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與誓之境！
    探查地形的同時，維羅也在關注著苦酒那邊的動向，一旦聽到他發出的聲音和其他荒獸發生了交集，他也好做出反應。
    還好，這種情況一直沒有出現，看來那種荒獸的聽覺和嗅覺不會太靈敏。
    沒過一會，苦酒的身影就再次出現在了維羅麵前。
    “那邊有三隻褐尾岩蜥，體型都很大，正麵碰撞咱們必死無疑。”苦酒開口道，“但是有一點或許可以利用、”
    “什麽？”
    “我在那邊的山穀中發現了一條暗河！”
    是的，褐土中是有河流的，但是一般都隱藏在岩石底下。
    不過，就算發現了暗河，也別指望暗河能幫助你解渴，別忘了褐土中充斥著一種名為荒石病的可怕病毒，雖然空氣中已經被無數傭兵證明了沒有病毒，但是喝過暗河水的人基本都得了荒石病。
    不要喝褐土中的河水，這是連小孩子都知道的常識。
    “你能夠聽到水聲嗎？”
    “嗯，可以。”維羅點了點頭，剛才探查地形的時候他就聽到了地底下有流動的水聲。
    “另一條路呢？能夠聽到水聲嗎？”
    “聽不到。”維羅摩挲了一下下巴，說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荒石狼一定會去另一條路喝水是麽？”
    褐土中的狼……很慘，本來褐土是沒有狼的，但是很多赫魯巴托的商人把許多他們那裏的狼帶了過來。這群狼倒是好運，沒有和駝獸一樣死於水土不服，但一個個的也都感染了荒石病。
    而且在別的地方他們還能吃肉，在褐土，他們就隻能吃吃荒石蠍，乃至於吃土了。
    嗯，褐土的土很有營養，這一點毋庸置疑。
    由於褐土中水源極度缺乏，他們隻好大群大群的聚集在一起，好在爭奪水源上占一占優勢了。
    “沒錯。”苦酒看了看天色，“現在天色還早，運氣好的話，應該很快就能等到他們去喝水。那幾隻褐尾岩蜥每隻都有兩三層樓高，狼群必須傾巢而出才能保證安全。到時，我們就可以趁機通過！”
    “好主意！”維羅笑，“那咱們現在做什麽？”
    “什麽都不需要做，保存體力，安心等待即可。”
    於是二人便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藏了起來，維羅始終關注著岔路的動靜，準備一有大規模的聲響發生就立即招呼苦酒。
    但一直等到日上三竿，除了幾隻荒獸狼出去覓食外什麽都沒有聽到。
    二人隻好先拿出幹糧補充一些體力。
    抱著水壺，隻是抿了幾口維羅就將它塞回了懷裏。
    聽著風沙中隱隱夾雜的流水聲，維羅還是忍不住問道“苦酒傭兵，你說，褐土裏的水真的沒辦飲用嗎？如果隻是有病毒的話，隻要煮沸應該就可以飲用了吧？”
    要知道維羅得到的信息中，飲用褐土中的河水的傭兵無一例外全都感染了荒石病，難道就沒有人試過將水煮沸再飲用嗎？
    “當然沒這麽簡單。”苦酒倚靠著石壁，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問了一個問題，“你應該知道，銘刻符文會對人的身體造成很大的負擔吧？”
    “嗯，知道。這和符文還有關係？”
    雖然符文中蘊含著奇異的力量，但卻並不是什麽人都能夠銘刻的。
    隻有那些擁有著極強身體素質的人才能夠順利的銘刻符文，而且每多銘刻一個符文，對身體的負荷都會指數級的提高。
    “那你知道，假如人承受不住符文的力量……會發生什麽嗎？”
    “會……傷害身體，留下嚴重的內傷？”維羅斟酌著詞句。他所說的都是從圖書館裏看來的，但既然苦酒發問了，維羅覺得應該不會有這麽簡單。
    “那隻是其中一部分……”苦酒喝了一口水，眼神有些莫名，“更重要的是……汙染！”
    “汙染……？”維羅咀嚼著這個詞。
