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第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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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文與誓之境!
    千城之地南的城市大多建立在褐土的邊緣,隻有莫瑞托,生硬的坐落在褐土之中。
    本來這裏的環境將會十分惡劣,但好在,這道同樣名為莫瑞托的巨大風暴靜靜矗立,吸走了所有的沙塵,並震懾著褐土裏的荒獸。
    無數的黃沙與褐土被吸入天空,將這座城市籠罩入一片黃蒙蒙的領域之中。
    來到褐土之城,維羅三人馬上去了當地的傭兵協會,經過查詢之後,才發現三人的檔案中,“護送符文到達莫瑞托”的任務已經被標注為了失敗。
    苦酒立刻變得很氣憤,但是無論她和在場的工作人員如何據理力爭,都隻能讓這個工作人員的額頭多流下幾滴冷汗而已
    “實在對不起,苦酒閣下,我們會長真的不在,我是沒有權利處理這件事情的……”
    “那總要有個處理章程吧?陰陽任務這種惡劣事件都已經連個說法都沒有了嗎?”苦酒皺起眉頭。
    “對不起……您要不多等幾天,我們會長不知道去了哪裏……”工作人員的額頭已經布滿了汗漬,隻能不停道歉。
    見此,狼伍德歎了口氣,拉著苦酒和維羅走出了傭兵協會。
    “唉,算了算了。人家墨菲斯托公司家大業大,這種事情肯定都打點好了……也別為難人家工作人員了,就當是交個學費吧,唉。”狼伍德無奈的說道。
    “那這件事難道就這麽算了嗎?”苦酒氣的牙癢癢,不忿地看向狼伍德。
    “當然不,我的老板。”狼伍德兩手一攤,眼底微不可察的掠過一絲殺意,“你知道嗎……在雨林中,假如有獵人不小心放跑了一隻幼狼……”
    狼伍德咧嘴一笑“那無論過了多久,無論逃到了何地,這匹狼的獠牙一定會如約吻上他沒有防備的喉嚨。”
    狼伍德語氣中流露出來的血腥讓維羅與苦酒心中為之一震。
    ……
    眼見天色漸晚,維羅便告別了二人,打算隨便找個旅社過夜。
    幾乎找遍了幾個街區,維羅才在一個收價僅為五十銅盾一晚的小旅社住下。
    倒不是維羅吝嗇,實在是已經沒有那麽多錢了。
    維羅與海洛爾弗本來就打算到遠離海岸線的地方發展,自然帶上了全部的錢財。
    但是營地驚變的那天晚上,維羅能保住性命就已經是萬幸,根本顧不上多拿點錢。
    如今維羅手上,就隻剩下區區幾枚銀月罷了。
    這要是再不節省,用不了幾天維羅就連飯都吃不起了。
    事實上維羅已經打算明天就退掉房間,隨便找個路邊過夜就是了,反正以維羅的體質應該也不會有問題。
    可以說,這一趟任務,幾乎把維羅全部的身價都賠進去了。
    但是,得到一把以太,便足夠回本了!
    維羅盤膝坐在床上,用微米級的觸覺細細感受著以太劍身的紋理。
    “嘿嘿,以太,嘿嘿……”
    摸不夠,怎麽都摸不夠吧。
    ……
    隔壁。
    一個身影蜷縮在床上,看似是在睡覺,實則是收斂氣息,靜靜的聆聽著隔壁的動靜。
    “以太?”身影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不久,疑惑漸漸變成了一絲羨慕。
    “他一定很愛那個叫伊塔艾的姑娘吧。”
    身影有幾分感慨的想到,旋即側過身,決定今晚不再出手了。
    本來看他是個新人,沒什麽經驗的樣子,尋思今晚能偷的省心一點。
    沒想到還是個癡情種,這讓他不由想起了他逝去的青春。
    也罷,就放過他吧。
    今天也偷了不少了,反正能住這種旅社的新人,一般也沒什麽油水。
    就不加班了。
    自始至終,身影都沒有發出任何額外的聲音,呼吸也平緩的像一個真正入睡的人。
    畢竟有很多符文都能增強聽覺。
    作為一個賊,這是必要的謹慎。
    ……
    維羅並不知道隔壁已經腦補出了一部青春戀愛大劇。
    感受著與以太的聯係更深一層,維羅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個同調,也不怎麽難嘛。
    不就是摸摸抱抱,親密度這就上去了。
    要不了多久,估計就能隨便使用了。
    將以太放到一邊,維羅起身,照慣例開始了今天的鍛煉。
    這趟任務整整花了七天的時間,這七天維羅都沒什麽機會鍛煉身體。
    如今找到機會,自然要好好補回來。
    五十銅盾一晚的旅社,環境自然不可能會有多好。
    木質的地板破舊不堪,隨著維羅倒立俯臥撐的進行而不斷嘎吱作響。
    維羅清晰的聽到,隔壁那位本來應該是在熟睡的人呼吸一下子變得粗重了。
    看來是打擾到人家睡覺了。
    維羅心中暗暗說了一句抱歉,俯臥撐的速度猛然迅速了起來。他要快一些結束今天的鍛煉。
    地板嘎吱作響,隔壁的呼吸聲不知為何也愈發的粗重了起來。
    這樣的旅社,牆壁的隔音效果近乎於無。
    事實上,就算有隔音效果,在維羅這裏也可以說是沒有。
    一對夫婦正在吵架,酒精燈的爆燃聲與男人的痛哼交織在一起,金薇拉不斷落進口袋,酒杯碰到一起,孩子哭個不停。
    有的人呼吸急促,有的人呼吸粗重。
    莫瑞托的夜晚和漁港很不一樣,就像是風沙與海平麵的區別一樣。
    起碼在漁港,維羅還沒見過打擾他鍛煉的人。
    維羅倒立著單臂用力,撐起身體的同時魚躍而起,一腳將一個準備從窗戶摸進來的小賊踢飛到了街上。
    隔壁的呼吸突然變得平緩,似乎那位客人又重新進入了夢鄉。
    “呼……”
    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維羅將身體整個扔在了床上。
    感受著身體各處傳來的輕微酸楚,維羅暗暗歎了口氣。
    僅僅依靠身體的自重,已經越來越難產生鍛煉效果了。
    看來,尋找一些合適的負重已經迫在眉睫了。
    旅社的床板硬的像是石頭一樣,和漁港家裏的床根本沒辦法比較。
    但和褐土的岩石相比,卻仍然讓人十分心安。
    隻出了一些汗,但維羅沒有去洗澡的意思。
    這旅社,每間房間連獨立衛生間都沒有,公共浴池又鬧聲一片,維羅根本提不起去擠著洗澡的欲望。
    “冒險者,可真是不容易啊。”維羅感慨道。
    真正打敗一個夢想家的往往不是那些巨大的困難,而是生長在路邊,像雜草一樣的瑣事。
    幸運的是,維羅甘之如飴。
    月光的陰影出現在窗邊。
    抱著以太,維羅終於能睡個好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