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忘川彼岸,吾心仍係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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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改命魔尊狂妃的修真之路!
“此願,吾實難從,”傾沐靜默良久,終吐露心聲。
他為她,生死皆可拋,區區記憶,縱然消散,她亦誓願尋回,若尋而不得,便伴其左右,一生為期。
非因他物,隻因他,值得。
“即便他忘卻吾名,吾亦不離不棄!”
“縱使此生,他憶不起吾顏!”
王虎聞之,心有所觸,輕歎一聲“然若此乃少爺自主之選,又當如何?”
傾沐望向王虎,惑問道“何意?”
王虎闔目,滿含無奈與不忍“少爺服藥之時,已知覺醒之日,必忘小姐於腦海。”
傾沐驚視王虎,搖頭不信“君欺我。”
“非虛,”王虎仰首,緩語道,“二爺贈少爺之藥,出自國內頂尖煉丹室,專治心脈之疾,驗之有效,然副作用乃令患者全身劇痛。”
他一頓,續言“及失五年以內之記憶。”
“此藥尚在改良,市不可得,二爺重金購之一粒。”
王虎言罷,複視傾沐,目中憐憫。
“而此煉丹室背後之資者,正是少爺。”
無需王虎多言,傾沐已明,路正雄購藥,路笙禾豈能不知,然他佯裝無知,吞下此藥。
原來,他早已備好舍吾之策……
見她眸中泛紅,王虎更添不忍“少夫人,少爺實屬無奈。”
“他終是棄吾而去。”傾沐喃喃低語。
王虎急搖首“非也,少夫人,君誤解少爺矣。少爺得知藥已被取,欲救君已遲,正急赴救君之路。”
“除非萬不得已,少爺寧死不忘君,於少爺而言,君至關重要!”
他堅毅麵容上閃過柔情,對傾沐言“赴工廠前,少爺遣吾回老宅,與老太爺達成交易,但求路家勿傷少夫人。”
“吾從未見少爺如此珍視一人,與君共處,乃少爺最釋懷歡愉之時,他選擇遺忘,實屬無奈之舉。”
“少夫人,少爺為君,舍棄諸多,其心,君尚未悟乎?”
王虎語重心長,凝視傾沐。
或無人能解,路笙禾為一女子,願舍世人夢寐之物,唯王虎深知。
隨路笙禾十數載,其肩承重擔,王虎盡收眼底。
少爺每一步,皆步履維艱,多少人謀算、背叛,欲將其踐踏腳下。
其親兄弟,欲置之死地,女子皆懷目的接近,利用乃至暗算。
唯有傾沐不同,她是其唯一暖陽,眼中唯有路笙禾,無欲無求。
王虎洞悉,路笙禾亦然,此乃其多年陰霾中初現之曦光。
故而,願以命守護。
他不得不舍,此生唯一之樂,隻為護她周全,免遭世間一切危難。
“少夫人,為少爺,請君離去,”王虎向傾沐一拜。
傾沐於路笙禾之重,他皆看在眼裏,不敢賭,傾沐若留,少爺是否會再為她傾盡所有?
傾沐麵色蒼白,心如刀絞,氣息難繼“吾,吾不舍。”
淚霧蒙眼,睫毛顫動,顯其痛楚。
王虎心同此感,愧言“少爺為君,已舍太多,吾不能坐視其一無所有,最終落得無葬身之地。”
“吾之私也,吾尚有父母子女,不可隨他涉險。”
他與路笙禾命運相連,路笙禾存,則他存,路笙禾亡,則他亡。
若王虎孤身一人,自無所懼,然家中尚有親人,又當如何?
或許一日,路笙禾憶起一切,恨吾,吾亦甘願!
“若君仍在少爺身旁,便是其軟肋,任人可取其性命!”王虎咬牙道。
傾沐望向跪地之王虎,其眼中滿是祈求與歉疚,心痛難忍,聲音哽咽“路笙禾,他真忘卻吾耶?”
