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滕俊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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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道門當二五仔!
傍晚的火車站裏熙熙攘攘,人群如同湧動的海洋,聲音嘈雜,充滿了離別和重逢的故事。在這其中,一個俊秀的少年拉著行李箱緩緩走過。
他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色 t恤,搭配一條深藍色的牛仔褲,腳下踩著一雙運動鞋,皮膚因為不常出門而略顯蒼白,看起來略顯文弱,正是出發去學校的張澤宇。
張澤宇拉著一個黑色的行李箱,箱子上貼著一張符紙,符紙是老板娘給的,她對張澤宇說就當是請她吃冰激淩的謝禮,張澤宇半信半疑的收下了符紙和另一件禮物,出於禮貌,他沒有對老板娘的符紙做出任何評價,但是這個符紙的製作過程看起來真的很不靠譜。張澤宇微微彎腰,雙手緊握行李箱的拉杆,穩步向前走著。他的步伐不急不緩,仿佛在這人潮洶湧的火車站中找到了自己的節奏。
候車室內,燈光柔和,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等待的氣息。張澤宇找了一個候車位,將行李箱輕輕地放在地上,然後坐在了座位上。他拿出手機,向奶奶報了個平安,拍了張照片發過去。
奶奶的消息回得很快,隻是仔細叮囑了張澤宇注意安全雲雲,上了年紀的人,話總是要密一些,樹老根多,人老識多。張澤宇一一回複。
微信突然彈出一條消息,是老板娘
“我最近有事,送不了你,不過別擔心,你按照錄取通知書裏的步驟就可以了。”
“真是一群中二病,還整了個9又3\4站台”
“我記得當年沒這個東西來著”
老板娘依舊是吊兒郎當的,哪怕隔著手機,張澤宇都能想象出老板娘混不吝的樣子。
說得老板娘比自己大很多一樣,張澤宇扣過手機,一抬頭,發現對麵的男人也在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
那是一個英俊魁梧的男人,有一雙明亮的眼眸,或者是望眼欲穿的盯著張澤宇顯得他眼睛亮。他穿著一套長袖運動服,大夏天的,張澤宇都替他熱的慌。
“你…有什麽事嗎?”
張澤宇斟酌著率先開口。
“同學你能給我開個熱點嗎?”
男人有些羞澀“忘了充話費了,到了火車站才發現,結果這兒沒有ifi。”
張澤宇拉下屏幕,打開ifi,他高考後瘋狂打遊戲,為了網絡的流暢主動把ifi關掉,所以到火車站也沒有發現什麽不對。不過男人沒有說謊,火車站的確沒有ifi,一個ifi都沒有,在火車站無線網絡覆蓋率百分之九十五的今天,顯得格外奇葩。
男人以為張澤宇不信任自己,趕緊把自己的學生證拿了出來“大學生不騙大學生,你看,這是我的學生證———呃呃,我們大學的學生證就是這樣的。”
男人手裏拿著一個玉製的令牌,鑲金邊的令牌,正麵刻著明德,背麵刻著二零二一級,滕俊皓,底下有一個紅點,正發著微弱的光芒。
滕俊皓還要說什麽,被張澤宇打斷“你也是明德大學的學生?”
張澤宇也從兜裏掏出一個令牌,構造大致相同,隻不過他的背麵刻著,二零二四,臨時卡,底下有一個黃色的光點。
“我是新生,張澤宇”張澤宇本著禮多人不怪的想法,伸出手去表示友好“學長好。”
“親人呐!”滕俊皓一把抓過張澤宇的手,“我剛問了好幾個人,他們都覺得我有神經病,拿著道具騙人玩,快給學長開個熱點。”
張澤宇打開熱點,表示都是同學。
“學弟呀,你的熱點是這個飛天大馬猴嗎?”
“!”
張澤宇麵不改色的改了設備名稱“你看錯了”
滕俊皓定睛一看,飛天大馬猴已經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串數字。
“話說學長,咱們的火車什麽時候來啊”
“學弟你是在轉移話題嗎?”
“反正就得等著,明德大學很少招北方的學生,北方的學生一般都是去蓬萊仙院,所以這車次也少,錯過了就得自己想辦法去學校了。”
“那看起來我還挺幸運”
“能被卷入這種事,誰能說的準呢”
滕俊皓交了話費,說了聲謝謝“今年的車肯定晚點了,前段時間司機死了,不知道現在換誰來開車呢”
聽起來挺危險,張澤宇心想。
“你知道那個管道爆炸的新聞嗎,就是一次毀了幾棟居民樓的那個,其實是學校的行動。”
張澤宇不太清楚,當時的他還是高三生,每天忙的團團轉,但是不妨礙他含含糊糊地嗯一聲,繼續聽下去。
“這幾天那個燃氣爆炸也是——”
好在滕俊皓也不是很在乎張澤宇究竟是真知道還是假知道,神神秘秘地
“炸死的除了真無辜的一個路人,剩下的都是學校的工作人員。學校最後負責善後,對外就說是煤氣爆炸,煤氣爆炸可做不到死得那麽慘”
“那他們對付的是什麽東西?恐怖分子嗎?”
“咱們要對付的,可比恐怖分子還要可怕……”滕俊皓的聲音忽遠忽近,“恐怖分子和它們比,簡直就是小可愛。”
隱隱有一種上了賊船的不妙感,張澤宇心想,老爸老媽也是這樣的工作人員嗎?張澤宇是一個喜歡胡思亂想的人,雖然表麵看起來沉默寡言,但是一開動大腦胡思亂想想起來就止不住思緒———這樣的事會是個例嗎?老爸老媽該不會也這樣死了吧,然後學校裝作他們還活著,每個月把撫恤金打過來———
好吧,張澤宇對自己的父母其實一點感情都沒有,小時候他最討厭陌生的叔叔阿姨問他想不想爸爸媽媽,覺不覺得自己可憐,然後用憐憫的眼神看著他,仿佛自己說一句想自己可憐,他們就能心滿意足得從自己的可憐中得到什麽能量。在他眼裏,爸爸媽媽和陌生人沒有任何區別,他可憐什麽呢?沒有擁有過的東西,自然也不懂失去的痛苦,他隻是覺得,如果爸爸媽媽死了,奶奶或許會傷心。
張澤宇突然覺得有點冷,他從行李箱掏出一個外套,蓋在了身上,滕俊皓的話很多,從學校的夥食,到他悲慘的學分,到校長的禿頭,再到自己小時候的故事,張澤宇時不時的嗯一聲作為捧哏,滕俊皓也不尷尬,兩個人這場單方麵的聊天一直持續到了天黑透,張澤宇覺得自己的意識有點模糊,昏昏沉沉間,隱約聽到了遠處的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