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節衣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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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蟬通禪!
    失業再創業是人生的亮點,而不是人生的痛點。
    張揚有了再創業的衝動,雖然隻是在心裏,但很強烈。
    “爸,事情已經發生了,咱們還是要生活是不是?生活是美好的,有兒子在你身旁,生活會好起來的。”張鵬在一旁給張揚鼓著勁。
    生活是有希望的,當跌倒後爬起來時,對生活的理解會更透徹。
    生活的真麵目也可能是挫折後站起來的姿態,或許是本能的醒悟。
    遇事不消極,摔倒了再爬起,這是張鵬從小就有的優點,這點他和張揚很相似。
    遇到倒黴的事發發牢騷,泄泄憤屬於正常現象,對十多萬張揚不可能裝作沒事人似的,但話說回來了。
    遇到什麽事說什麽事。
    “爸,幹!”張鵬舉起玻璃杯,他知道張揚多喝點也不是件壞事。
    “兒子,幹,爸沒事,尋思的開。”張揚一飲而盡,泛起一股英雄氣概。
    平常張揚可不這樣。
    張鵬看著張揚想“也許爸借著灑勁發泄一通,說不定明天一覺醒來就好了。”
    悲傷總會成過往,人不可能停在某個時間段或某種心境裏,要勇敢地走出。
    “爸,回家吧。”張鵬結了帳催著張揚回家。
    “去河邊溜達一圈?!”張揚試探著,希望張鵬能陪著去,王寶準在小區裏棋盤前獨自等著哩。
    這種情況哪還有心思下棋?還是躲開煩人的王寶最好。
    下棋隻是消遣,心裏有事時玩棋容易發生不愉快,這點張揚明白。
    況且王寶平常就很氣人,今晚若跟他下棋還不碰出火星來。
    有怒火的人一點可就著,這點張揚清楚。
    倆向小河邊走去。
    河邊人正多,夜晚正是人們享受自然風的好時候。
    “張揚,就等你了,蚊子都盯了我好幾個包了,快來了不?”王寶在棋盤前等了好大一陣子,左瞧右看仍不見張揚的影,這才打了電話。
    “今天下不了棋了,我有應酬,找別人吧。”張揚說後掛了電話。
    也就是張揚沒事時湊合著和王寶下盤棋,就王寶下棋的臭毛病,誰願和他下?
    王寶下棋慢不用說,悔棋的毛病一般人還真接受不了。
    夜色闌珊,張揚伸了伸胳膊,長出了口氣,借著酒勁對著河水大喊了聲“明天,新的生活將重新開始,我,張揚要開始新生活。”
    張鵬苦笑著想“爸喝的不少,四瓶啤酒他可享用了三瓶,不醉才怪呢,發泄發泄也好,有事憋在心裏容易出事。”
    螢火蟲驚了,四下散開,閃動起驚恐,一閃一閃頗有詩情。
    星星眨了下眼睛,月亮笑歪了嘴巴,一陣涼風,恰似懷舊的愛人,一簾柔情。
    “爸,這也許是生活轉折的契機,我們一起努力吧!”張鵬給張揚打氣加油。
    “父子齊心,齊利斷金,咱們共同努力!共同加油!”張揚不是隨口應和,而是有創業的決心。
    “共同努力。”張揚和張鵬異口同聲!
    共同努力,多麽有詩意振奮人心的句子。
    夜色中張揚挺自信,其實他身邊的兒子同樣自信,隻是他不善言表而已。
    有的人是做了再說,有的人是說了再做,雖然隻是先後順序問題,可裏麵的學問深著呢。
    張鵬恰恰是先做不說,籌劃好了,心裏有數,慢慢地規劃好了才會講出來的人,他一步步思考的周密,隻等攢夠了資金開始創業,這可是他的優點。
    原指望從家裏拿個三千五千的,看來拿錢的事泡湯了。
    晚風涼些,也許是因為人多的原因,開始燥起來。
    忽爾一陣風急。
    張鵬不禁打了個寒顫。
    心裏有數是有數,可身上沒錢是現實,況且自己還背著給杜傑修車的錢,負債創業何等艱難?一想到這裏張鵬沒了好心情。
    蟬被風驚了,狂叫了聲,甩下一泡尿倉皇地向遠處飛。
    蟬聲很煩人,可煩人歸煩人,你若不理它,它就不會煩你。
    一陣惱人的蟬鳴,捎走了一陣惱人的夏風。
    “這不是劉芳嗎?”張揚有些激動,借著酒勁他想打個招呼。
    “有人稱呼她劉老師,就稱呼她劉老師!”張揚說後正要打招呼。
    “杜叔!”張鵬在不遠處先開了口,一聽就是很熟悉的口吻。
    “呀,這不是撞了人家車的那人?怎麽這麽巧,巧的都不敢麵對。”張揚看到從劉芳身後走來的杜傑愣了。
    多虧自己那天捂得嚴實,要不今天見了麵多尷尬,就當從未見過,就當以前的事從來都沒發生。
    招呼也就免了,以後有的是機會。
    張揚衝劉芳笑了笑,轉過身向前走。
    這種場合自己不在場豈不更好?
    “張鵬,沒代駕?舍得出來玩了?”杜傑很自然的問。
    甭看杜傑和張鵬接觸還沒多長時間,可杜傑對張鵬印象越來越好。
    杜雅從後麵走來,有些高傲,她本來就對張鵬沒有什麽好印象。
    一個代駕憑什麽讓她高看?
