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這麽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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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暮之雲!
    打從墨王現身後,顧旻一直是石化的狀態,茫然注視著兩人離去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
    慕陽斜睨著好友,悠悠地歎了口氣,這個打擊來得又急又快,任誰也沒想到啊!
    身為這個家最冷靜的兩個人,蕭媛跟慕安對看了一眼,覺得有必要站出來整合一下大部隊。
    蕭媛扯著慕太師的袖子往正廳走,不忘吆喝道,“都去吃飯,愣著幹什麽?”
    慕易乖乖的跟著走,腦子還轉不太過來。
    那可是墨王誒,武力智力雙雙在線,還曾經單騎闖敵營,麵對千軍萬馬不改於色。
    如今小妹隻是吆喝一聲,他就堪比龍武軍裏的新兵蛋子還乖…
    天哪,小妹威武!
    可憐的顧旻,本來以為沒他什麽事,轉頭就要回家去冷靜冷靜,沒想到慕安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阿旻,你也來吧。”
    堂堂大理寺卿,竟然買酒給小妹喝?必須得好好掰扯掰扯這是什麽道理。
    顧旻“”
    他好想哭。
    月色皎潔如畫,湖上輕波微動,宛如晶瑩的琉璃折射出幽幽的水光。
    有別於一整個下午的寂寥,此時凝玉軒人影進進出出,忙得不可開交。
    朱兒最是機靈,老早就吆喝碧心、紫荊去打好熱水,把狼狽不堪的小姐好好沐浴梳理一番。
    要不是慕榕強烈抗爭,恐怕朱兒還會給她來個盛裝打扮,直接送入洞房。
    她是要跟人家談判,整什麽花瓣泡泡浴?梳什麽頭?丫頭們到底有沒有搞錯重點?
    重點是那男人就坐在書房,這一個個的能不能長點心!
    回頭得要檢討檢討,是不是教育方針失敗,導致丫頭們三觀不正,思想偏差。
    朱兒才不管那麽多,墨王在她眼中就是恩公級別的存在,她先是恭恭敬敬奉上熱茶,這才匆匆進去給小姐絞幹頭發。
    白辰跟玄蒼守在門口,很稀奇的看著丫鬟們忙得熱火朝天。
    沒辦法,他們墨王府可沒有過這種奇景,估計連一隻母蒼蠅都不曾飛進去過。
    慕陽自動自發地過來給墨王重新處理傷口,叮囑了一番才回正廳吃飯去。
    他雖然好奇心爆棚,卻憋著一萬個疑問不敢問出口。
    娘親交代了,誰也不準去打擾,就讓這兩人把話好好說清楚,省得三天兩頭這樣鬧,誰受得了?
    青洛腳程快,早就回府去取了幹淨衣裳,伺候主子換下一身血衣。
    內室的門一打開,屋裏的閑雜人等馬上腳底抹油,走得幹幹淨淨。
    最後一個出去的朱兒可貼心了,牢牢的把門給關上,臉上寫著你們盡量聊我們絕不偷聽。
    慕榕好無力。
    大夥兒是有多相信墨王的人品啊,竟然就讓他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沒人擔心她會被欺負嗎?
    說到底得怪她自己,經曆過楓樹林暴打墨王一役,慕家人心裏的天秤已經完全傾斜,深深覺得打不還手的那個才是弱者。
    她磨磨蹭蹭地走到月洞門邊,望向斜倚在書房軟榻上的男人。
    這家夥還真把凝玉軒當自己家,姿態慵懶,舉手投足之間卻雍容高貴,光芒熠熠,一點也沒有來者是客的自覺。
    煩死了,明明很不爽,可這男人太有存在感,她光努力控製自己不要偷看他都來不及了,哪還有閑功夫生氣?
    墨雲霄深邃的眸光始終鎖定在她身上,隨意勾了勾手,慕榕撇撇嘴,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到軟榻另一邊坐下。
    她堅持自己氣還沒消,必須得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喝點茶。”墨雲霄指指小幾上的解酒茶,慕榕卻動也不動,眼觀鼻鼻觀心的瞪著地板發呆。
    她在努力提醒自己,絕壁不能心軟,不能三言兩語就被忽悠過去,也不能被美色迷惑…
    墨雲霄有點無奈,這樣都能走神?
    修長手指執起茶盞,遞到她唇邊,低沉嗓音蠱惑人心,“張嘴。”
    慕榕不疑有他,乖乖地喝了口茶才恍然回神,手忙腳亂地接過茶杯,“欸,我自己來,不用這麽客氣…”
    不對啊,這是自己房間,她客氣個鬼?
    墨雲霄看著她呆萌的模樣,不自覺的勾起笑意,柔聲喚道,“榕榕。”
    慕榕手一歪,差點把茶水給灑了。
    人長得好看就算了,可以不要用這種帶著十萬伏特電流的聲音說話嗎?
    想起昨晚宮宴上那些女子,一個個眼珠子都黏在他身上,心裏又是一陣不爽。
    鳳求凰是吧?雪鳳焚天是吧?
    獻歌獻舞就算了,還有人巴不得想獻身,這招蜂引蝶的臭男人,完全不能原諒!
    氣鼓鼓的小臉表情變幻多端,墨雲霄不禁疑惑道,“妳在想什麽?”
    “在想你到底招惹了多少女子啊,墨王?”慕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醋味。
    不過表現得這麽明顯實在太沒麵子,她硬生生的又補上一句,“純粹是好奇。”
    絕對沒有手癢想揍人的意思。
    “妳當真沒聽過墨王一向不近女色的傳聞?”
    墨雲霄眉角微挑,過去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就算了,如今真相大白,她竟然還會吃莫名的飛醋?
    慕榕翻了個白眼,酸溜溜地說道,“人家還苦苦練舞,眼巴巴的跳鳳求凰示愛呢,哪能叫不近女色?全天聖國的女色都圍著你打轉了,花蝴蝶!”
    想起傅玫當眾示愛就生氣,新仇舊恨齊齊湧上,手上的杯子都快被捏爆了。
    “妳說的是傅玫?”墨雲霄慢條斯理地說道,難得擺出王爺的架子,“郡主的心意,本王已經命人回禮了。”
    他可是看在鎮國公的麵子上才這麽做,還動用了官家禮製,不久之後,傅玫的雪鳳焚天舞怕是會名揚四海。
    至於是福還是禍,與他何幹?
    慕榕差點沒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你還回禮?”
    靠!他要不要幹脆去下聘禮算了?
    長得好看跟水性楊花果然脫離不了關係!
    墨雲霄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小女人的反應莫名取悅了他。
    “本王命司禮監給郡主送了一塊匾額。”他沒有再說下去,端起茶杯淺淺啜飲,說多優雅優多優雅,說多氣人有多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