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廠，現在任務眾多，而且，還跟國外簽署了不少的外售合同。
    內部呢，J-I型還在生產，II型呢，圖紙基本上測繪完畢，原型機正處於籌備階段。
    等到批文一下，就可以展開生產工作了。
    III型如今，目前還在設計階段。
    主要的設計主體，已經完成了一半了，也是咱們廠現在非常重要的一個課題。
    如果順利的話，明年基本上設計工作，就可以完成。
    若是批文下的快，說不定年底就可以進入原型機籌備階段。
    另外就是，按照生產一代，研製一代，預研一代，探索一代的方針下。
    咱們廠，還參考了目前國際上逐漸開始流行的新型紅外線導彈、新式航電、新式火控以及新式雷達。
    開始了摸索，不過這部分人手較少，而且需要投入的資金較大。
    所以還沒有什麽能拿得出手的成果。”
    隔天，方想坐在廠的小會議室內，正在聽取報告。
    王書記，作為廠的第一書記，也將手裏的報告，做了一個簡略的講述。
    “那，咱們廠現在有那些問題呢？”
    方想看到王書記放下了手裏的報告，點了點頭，然後掃視了一圈。
    看到在座的副書記、廠長、副廠長這三位，並沒有說話的意思。
    便開口問了一句。
    “一個呢，是資金方麵。
    國家現在在搞經濟，各地投資缺口很大，作為老廠，咱們得任務一直都很繁重。
    但是因為之前十幾年做了很多不如意的事情。
    讓上級單位對咱們廠，印象很不好，所以資金這塊，一直比較緊缺。
    二呢，是廠區方麵。
    現在攤子鋪的是越來越大。
    I型、II型、III型都需要大量的人員、設備和場地。
    可咱們廠，自年建成之後，基本上沒有再擴充過。
    很多樓房還都是十幾年前的老房子，缺乏修繕不說，空間也小。
    還有就是員工住房，也是越來越緊張。
    去年和今年好不容易從幾個航院搶來的畢業生，如今都是廠裏給補貼在外麵租房子住。
    員工宿舍這塊，也是個老大難問題。
    這些其實還能將就一下，可咱們的試飛場地，那個機場，也是十幾年沒修過了。
    跑道還隻有一條，如今項目越來越多，眼瞅著已經不夠用了。
    三呢，就是這次跟方教授您一起下來的J-項目。
    這個三代機，咱們廠，根本沒有拿得出手的相關人才。
    要說二代機，咱們J-那是頂呱呱的，人才一抓一大把。
    可三代機，跟二代機根本不是一個概念。
    這方麵，廠裏實在是有些捉真見肘。
    四呢，是待遇問題。
    咱們這廠，說起來是老資格了。
    可是絕大多數人，十幾年前拿多少工資。
    現在還是多少工資，聽說外麵的工資，已經開始漲了。
    一個普通的製衣廠，普通工人的工資，都快頂得上咱們廠裏工程師的工資了。
    之前還好說，可現在外麵經濟眼瞅著越搞越紅火。
    咱們廠裏的不少職工，也開始有了怨言。
    五呢，是。。。。。。”
    聽到方想問到困難，王書記頓時就變成了一張苦瓜臉。
    掰著手指頭一個個開始倒起了苦水。
    “停！
    我過來，是帶著國家的任務。
    不是來聽你跟我說這些的。
    廠過去十幾年幹了什麽事兒，你們最清楚不過。
    國家從0年代到0年代投資了幾個億，後來還一直給你們添置新的機器設備。
    可你們做了什麽貢獻？
    貢獻不但沒做多少，破壞是搞的相當拿手。
    從年到現在，四年了，過去的錯誤你們改正了嗎？
    相關人員處置了嗎？
    犯錯誤的人有沒有進行思想改正？
    冗餘的人員你們剔除了嗎？
    多餘的工作流程你們精簡了嗎？
    國家的撥款你們用到實處了嗎？
    我不是財神爺，更不是神仙，不要想著我能帶著一籮筐的好處過來。”
    方想看著列座的四個廠領導，沒有一個是瘦的。
    如今還是年，這四個人不說肥頭大耳，可也看著都富態的很。
    相反。
    方想進到廠裏，就看到職工們沒有一個像他們幾個這樣富態。
    要麽精瘦的很，要麽看上去就沒什麽精氣神。
    隻要有腦子的人，就知道這個廠的領導層肯定有問題。
    而且作為後世的航空人，方想可是知道誰是J-的總設計師。
    可如今，人家卻沒資格出現在這個小會議室裏。
    這幾個人，張口閉口就是困難，就是伸手要錢要地要好處。
    由此可見，廠不受待見，真不是空穴來風。
    可惜，自己身邊沒有可用之人。
    不然，真想把這幾個人全部換掉。
    可惜，季鵬偉不爭氣。
    但凡他要是出息點，怎麽也能帶著他來這裏。
    就在方想有些頭疼的時候，腦子裏卻突然想起來一個人。
    吳昌。
    對，就是方想在水木一個宿舍的舍友。
    當初還以為方想是騙子，騙他學生證的那個內向的舍友。
    他不就是川省人嗎？
    沒記錯的話，當初水木停課，他也是回到了家鄉來著。
    隻是，十幾年沒聯係了，也不知道他在哪個單位，幹著什麽工作。
    看來回頭得找人問問看了。
    “是是是，方教授說的是。
    我們過去確實是犯下了很大的錯誤。
    可我們也確實洗心革麵的檢討了。
    我們認識到了過去的錯誤，也將那些破壞分子，徹底從隊伍裏剔除了出去。
    可是客觀的問題，也還是存在的。
    並不是我們不願意做，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看到方想的態度並不友好。
    王書記的心頭直接一顫，趕緊低頭做了檢討。
    “我提幾個要求。
    第一，精簡人員。
    把那些吃空餉，掛靠的人員，剔除出去。
    我不管他背景來頭有多大。
    給他們一周的時間，讓他們自己找出路。
    要是一周後還不走，就別怪我不留情麵了。
    第二，精簡機構。
    將那些人員冗餘，工作效率低下的科室和辦公室，該精簡精簡，該合並合並。
    多出來的人，下放車間。
    第三，精簡管理人員。
    我剛才看了一下廠裏的工作人員名單。
    發現管理人員太多了！
    廠裏職工攏共也就000多人，管理人員居然能有千餘人！
    要這麽多幹部幹什麽？
    從明天開始，凡事被精簡的科室和機構，隻留一名主管和兩名副職。
    其他多餘的，全部給我當員工去。
    那些溜須拍馬，不幹實事，偷奸耍滑的人，全都給我精簡掉！
    第四，精簡後勤和盤查庫存。
    後勤的流程，太麻煩了，一個後勤處，居然有五百多人和一百多名幹部？
    這是來搞後勤的嗎？怕不是來做大爺的吧？
    還有庫存，國有資產有沒有被挪用，有沒有被貪墨？中間過了多少人的手？
    都給我查！
    該追回的追回，該送進去的送進去。
    要是有知途迷返的，我也給他個機會。
    但若是被查出來了，你們也不用問我了，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吧！”
    方想盯著這個額頭上明顯開始冒汗的廠領導。
    氣是不打一處來。
    這種事情，不用腦子想，肯定是存在的。
    甚至不單是廠，全國的企業，有幾個沒有這樣的問題？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方想不介意一把火把廠燒成白地。
    其實，真的從零開始，反而要比中途接手一個爛攤子，要簡單的多。
    看那四個人走後。
    方想也回到了給自己安排的辦公室。
    “給我接省紀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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