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瞞天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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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通禪!
莫珠上班走後,黃英華拉了下窗簾擺好望遠鏡觀察著樓下的情況。
小心駛的萬年船的道理他懂,見一個穿著天然氣檢修人員的人向他住的這棟樓走來他心裏不由自主的緊張了一下。
這幾個月來他以養病為由可以說是足不出戶,也就昨天破例接了下莫珠,而且還是晚上,若是白天打死他也不會走出房門半步。
可今天就他一個人在家,況且小區早有通知每戶留個人。
莫珠要上班他連這點事都不能幹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黃英華把望遠鏡收起來又從眼鏡盒裏拿出眼鏡,用布擦了擦鏡片然後架在鼻梁上,隨後在鏡子麵前照了又照。
這還不夠,他拿出定發膠又一陣神操作,把衣服整了又整,皮帶緊了又緊。
他把像框擺在很明顯的位置,裏麵的相片可是精心準備的。
誰若叫一聲他是黃英華他就跟誰理論理論,他這個鄭吉利可是有理有據的,在國內可是再找不到第二個。
門鈴響後黃英華猛吸了口氣,然後鎮定自若的從貓眼裏瞅了眼,隨手開了門。
“我是公司檢修人員,你家的天然氣閥門和灶具到了檢修時間。”喬裝檢修人員挺專業的走進廚房。
“辛苦了,這裏有水。”黃英華很禮貌的遞過一瓶水去,在遞水的同時他細細的觀察著怕有一絲疏忽。
“謝謝!”喬裝的檢修人員開始工作,並瞅準機會收集跟黃英華或其它家庭人員的頭發,可廚房裏出奇的幹淨,連一根頭發都找不到。
也隻能另找突破口了,總不能從黃英華頭上拽一根頭發吧。
黃英華在廚房門口很自然,“師傅有什麽需要換的直說,咱家不缺錢,安全最重要。”也很熱情。
“沒事。”喬裝的檢修人員檢修完出了廚房,隨後在客廳裏轉了個身又說“你們家真幹淨,一看你就是個愛幹淨的人,也不知先生是幹什麽工作的收拾的有條不紊。”
“這些日子正在養病,我是個自由職業者,幹的行多了,最近正研究股票或投個資什麽的。”黃英華一翻整容打扮真跟金融白領也沒什麽區別。
“一看你就是知識分子腦力勞動者,我這幹體力活的跟你沒法比。”喬裝檢修人員很會說話。
“什麽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大家都一樣!”黃英華很謙虛又很謹慎,說每句話都走了腦子。
“先生貴姓?”喬裝人員試探著,又不好多問,免得黃英華多疑。
“免貴姓鄭。”黃英華出奇的平靜,他認為一切盡在掌握中。
“咱們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子。”喬裝人員腦子轉得快。
也許是明初大移民的事,山西洪桐大槐樹成了某種親近感的標配。
也就是說五百年前同姓也可能是同一個祖宗。
“嗯。”黃英華不再多說,“事事要小心。”這是他的一慣作風。
喬裝人員走出了房間又去黃英華的的隔壁按門鈴。
黃英華從貓眼裏仔細的瞧著,見喬裝人員進了鄰居家這才鬆了口氣。
“莫非多心了?問了不少?多心了。”黃英華坐在沙發上又把剛才的情形細過了一遍,覺得沒有破綻後又開始走到窗前。
樓下老人偏多有替兒女照顧孩子的,有尋醫問藥討著偏方的,有成群的聊著天的,也有放著音樂練著太極的,更有牽繩溜狗的。
年輕人上班的上班,孩子們上學的上學,隻有銀發族這時候有充足的時間。
黃英華有些小懊惱,“若是能無拘無束的出入,逛逛商場!泡泡酒吧!看看電影!爬爬山!劃劃船該多好!”他把窗戶打開條縫隙,吸了口氣覺得無比清鮮。
人就是這樣,用不正當的手段得到些東西肯定會失去別的東西,包括自由。
臨近中午,張揚被呂子喬叫到派出所研究錄相去了。
張揚在派出所裏看了一遍又一遍,“呂所,這個姓鄭的跟黃英華是有點像,不過要說是黃英華打死我都不信,個頭差不多,背影也差不多,臉盤也差不多,口音是他那個地方的,其餘的也就沒什麽了,姓鄭的頭型不是黃英華的頭型,鼻子相差最大,姓鄭的可是鷹勾鼻,黃英華的鼻子扁平扁平的沒有一點特點,不過又說回來了,黃英華可是大眾臉,身高也是平常人的身高,看來是空歡喜了。”接著又看。
“停,這個眼神有點熟悉?”張揚發現了新大陸似的。
“黃英華在廠子裏開會完時會是這個眼神,不過又有點不像,黃英華可沒戴過眼鏡。”張揚覺得沒有把握猶豫起來。
“還是把錄相發到群裏,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發現。”張揚還是怕弄錯了,才想起來這個辦法。
“把錄相交給黃英華的家人,讓他們辨認辯認。”呂子喬聽了張揚的話不住點頭,順便把他家人的dna搞到手。
“希望黃英華的家人能夠配合。”呂子喬心裏暗想。
錄相發到群裏後群裏先是一陣騷動。
“疑神疑鬼的,想黃英華想瘋了,隨便找個人就是他嗎?”牛津在群裏很踴躍的發言,與他幹工作的態度有著截然不同的反差。
“純粹瞎胡鬧,張揚我要批抨你一句,不要神神叨叨的。”連一向謹慎的於勝豔都說出這樣不近人情的話。
“這證明張揚時刻緊繃著抓黃英華這根弦,連家人都囑咐過了,這可是張揚的兒子的線索。大家不要埋怨,值班的事還是不要鬆懈。”肖時光還是說句公道話。
“大家不能鬆懈,不能斷崗,在正式結論沒出來之前每班都要認真盯著。”呂子喬在群裏發了言。
……
“很抱歉,我這不是想盡早破案,我心急了,可能這種情緒傳染給兒子,請大家原諒。”張揚雖然有些憋屈,但還是很自責的發言。
不過張揚沒錯,張鵬也沒錯。
錯就錯在可惡的黃英華,要不是他攜集資款潛逃能有這麽回事?
