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的一番話，不但讓鄧布利多完全沉默，更讓整個校長室裏的所有畫像。

    也跟著一起沉默，平日裏嘰嘰喳喳不停的畫像們。

    紛紛擠在放在校長辦公桌底下的一個小畫框裏，齊刷刷的抬著頭，望著卡爾。

    那整齊的樣子，像一群準備被投喂的企鵝。

    不管是鄧不利多，還是這些畫像，他們從來都沒有，像卡爾這樣思考過。

    亦或者說，整個英國魔法界，絕大部分的人，都是簡單的將伏地魔以及他的追隨者。

    歸類為邪惡的一方，又將鄧不利多和他的鳳凰社，看成正義的一方。

    人性的複雜在這場較量當中並不存在，一切都像古典的戲劇一樣，正義與邪惡的衝突，正義也最終戰勝了邪惡。

    但卡爾從來都不這樣認為，作為接受過那位偉人教育的有誌青年。

    學習過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屠龍術的年輕人，他非常清楚的認知到。

    一切事物都有其發展的規律，所有的事情都有兩麵性，絕對的正義和邪惡，永遠隻存在於童話中。

    接受世界存在灰色，接受這個世界的複雜，然後勇敢的去麵對它，才是真正的成長。

    所以卡爾並沒有像平日裏那樣，去嘲諷眼前的老人，隻是靜靜地坐在對麵抽煙。

    等待對方自己理清思路，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

    直到城堡的鍾樓上，響起悠揚的鍾聲，卡爾收起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可是臨走的時候。

    又不由得折返了回來，掏出一張羊皮紙遞了過去。

    “我想您有的是時間思考，畢竟在這間辦公室裏，你也沒有什麽事情可做。”

    “用那些吃糖的時間，去思考一些有價值的問題，還是很好的，對此我表示誇獎。”

    “不過我現在需要你簽署一樣東西，不必擔心，不是什麽坑人的合同，隻不過是張同意書。”

    “在聖誕節的時候，我需要離開霍格沃茲一段時間，作為我在魔法世界的監護人。”

    “我需要你的簽字。”

    這一番話，將鄧不利多從思考的漩渦當中拉回到現實，他望著眼前的這張羊皮紙。

    還有卡爾之前說過的話，嘟著嘴，有些鬧脾氣的說道。

    “聖誕節，是家人團聚的日子，我想你應該留在霍格沃茲，和所有的學生一起歡度節日。”

    “孩子，我想這應該可以算作你的家。”

    說到這，鄧不利多停頓了一下，轉頭看向卡爾，疑惑的問道。

    “你要我簽這個，是不是聖誕節的時候，想要去往德國？”

    聞言，卡爾有些疑惑，但是麵對鄧不利多，他不知為何，總喜歡和眼前的這個老登，開開玩笑。

    於是順滑的點頭說道。

    “沒錯，我是去往德國，我要去和羅齊爾阿姨過聖誕，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不簽，拿走馬上！！”鄧布利多突然大發脾氣，之前那種沉思的狀態，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老頭氣憤的站起身來，將羊皮紙扔在地上，隨後轉過頭去不看卡爾，氣憤的胸膛不斷起伏。

