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長江哥，換新式軍裝了？”
    到了總裝，方想的第一站，就是李長江。
    說起李長江，這也是十幾年的老關係了，最早，是跟著胡老在總軍械部。
    後來改革，崗位就歸到了總裝。
    “嗯，這是新式的85式軍裝，之前不是打算配合恢複軍銜製，同步改的新式軍裝。
    不過軍銜製因為一些原因，暫時延後了，但這新軍裝，倒是不耽誤發。
    等到明年，就全軍普及了。”
    將方想迎進辦公室後，李長江摸出煙，給方想遞了一支。
    “我這次來，長江哥不用問為什麽了吧？”
    方想湊過去，點著了煙，抽了一口，等茶水也擺在麵前，才開口說道。
    “問你那個新車是吧？”
    李長江也抽了一口煙，笑著對著方想點了點。
    如今李長江在總裝，李黃河去了總後，他倆兄弟是分開了。
    可對方想來說，卻方便了不少，總歸去哪裏能找到熟人。
    這麽多年，倆兄弟和方想的關係，也是走動的頻繁，早就不當外人看了。
    “嗯，怎麽樣，這麽久沒消息，我可不就得親自上門打探消息了嘛。”
    方想笑著說到。
    說起來，李長江是保障部的，偏後勤一點，可這麽多年，人家級別也上來了，在這個體係也待的久了。
    打探打探消息，還是沒問題的。
    “你還真問對人了。
    這次啊，也是搭了你的順風車，領導知道我跟你關係好，所以這次測試呢，我也差不多是全程跟著。
    原本是打算等到反饋結束後，再找你談的。
    現在好了，你自己送上門，倒是省了我的事兒了。”
    李長江哈哈一笑，便站起身，走到鐵皮櫃子麵前，按照序號，打開了一個上了鎖的櫃門。
    從裏麵取出幾份文件。
    “這些呢，都是最近反饋過來的信息。
    不得不說，還得是你小子，把總裝的脈，可是把的穩啊。
    其實說起來呢，總裝這邊早幾年就有心換裝新車了。
    奈何經費不足，再加上現在國內掉頭搞經濟。
    這件事情，不就耽誤了下來嘛。
    不過你這次一個招呼不打，猛地端上來這個大炸彈，倒是讓幾個領導既高興，又發愁。”
    李長江把文件推到了方想麵前後，也是跟著感慨了幾句。
    “怎麽，打算把我推出來當擋箭牌，找國庫批錢啊？”
    方想隨手翻了翻文件，上麵的數據，早在廠裏的時候，他就熟記於胸了。
    隻不過，到了軍方這裏，他們還是要走一遍流程的。
    倒是對於李長江話裏的話，方想倒是聽出了別的意思。
    “拿我當擋箭牌我倒是沒什麽意見。
    但你們的采購單，太薄了，可就說不過去了啊。”
    還沒等李長江開口，方想便再次開口。
    “還真叫你說對了。
    知道為什麽拖這麽久嗎？
    還就是訂購的數量，一直吵個沒結果。”
    李長江聽方想說完，當即又笑了起來。
    “原本呢，經費就少，部裏的意思，是小批量采購點，一邊用，一邊改。
    等到沒問題了，大家都滿意了，等到經費充足了，再大批量采購。
    可後來呢，跑了一陣子發現，你小子造的車也太他娘的好用了。
    除了價格貴了點，一點毛病沒有。
    這就讓部裏犯了難。
    你也知道，現在各方的費用，都在砍。
    你在這個節骨眼上把這台車放到領導的麵前，可不就是難為壞了一大群人嘛？
    要知道， 每年的經費就那麽多，而且，上麵現在還透露了個風聲。
    要大裁軍，你瞧，兩邊一相加，你這車，可不就耽誤到這兒了嘛。”
    扭頭看了一眼辦公室的門，關的緊緊的。
    屋子裏，也就方想和李長江自己，他才壓低了聲音，透露了個消息出來。
    “長江哥，說實在話，這個車呢，我是不打算自己產的。
    還有老吉普，我也打算從二汽拆了還給北汽。
    包括這個車，以後你們軍方的訂單，也從北汽下就行了。
    這個車，我打算再做個民用版。國內和海外，也進行銷售。
    所以，我的想法是，你們軍方訂單確定了後，對民用版有沒有什麽額外的要求。
    因此，你們不用考慮訂單的問題，那是北汽該頭疼的事情了。”
    聽完李長江的話，方想也有數了。
    說起裁軍，沒有人比方想更清楚了，而且，方想也不是來催軍方下訂單的。
    他的目的，是趕緊推出民用版。
    北美那邊，對這種大中型越野車的需求，可是個無底洞。
    拉過去多少，就賣多少。
    但這台車，畢竟和軍方是同一個底盤和框架，即便是民用車，拉到國外去賣。
    也得軍方點頭同意不是？
    “這樣啊。。。
    要是這麽個事兒的話，反倒好辦了。
    要知道，你小子現在麵子可大的很，不少部裏的領導，還念著你的情。
    一邊擔心訂單少了你小子不高興，一邊擔心訂單多了吧，錢又不夠花。
    你要這麽說，這個事兒就簡單了。
    走，跟我去見見領導。”
    李長江聽完方想的話，頓時樂的差點拍桌子了。
    當即站起身就打算帶方想去見領導。
    “不用了吧，就這麽點事兒，再去麻煩人家王老，多不合適？”
    方想一聽李長江要帶他去見王老，覺得是不是有點大驚小怪了。
    “這話說得，有什麽合適不合適的，你人都來了，不去見上王老一麵。
    回頭王老知道了，隻會說你忙，沒時間，卻會說我不懂事。
    走走走。”
    李長江看方想猶豫，當即伸手拉著方想就走。
    “王老，小方來了，我帶他過來跟您見個麵。”
    很快，李長江帶著方想上了樓，走到一間辦公室門前。
    “小方？哦哦哦，小方來了，來來來，進來坐。”
    辦公室裏，坐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當看到方想站在門口的時候，趕緊揮揮手招呼了進來。
    “小李，去倒兩杯茶，我正好有點事兒跟小方談談。”
    等方想剛坐在王老麵前，王老便招呼了起來。
    “好，那您老談事兒，我去門口候著。”
    李長江也是精明的人，知道王老的意思。
    倒完了茶之後，馬上走到門口，將門帶上。
    “說吧，你小子是不是聽到什麽風聲了，找我打探消息來了？”
    看李長江關上門，辦公室裏就剩倆人後，王老才笑眯眯地開了口。
    “喲，王老您這話說的，是最近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兒了？”
    方想多聰明啊，當即就從話裏聽到了音。
    連忙壓低了聲音，往前湊了湊。
    “你小子，跟我裝象呢？
    別跟我說你不是剛從老劉哪兒過來。”
    王老才不信呢，給方想丟了一支煙後，依舊笑眯眯的。
    “還真沒有，我昨兒才到，國工委餘老直接接的我，喝了一頓大酒。
    這不，才從402所出來，就到您這兒了，我都還沒來得及去見我老丈人呢。”
    王老口中的老劉，自然是方想的老丈人，劉淑英的父親。
    聽這口氣，哪裏不知道發生了大事。
    趕緊解釋了一句。
    “你真不知道？”
    王老臉上的笑容一收，正色問了一句。
    “真不知道。”
    方想馬上端坐身體。
    “滬市要變天了。”
    王老盯著方想看了半天，確定方想沒騙他。
    這才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