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生死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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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
小伍拉著何良言猛跑,跑得隻覺口鼻裏像是嗆了水一般難受,腦袋都冒了金星,才堪堪停了下來。
何良言也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幸虧這副身體是小孩子,要是他原本的身體,估計早就散架了。
小伍警惕地看著周圍的環境,依舊是陰沉沉的天,依舊是望不到邊際的灌木叢。
他呼哧呼哧喘著氣,回頭看向何良言,“應該甩開它了吧?也不知道師父現在怎麽樣了。”
何良言聞言點點頭,一屁股坐在地上,“李師父很厲害的,你不要太擔心了。”
小伍皺著一張臉坐在他旁邊,嘟嘟囔囔的,“我怎麽可能不擔心啊,那鬼東西看著好厲害,尤大師都劈了它了,還沒把它劈死。”
何良言歪頭看著小伍,臉上劃過一絲不解。
“你是李師父撿回去的孤兒,你們又沒有血緣關係,為什麽會這麽擔心他?”
小伍聽著這話也十分不解。
“何老板你這話什麽意思啊,沒有血緣又怎麽啦?我師父在我心中就是我唯一的親人,是他救了我,把我養大。什麽狗屁血緣,在我這裏,通通不值一提。”
何良言默默閉上了嘴,心中苦笑。
原來人與人之間正常的情感應該是這樣的。
而不是想要以他的死換來榮華富貴的父母,也不是以他的活換來富貴榮華的兒子。
現在想想,那碗湯當初就應該被他喝掉。
自己也就不用遭遇諸如此類種種了。
“何老板,你先在這裏躲著,我實在放心不下師父,我要去偷偷看看。”
小伍等了一會兒,心中實在著急,站起身小聲對何良言說道。
“遇見事情就跑,跑不過就記得把尤大師給的符扔出去。”
何良言知道他心中擔心師父,也就沒看著他,點點頭目送小伍離開。
隻是小伍剛跑出幾米遠,就忽地被一股氣浪彈了回來。
“啊———”
那股氣浪將小伍掀翻在地,摔倒在何良言的腿邊。
何良言驚恐地抬眼望去,隻見那個鬼塊頭單手扛著渾身是血的李山泉,一步一步向這邊走來。
它每踏出一步,地上的塵土都在飛揚,與何良言咚咚的心跳聲相呼應著。
“終於……找到了。”
鬼奴沒有起伏的聲音響起,把身上的李山泉甩出去,丟在了摔得呲牙咧嘴的小伍旁邊。
“師父!師父!”小伍爬到李山泉旁邊,剛剛還好好的師父,此時卻不停地吐著血,肚子上也有一個血洞,汩汩流血。
“師父!”
小伍哭著脫下外套,想用外套為李山泉包紮。
可是很快,他的外套也被浸滿了血液。
何良言此時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了。
其實他並不怕死,原本他就已經到了該離開的日子了。
隻是一想到要牽連無辜小兒,何良言微微挺直了脊背,藏在身後的手緊緊攥著那張符。
鬼奴機械地看向何良言,一步一步向他而來。
“乖乖、束手就擒。”
它伸著鋼鐵一樣的爪臂,衝著何良言而來,就在他的指甲快碰到何良言的脖子時。
何良言一張符自背後甩出,貼在了鬼奴的胳膊上。
“吼———”
鬼奴憤怒地大叫一聲,顯然是看出了這符上的氣息。
這是那個女人的符,害他受傷兩次的符!
滋啦滋啦,胳膊冒著濃濃黑煙。
何良言趁這個功夫跑到小伍和李山泉旁邊,想要和小伍一起拖著李山泉跑。
“別想,跑!”
鬼奴大吼著,左手拉過右手,用力一掰,竟是生生地將冒著黑煙的右臂扯斷。
“主人有令、格殺勿論!”
何良言咬牙看著鬼奴越來越近,他拚命用力和小伍一起把李山泉背到了小伍背上。
“快跑,快跑!”
小伍拚命地跑著,然而一股熱浪衝著他的後背而來,直直地將他撲倒在地。
小伍咬牙轉身,手中符籙衝著鬼奴甩了過去。
這是他們最後一張保障,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
然而這回鬼奴仿佛提前意識到了一樣,身子一側,那張符就輕飄飄地落了地。
鬼奴冷笑著,一腳踩上那符,將符紙碾進了地裏。
小伍渾身發抖,但還是護著師父和何良言,直直地看向鬼奴。
“鬼塊頭,有本事你先殺了我,逮著一個小孩跑,算什麽本事!”
鬼奴聞言歪了歪頭,單臂伸向小伍的脖子,直直地將小伍拖到了半空中。
“那就、先殺了你。”
周圍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小伍雙眼不斷地眨著縮著,意識逐漸渙散。
他想,今天大概要和師父共赴黃泉了。
“雷鳴電閃,五雷縱橫,破戒威能,摧毀障礙!敕!”
轟隆一聲雷劈向鬼奴的後背。
鬼奴一個踉蹌,鬆開了手中的小伍。
尤胭腳踏飛符,翻身站立小伍等人身前,直直地看著麵前的鬼奴。
“你們主仆害我在這裏兜兜轉轉,今天我就先殺了你,泄泄憤吧。”
尤胭話落回頭扔給小伍一張止血符。
“去幫李道長止血,這裏交給我了。”
小伍呼哧呼哧大喘著氣,不知道是太害怕了,還是太激動了。
“尤大師,你自己小心一點。”
尤胭勾起嘴角,從包裏掏出一遝子符,飛於半空之中。
那幾張符飛速旋轉,如同立起了一道符牆,將鬼奴困在了其中。
鬼奴憤怒大吼,想要衝出符牆,可是卻屢次被彈了回來。
尤胭咬牙伸出食指中指,立於額前,用力地撐著這道符牆。
她靈力耗費太多,不知道能困這鬼奴多久。
鬼奴還在橫衝直撞地闖著,尤胭喉嚨一癢,鮮血順著嘴角流出。
鬼奴似乎是看出她目前的外強中幹,奮力一撞,還真把那符牆撞出了一個口子。
尤胭眉目一凜,掏出一張空白符沾上了自己嘴邊的血,飛到了符牆之中。
剛剛被鬼奴撞出的口子,瞬間被填補上了。
鬼奴冷笑著,滿是黑瞳孔的眼睛緩緩閉上,一字一句道,“主人,有令,格殺,勿論!”
言罷,他猛地睜開眼睛,左手硬如鋼刀的爪子伸向那符牆,嘶吼著扯開了符牆中的一張符籙。
轟的一聲。
符牆如同爆炸開來,化為點點金光。
尤胭扯起嘴角,心道果然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