王虎頷首,確言“是,藥效使人忘卻五年內事,少爺記憶僅存其十八歲,被立為繼承人之時。”
那年,變故頻生,路笙禾由此,化為行屍走肉。
觀王虎痛色,傾沐聲音顫抖。
“吾應之。”
王虎麵露喜色,見傾沐鬆口氣,又一拜“謝之。”
“吾即刻差人送離婚書來,君簽畢,此後與少爺再無瓜葛。”
王虎起,欲外出電聯,傾沐喚住“那藥,君可得一粒否?”
王虎微愣,不解望向傾沐“何故問此?”
傾沐心如死灰,麵容平靜“能得則取之,若吾猶記他,不敢保不複見。”
她深知,無法徹底忘卻路笙禾,另覓新生活。
王虎握手機之手緊繃,心中愧疚幾欲將其淹沒,沉重點頭“吾試之。”
一炷香後,離婚書與特效丹藥置於傾沐麵前。
“少夫人,請簽字,”王虎遞筆於傾沐。
傾沐抬眸,久默,終伸手接過。
望簽名欄,她鼓足勇氣,顫抖著簽下名。
秦蠻蠻。
她與路笙禾於世之唯一牽絆,今日起,各安天涯,再不相見。
筆落,兩滴清淚濺紙,暈開三字。
傾沐拭之,反更模糊。
“抱歉,”傾沐還筆於王虎,望那已模糊之簽名欄。
王虎無言苛責,默接筆,收好文書。
“少夫人,吾送君歸,”王虎道。
傾沐搖頭,“吾已與他離異,勿再稱吾少夫人。”
王虎麵色一僵,愧對傾沐“秦小姐,吾對不住君。”
傾沐未語,默然起身,向外行去。
王虎追趕,她已乘的士,絕塵而去。
車內,司機問“往何處?”
傾沐望窗外掠影,忽感迷茫。
似已無處可歸。
至斯世,她與路笙禾便如影隨形,未曾分離。
離了路笙禾,她該何去何從?
傾沐覺自己如迷途孩童,無家可依。
半時辰後,的士停於破舊小屋前。
傾沐立於坡屋前,此乃她與路笙禾初遇之地。
彼時他帶傷,神色傲然,惡劣環境難掩其天生尊貴。
吾之夫,自是卓越。
傾沐凝視手中藥瓶,久默,終倒出藥丸。
藍丸躺於掌心,無色無味,傾沐吞咽而下。
藥效迅捷,傾沐覺胃中灼熱,漸至全身。
痛至無法站立,她癱倒在地。
黑血自口中溢出,身軀似被暴力撕裂,碾壓不斷。
路笙禾未欺她,確是極痛!
傾沐無力趴地,遍體生寒,承受剝膚之痛。
原來,忘卻一人,需曆洗髓之苦。
意識漸逝,傾沐不禁淚落。
路笙禾,吾真將忘君矣。
——
六月後。
富貴安保閣,室內,胡胖子坐於電腦前,手持上月賬簿,笑不攏嘴。
偷瞄電腦後翹腿於桌之人,胡胖子輕咳,諂笑道“靚姐,本月訂單又增兩倍,僅半年,成本已回。”
嗑瓜子的傾沐吐殼,理所當然“獎金加倍。”
胡胖子笑諾“自然自然,君上月親手擒七人,業績榜首,必加!”
“三倍,”傾沐示三。
社會我靚姐,要錢不手軟!
胡胖子豈敢不應,傾沐不悅,可動手教訓,且她亦是公司股東之一。
半年前,胡胖子街頭遇渾身血跡、茫然立於路旁的傾沐。
以為她遭仇家追殺,好心帶回家,卻發現她記憶全失,不僅他,連路笙禾亦忘。
雖不明真相,但傾沐昔日威勢仍在,故供其月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