張揚辭別了呂子喬,正要出門,這時包教練進了派出所。
張揚心裏一驚,緊著躲,可是卻來不及了,他和包師傅走了個頂頭。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回看你往哪跑?”包教練一把抓住了張揚。
“包教練,好久不見很是想念,抓我可是有失體麵,咱們師生關係這麽好,不能動口不動手嗎?”張揚連說帶笑的的一陣避重就輕的開脫。
“這裏是說理的地方,要不也把顏教練叫來,咱們來了當堂對質。”包教練對前些日子的事耿耿於懷,在駕校裏他可沒吃過這種虧。
“包教練,你看。”張揚還怕包教練這手嗎?
幸好他早有準備,對付包教練和顏教練他有招。
“這個我不管,你請客不能讓我掏錢,你隻把我掏的那份掏了就行了,顏教練那份咱們不管。”包教練可謂退一步求其次,有時候隻能先保全個人利益,至於別人的利益還是少管為好。
從張揚身上要錢可是從他身上割肉,能夠要一個人的已經不錯了。
如若連顏教練掏的飯錢一起要,豈不是多此一舉?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可是有道理的,他包教練不能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就是把顏教練叫來我也不怕,教練請學員吃頓飯怎麽啦?我問心無愧。”張揚隻能硬撐著,從氣勢上壓製對方才能占具主動權。
占據主動權後才能編出個理來。
“叫你鴨子的嘴死硬,走,去民警那邊評評理。”包教練用力拽著張揚向裏走。
“誰怕誰?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張揚把包教練的手拿開雄赳赳氣昂昂走了過去。
“呂所長,抓住了個騙子,騙吃騙喝的騙子。”包教練一眼看見呂子喬走過來,趾高氣揚的說。
“騙子?!”呂子喬看著張揚有些奇怪。
說別人是騙子可以信,說張揚是騙子打死他都不信。
“呂所長,別聽他的,我可是堂堂正正的好人,前些日子不是學駕駛,拿本後倆教練請我吃了頓飯,這不包教練現在後悔了,非說我是騙子。”張揚知道在呂子喬麵前更要據理力爭,如果露了怯正好中了包教練的計。
“來,到我辦公室裏說明白。”呂子喬知道這事是小事一樁,不過這種事最好低調處理。
越低調越好處理,又不是什麽大事。
“呂所長,事情是這樣的,張揚作為我的學員,他拿到本後坑了我一把,說是他請客,吃完飯不言聲溜了,這事你可要主持公道。”包教練一進辦公室便訴起苦來。
“呂所長,事情是這樣的,包教練和顏教練平時收我的小禮物後覺得有些過意不去,這才和顏教練請我吃飯,我這裏可有證據。”說著張揚拿出手機放了他有心錄的視頻。
於是張揚特別錄的視頻又重新展現了一遍。
“這事我明白了。”呂子喬可是久經沙場的老將,眼前這點事他一看就明白。
“要不把顏教練和你們駕校裏的領導請來,這種事你們駕校應該能處理。”呂子喬看了下包教練,等著他的答複。
駕校對教練收學員的禮物處理起來挺嚴厲的,這些事包教練懂,呂子喬也懂。
張揚豈能不懂?
“別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就算我和顏教練倒黴。”包教練一聽要請駕校的領導熊了。
包教練灰溜溜的往外走,臨走時還凶巴巴的瞪了張揚一眼,這一眼有怨有恨,跟一把刀子一樣在張揚身上一陣狂砍。
“呂所長真是斷案如神,呂所長可是個好領導。”張揚真是感恩戴德,把呂子喬誇上了天。
“別得了便宜賣乖就行,以後不能這樣了。”呂子喬知道張揚使了手段,要不包教練能那麽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