    這一下子，屬實給卡爾整不會了，他幽幽的望著鄧不利多，無奈的笑了笑。

    從地上撿起羊皮紙，緩緩的走到對方身旁，想要看著對方的臉說說話。

    卻沒想到這老頭這麽固執，自己不管走到哪，對方就將頭扭到另一邊。

    眼看對方開始鬧小脾氣，卡爾也隻能無奈的放低姿態，畢竟自己計算過。

    自己現在能賺取積分的途徑，主要隻有，賺取霍格沃茲同學金錢這一方法。

    他仔細的計算過，就目前的速度來看，由於學生手上握有的財富，實在是太過於稀少。

    哪怕有斯萊特林的那群土大款支持，數量還遠遠不夠，臨近聖誕節左右。

    霍格沃茲恐怕就會被自己榨幹，學生們恐怕連一個金加隆都掏不出來。

    而是要將生意，擴展到整個魔法世界，又必須要至少100萬積分，距離那個目標，到時候至少還會差個10萬左右。

    自己必須要想一個途徑，盡快將這個窟窿補上。

    對自己破例詢問了狗係統，狗係統卻表示無能為力，同時建議他可以繼續捉弄老師和同學。

    違反校紀，在學校裏大搞破壞，這樣可以快速增加積分。

    但卡爾是什麽人，他怎麽可能為了那麽點破積分，去毀壞自己在老師和同學心中，善良完美的形象。

    所以他選擇了另外一條更加溫和的道路，那就是所有反派惡魔都無法拒絕的籌碼，無辜者的靈魂。

    他已經和係統談好條件，一個人的靈魂，換取100積分。

    所以他才打算，這個聖誕節離開霍格沃茲，去搞1000個人的靈魂來。

    可能他沒想到的，這老頭對於自己去德國，意見怎麽這麽大，裏麵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自己一定要好好打探一番，不過現在，還是應該哄一哄這個老小孩，畢竟名義上，還是自己的監護人。

    於是卡爾放低了語調，平靜的說道。“不用那麽生氣校長，如果你如此有意見的話，那我就不去德國了，我可以去其他國家。”

    “那你總沒有意見吧，而且你想要什麽聖誕禮物，我都可以送給你，免除一部分債務行嗎？”

    “亦或是其他什麽的，都沒問題，我們好商量。”

    聽到這，鄧布利多更生氣了，自己是那樣的人嗎？這小子竟然用金錢來侮辱自己。

    什麽，為了一天500金加隆，和99個買飛天掃帚的人合影，那不是工作嗎？怎麽能混為一談、

    況且那大部分都是自己的學生，校長和學生合影，有什麽問題嗎？

    自己才不會為了錢，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第一次完成了道德閉環的鄧不利多，語氣陡然變得強硬，他抬頭盯著卡爾，憤憤道。

    “不要用你的金錢，來侮辱我，我不需要什麽禮物，我隻有一個條件，作為你的監護人。”

    “我就是你的家長，所以聖誕節的時候，你必須和我一起過。”

    卡爾聽到這話，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不過敏銳的他還是發現了。

    眼前這老頭，說這話的時候雖然語氣強硬，但眼神的深處，卻帶著哀傷般的懇求。

    他低頭仔細思考了一下，平靜的點頭道。

    “可以，我答應你這個請求，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喝一杯蛋奶酒，不過先說好了。”

    “菜品要由我來製作或者挑選，你太愛吃糖了，我實在受不了那種甜味。”

    聞言，笑容立刻出現在鄧布利多臉上，小老頭的表情變化是那麽快，就和他簽字的手。

    他快速的在羊皮紙上，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後立刻收斂笑容，指著門口說道。

    “趕快走，這是我的辦公室。”

    麵對這種過河拆橋的行為，卡爾配合的高舉雙手，滿臉堆笑道。

    “行，你是校長，辦公室還給你。”

    不過在臨走的時候，站在大門口的卡爾，還是用手指了指，辦公桌另一邊，斜放著的一麵落地鏡。

    就是那麵鏡子非常的高大，絕大部分被天鵝絨布遮擋了起來。

    卡爾指著那麵鏡子，不停的搖頭道。

    “回憶之所以是回憶，就意味著無法挽回，如果你真的對過去感到後悔。”

    “能做的，就是趕快忘記，當然，如果忘不了的話，那就勇敢的去將其拿回來。”

    “不管要麵對的，是自己的內心，還是這個該死的世界，一個人怕的話，我可以和你一起。”

    卡爾的話，讓鄧不利多沉默了，他抬頭看著，那紋絲未動的天鵝絨布，腦海裏回想起一個人的聲音。

    那個英俊的年輕人，也曾經這樣對自己說過。

    “我從不後悔我做的事，哪怕它會讓我痛苦，親愛的阿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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