    “杜雅,這是張鵬,挺好的年輕人。”杜傑主動給女兒介紹張鵬。
    杜傑覺得張鵬有好多優點。
    “你好!”杜雅也不好丟杜傑的麵,很不情願的跟張鵬打了個招呼。
    主動和不主動可是兩回事。
    張鵬已經看出杜雅的態度,“人家畢竟是富家女,跟自己打招呼已經不錯了。”笑了笑。
    “你好!”張鵬其實那天晚上早領略了杜雅的不屑。
    本來就有差距,也不能怪人家看不起,人家看不起不要緊,自己要看得起自己。
    隻有自己看得起自己,隻有自己用行動來證明自己,隻有自己爭氣,未來的人生才會精彩!
    “阿姨!”張鵬出於禮貌跟劉芳打了個招呼,雖然劉芳離他還有一段距離。
    打個招呼也就認識了,以後見了麵也就知道熱情的稱呼阿姨了。
    “劉芳,張鵬跟你打招呼呢,以後他可是咱們家的唯一代駕了。”杜傑衝著劉芳說。
    離婚協議隻是暗箱操作,明麵上倆人還是要表現的親切些。
    劉芳轉過身,衝張鵬微微一笑,微微一笑挺溫柔。
    張鵬激動著回了一個甜甜的笑,這可是發自內心。
    張鵬追上張揚後說“爸,杜叔家挺幸福的,修車的事可甭在他們家人跟前提,又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張揚苦笑了下暗想“傻子才提撞車的事呢。”
    “咱們以後誰也不提爸撞車的事,能做到不?”張揚巴不得張鵬不再提自己撞車的事。
    尷尬的事應該隨風而去。
    “爸,馬姨怎麽走的那麽快?”張鵬發現遠處馬榮閃了過去。
    有些偷偷摸摸的感覺。
    莫非有什麽貓膩?
    張揚隻是粗略的想了下,也沒多想,自己的事情還沒鬧明白,還管人家的事?況且自己隻是懷疑,懷疑而已。
    馬榮真是那種人?真的嗎?
    張鵬可沒往那方麵想,在他的印象裏,馬榮阿姨隻是風騷了點而已,在這個社會裏,中年婦女風騷的人還真不少。
    其實風騷也不是貶義詞,隻是浮躁的社會把原本挺好的詞匯潛規則了。
    “人家對你挺好,要好好走動。”張揚其實剛才早看到杜傑對張鵬特意上心。
    兒子和人家走近可是件好事。
    “爸,剛才你也看到了,杜叔叔家其實挺好的,若真和人家攀近關係的話,我覺得現在不妥,畢竟人家和咱不是一個檔次。”張鵬其實也考慮過了。
    “一切由你,都這麽大人了,我隻是給你提個醒,提個醒而已。”張揚也不便多說,這種話多說無益,兒子是成年人了,有些事不用自己去教。
    美好時光貴在把握,就看兒子把握住把握不住機會。
    能接近富人就會有很多好處,張揚是這麽想的。
    張揚想“假如兒子能被杜傑騁用,甭管什麽工作,當個司機也行,萬一杜傑家那位高傲的姑娘對兒子有了好感,萬一……”
    張揚不由自主的笑了笑,仿佛自己的兒子成了杜傑的乘龍快婿一樣。
    又一陣風吹來,張揚似在河邊垂下的柳技上打起來秋千。
    好安逸,好興奮呦!
    “爸,回了,愣什麽神?!”張鵬見張揚對著垂柳發呆。
    “爸沒事。”張揚說後向前走了步,追上兒子。他哪好意思對兒子說剛才自己的想法?這簡直是白日做夢。
    天方夜譚的事即使跟兒子說也是笑柄。
    人都會有這種向望美好生活的想法,灰姑娘想嫁王子,窮小夥當然要上位,攀高枝靠大樹才能少奮鬥許多年,甚至是一輩子。
    當爸的替兒子這麽想倒也正常,如果不這麽想卻不正常了。
    天下當爸的,有誰不希望兒子過得好?張揚豈能例外?
    隻不過張揚走了幾步,還是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幼稚。
    李琪倒和自己的兒子挺般配,杜雅的條件確實太高。
    進了小區,王寶大老遠便喊“可把你等來了,別忙著回家,下一盤棋再走。”
    張揚真是哭笑不得,“怎麽這樣,無語了。”湊到王寶跟前。
    “說好了,一盤了事。”張揚說後等著王寶先走。
    甭說讓王寶搶個先,就是讓王寶個卒,王寶也未必能贏。
    “啪!”王寶還是老一套,當頭炮。
    “也不陪馬榮,光下棋能收獲什麽?能收獲到幸福嗎?能收獲到和睦?能收獲到……”張揚沒來後說,剛才碰見馬榮的事他不能提。
    有時候有些事不能說,張揚隻能在王寶麵前敲敲邊鼓。
    都中年人了,有些話不能明說,王寶上心的話才能去改正。
    “我覺得下棋挺好的,能給我帶來快樂,下吧,今天我贏了。”王寶沒用心聽張揚的話,一心一意下棋。
    “我輸了。”張揚真的輸了。
    “我覺得我的棋藝又進步了!”王寶得意的笑著,一臉幸福!
    “回家了。”張揚邁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