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機械工業部。
    “之前你說的那個國家汽車工業總公司，這邊呢，我送到會上也討論了一下。
    不少人都投了讚成票，如今不少單位合並的合並，裁撤的裁撤。
    企業單位，下一輪原本也是計劃內的事情，正好趕上你提出來。
    幹脆就在你這邊呢，牽個頭，做個表率。
    具體的章程呢，你有什麽想法沒有？”
    楊老一隻手夾著煙，一隻手握著茶杯，在桌子上轉來轉去。
    “我哪有什麽章程，沒有，一切聽國家指揮。”
    方想坐在楊老的對麵，看著楊老不停地轉著杯子。
    這種時候，這種事情，有態度就足夠了，讓你提意見，是給你麵子。
    你要真提意見，那就是不懂事了。
    這個道理，方想還是懂的的。
    “你小子，滑頭！”
    楊老嗬嗬一笑，用手點了點方想。
    “整體上看呢，整合一下國內的汽車工業，也是好事。
    勁兒都攢到一處發，總比五個指頭伸開，力度要大。
    隻是呢，拳頭是握在一起了，可權利，也膨脹了，所以這件事情，上麵也有顧慮。”
    楊老頓了頓，看方想隻是笑著不做聲，便繼續說道。
    “不過總體上看嘛，還是利大於弊的。
    要不，這個擔子，你去擔起來？”
    等了半天，看方想依舊不開口，楊老知道不拿點幹貨出來是不行了。
    於是幹脆直接開門見山。
    “我不行，全國一盤大棋，得有大眼光、大格局的人掌舵才行。
    我才算老幾？
    廣汽那地方我還沒整明白呢，不幹不幹。”
    方想一聽，當即就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這種事情，方想其實看的很明白，國內除了他，還真沒幾個人能把得住，鎮得住。
    能鎮得住的，瞧不上這個公司和崗位。
    瞧得上這公司和崗位的，能力和資曆服不了眾。
    原本方想的意思是，成立一個公司，他擔一個副職，能讓二汽和廣汽合力就行。
    其他那一堆攤子，他即便有心，怕也是無力。
    再退一步說，就算上趕著讓他挑起來，這時候不提條件，什麽時候提？
    “你啊你啊，這件事情是你提出來的，現在準備交給你，你又不幹。
    你是想幹嘛？”
    楊老當即就板住個臉，裝作不高興的樣子。
    “肯定是您老挑著啊，我幹活就成。
    您老在這兒壓著，不比我強？”
    方想自然是看的出來楊老是裝個樣子，但嘴上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
    “哼！
    就知道你小子是這副德行。
    你也別跟我貧嘴。
    這件事，你想幹也得幹，不想幹，也得幹！
    今天來，是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
    楊老卻不買方想的賬，直接把剛點著還沒抽幾口的煙，直接按滅在煙灰缸裏。
    坐正了身體後，態度也變得嚴厲了起來。
    “楊老。。。”
    方想一看，哪裏不知道這是玩真的，可我還沒提條件呢啊，當即想開口。
    “別跟我扯廢話。
    這個總公司呢，暫時不設總經理，你呢，先擔個副職和總工。
    把這個公司的框架呢，搭起來再說。
    人選呢，就從全國這個體係裏挑。
    按規定，這個單位是要在京城的，但考慮到你現在情況，再加上現在聯係也方便了。
    總部就暫時先以後勤支持，和聯絡統籌為主。
    估計短時間內，你會滬市和羊城幾個跑的多一些。
    其他地方，暫時也用不著你操心。”
    楊老卻直接大手一揮，把方想的話，憋了回去。
    “那一汽、二汽和北汽呢？”
    方想也是品出味兒來了，滬市羊城兩地跑，那不就跟劉爸爸說的意思一樣了嗎？
    那其他幾個廠呢？
    “二汽什麽情況別人不知道你會不知道？
    那曹天偉聽你的話都比聽我的話都乖巧，還用問？
    北汽這邊，準備接手吉普和你之前說的那個坦途，這就夠他們忙的了，你暫時不用插手，也不用管，我幫你盯著就行。
    一汽呢，麻煩會多一些，先讓他們從內部改製，優化完了之後呢。
    你在滬汽那邊估計也整合的差不多了，一汽和北汽後續怎麽弄，你再提個方案上來，咱們商量著來就行。”
    楊老看方想態度軟化，又摸了一支煙出來點上後，才繼續緩緩說道。
    “也就是說，各大廠，都有明確的分工的同時，也將自己的優勢，盡量發揮出來。
    畢竟，現在賺外匯，才是重要的大頭。
    你現在在二汽和廣汽，搞得風生水起，生產線是一條一條的加，產量也是一天比一天高。
    滬汽、北汽和一汽還在原地踏步，就顯得說不過去了。
    其實你不提汽車總公司這件事，上麵也是有想法的。
    隻不過，剛好湊一起罷了。”
    等了一會，看方想似乎還在消化自己的話，楊老抽了幾口煙後，接著說到。
    “外匯任務呢？”
    聽到這裏，方想基本上也明白是個什麽意思了。
    轉念一想，既然給了這麽大的權利，那責任肯定也是要有的吧。
    “肯定也是交給你的，咱們國家現在還很窮，東西也賣不上價。
    為數不多能拿出手的，也就是你帶的二汽和廣汽的。
    自己還是要靠你的。”
    楊老明白，方想既然這麽問，那就是準備點頭了。
    “有指標嗎？”
    方想深吸了一口氣，對於外匯任務這塊，他向來都是義不容辭的。
    “暫時還按照前幾年的來吧，未來能有多少，誰也不好說，就看你怎麽折騰了。
    但總歸是越多越好嘛。”
    楊老此時臉上終於浮現出笑容了。
    “你們是不是盯上我在國外定的生產線了？”
    方想突然腦子裏一閃，上次霍家給自己定了十四條生產線的事情，突然就冒了出來。
    “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說啊。”
    楊老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好嘛，你們還真盯上了啊。。。”
    方想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之前方想讓霍振庭幫他定了那十四條生產線，他也是上報了的。
    二汽的吉普生產線拆掉送到北汽，剩下的空地，就等著那新的生產線補上去呢。
    原本寶馬每年的計劃指標是五萬台，多一台都不行。
    也就是方想在的時候，多少還能摳出來萬把台，方想走了之後，曹天偉是被限製的死死的。
    人脈、資源、支持掉了兩個檔次都不止，隻能老老實實按計劃來。
    吉普生產線一搬走，那四萬台計劃指標可不就騰出來了嗎？
    要不為什麽曹天偉那麽高興。
    可沒想到，楊老和劉爸爸這兩天一直提滬汽，怕是他們覺得方想一直偏愛二汽和廣汽。
    怕一碗水端不平，所以幹脆才把這一攤子都交給自己。
    到時候手心手背都是肉了，自己也就不偏心了。
    資源也能給滬汽、北汽傾斜一點，自己吃肉，他倆好歹也能喝點湯不是？
    至於一汽？一汽太老了，即便後來更新了不少設備，解放也夠他們產的了。
    所以也是目前最無欲無求的。
    “先說好，這批是給二汽定製的，滬汽拿走也沒用。
    滬汽想要，先排隊吧。”
    想明白了緣由後，方想無奈笑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