲的說道,“難受死了,我想沐浴,今晚隨便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她頤指氣使的推了推雲霄,他卻沒反應。
    空氣中突然彌漫著絕對的安靜。
    院裏院外寂靜無聲,雨滴的聲響顯得格外清晰,暗衛們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天哪,他們剛剛都聽見什麽了?
    赤炎抱著劍倚在廊下,一眼橫掃過去,都不要命了?主子的牆角也敢聽得如此認真?
    雲霄眸底有一抹深沉的暗色,氣息微微紊亂。
    慕榕的反射弧終於繞了回來,意識到自己都說了什麽渾話。
    她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弱弱的解釋道,“我是說,塗藥什麽的,你別誤會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