    “沒錯，人的身體是有極限的。”苦酒歎了口氣，“哪怕你使用著整片大陸最完美的鍛煉方式和最昂貴的輔助藥物，你也會在大約五十歲左右達到身體素質的巔峰，而這個巔峰對於符文來說，太弱小了。
    “弱小到連四枚符文的符文套組力量都承受不住。”
    “那……後果呢？”維羅心裏漸漸有了一個猜測。
    “自然是汙染降臨！銘刻四枚符文後，人身體中的聖域就會束縛不住符文的力量，而這些溢出的能量會首先汙染符文使用者本身。比如升騰之熱符文，假如你同時銘刻了四枚升騰之熱，符文的力量會讓你的皮膚變得滾燙且赤紅！
    “甚至還會有多餘的力量脫離了使用者的掌控彌散到了空氣中，讓他身邊的人也發生這種可怕的變化。而這種變化……是永久的、不可逆的損傷！”
    “你不會是說……”聯想到荒石病，維羅的心中已經被驚駭填滿！
    “沒錯，荒石病根本不是什麽病，這片大陸上疾病四起，但所謂的疾病隻是符文術士們尋找的一個掩飾品罷了。這些疾病的源頭，就是符文術士本身啊！至於這彌漫整個褐土的荒石病……就是一場來自於第五聖域的汙染！”
    第五聖域，指的就是銘刻了五枚符文的人，這也是人類能接觸到的，符文銘刻的極限。
    “難道就沒有人管嗎？”維羅的語氣有點苦澀，雖然問出了這個問題，但是剛剛得到了一枚符文的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嗬，誰去管？”苦酒不屑道，“雖然銘刻符文並不意味著絕對的強大，但你看那些站在大陸的人，誰能離得開符文？就算是那些宣稱不依靠符文力量的戰士，不也照樣會銘刻一枚甚至數枚符文提升身體素質嗎？”
    歎了口氣，苦酒繼續說道“或許，完全不依靠符文又十分強大的人，隻有在遙遠的夏國才能遇到吧……但是夏國為了抵抗汙染常年閉關鎖國，自然也沒工夫管其他人。”
    維羅沉默，要知道，荒石病可不僅會感染動物，被感染的人類在褐土深處比比皆是！他們被稱為荒人，有的還能保持理智，形成聚落，但那些感染深重的人，已經和前世影視作品裏的喪屍沒有什麽兩樣了。
    雖然作為穿越者，維羅聽說過更多更悲慘的事，但當這樣的事情和身邊活生生的例子結合在一起的時候，他還是發現，真相竟然如此沉重而難以承受。
    “庶民執虎，草紙可阻；天子細犬，陣卒無顧。”苦酒感慨般的說道。
    “嗯……”維羅點了點頭。
    這下，倒是輪到苦酒驚訝了，他說道“你聽得懂夏國語？”
    “啊？對啊，會夏國語有什麽奇怪嗎？”維羅一怔，夏國語是漁老爹交給他們的，語法結構和他前世的母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難道夏國語還有什麽秘密嗎？
    剛才苦酒說的應該是一句夏國的諺語，意思是就算是一頭老虎，被牽在庶民手中，用一張草紙就可以欺壓了。而在天子手下，哪怕是一隻獵狗，戰場上的士兵也不敢回頭看。
    此時用出，自然是將符文比作細犬。
    “沒什麽，夏國閉關鎖國，好多人就是想學也沒地方學夏國語，我隻是有些驚訝罷了。”苦酒笑了笑，其實並沒有相信維羅懂夏國語，這種語言晦澀難懂，就算是苦酒也隻是勉強掌握而已。
    可能是維羅從什麽地方聽說了這句諺語吧，這句話的流傳還是很廣的。
    想著，苦酒也沒有太在意。
    “好了，你也別想太多，這些不是我們能左右的。”苦酒擺了擺手，“現在的研究已經很多了，在很多商會你都能買到抑製汙染的道具，隻要不妄圖染指第五聖域，汙染是不會失控的。”
    “嗯。”維羅點了點頭，失去了說話的興趣。
    夏國嗎……更想去看看了。
    正當氣氛沉默下來的時候，一陣劇烈的聲音傳入了維羅的耳朵。
    維羅眼前一亮，連忙拋去了心中的雜念，向著苦酒說道“有很多荒石狼從峽穀中出來了，應該是去喝水了！”
    聞言苦酒迅速起身，兩把小巧的弓弩滑入了手中，出聲道“走，我們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