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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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道門當二五仔!
    隻見卷子上寫著“道,非道,亦非非道,修行須悟道,道可道非常道,名非名,非常名,請論道。”
    該死的文言文。
    張澤宇看著卷子上拗口的文言文,歎了口氣,好在自己看的書堪稱淵博,道德經自然也在他看的範圍內。
    這段話後麵,寫著一段小字“每人試卷都自典籍中選擇二十個精要之句,考生需要寫出對這些句子的理解,考試時間五個小時。”
    主觀題,張澤宇心想,還要讓判卷老師滿意,真讓人頭大。
    張澤宇接著往下讀題,隻見第一題寫著“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請論天行有常。”
    那天在食堂,張澤宇和雲歸鶴兄妹一起吃飯時,就聽到樓下的儒道院和法道院的學生爭論這個話題,他回憶起之前的學生是怎麽爭論的,提筆開始答題“學生有言……”
    張澤宇握著筆,認真地解答著試卷上的論道題,他的筆在認真地寫著,一筆一畫,認真到甚至有些拘謹。
    一旁的沈飛抓耳撓腮,看起來頗為痛苦,魏瑄羽看起來倒很是輕鬆,她是魏家的大小姐,家學淵源在此,自然超過了大多數人。
    教室裏氣壓很低,一時間寂靜無聲,隻聽到偶爾有人翻頁的聲音,每一次翻頁對於無法回答問題的考生來說都是精神上的淩遲。教室裏一片安靜,書寫的聲音如同春蠶啃食桑葉,偶爾會聽到一兩聲咳嗽,那代表著緊張。
    “每年入學測試之後都有很多學生需要去心理部做心理輔導。對了,你剛入學的時候論道考的是什麽?”
    走廊裏,兩個男人正在交談。
    略胖的老年男人看起來很好說話,胸口的銘牌上寫著“吳行之”,年輕的男人看起來反而更嚴肅,銘牌上是“程文琮”。
    年輕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我記得有一個論人道。當初論道我連題都沒答完,當時覺得自己快完蛋了。”
    “結果後來發現自己其實考的還算可以?”吳行之笑著說“我當年入學的時候還要求對於如何除妖獻策,當時學校真是山窮水盡,居然要找學生問策。”
    “學校這麽做也是殺一殺這群學生的威風,一個個天之驕子,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完題,想想就很受打擊吧?”
    “記得當初我第一次監考的時候,有個考生一個字也答不上來,學校又不讓提前交卷,在那裏幹坐了五個小時,險些道心崩潰。”
    “然後呢?”
    “我給他送到宋文琰的心理部去了,再後來就不清楚了。”
    “這次的題特別難,前幾天孟主任把幾乎所有人罵了個狗血淋頭,這群老學究都憋著氣呢,把氣撒在了題上,出題往偏往難了去,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來的典籍也在考,希望考試結束後不要有考生想不開。”
    “你看過試卷?”
    “沒有,但是看過課題組那群老學究,出題的時候笑得挺猙獰,一看就很變態的好吧?”
    張澤宇答完題就不知道該做什麽了,他抬頭,發現魏瑄羽還在寫,考場有人隱隱發出了抽泣聲,有人抓耳撓腮,坐立不安。理智告訴張澤宇應該裝作還在答題或者檢查一下,但是他沒有檢查試卷的習慣,隻能幹坐著。
    他在中學的時候答題就出名的快,尤其是語文,當別人還在構思作文的時候,張澤宇已經寫完了整張卷子,然後看著監考老師發呆,不檢查也不驗算,偶爾在草稿紙上畫小人打發時間,這麽多年這個習慣也沒有改。哪怕因為這個並不算好的習慣讓他丟了不少分,他也隻是做題的時候認真了不少,一次都沒檢查過。
    高考的時候自己答完語文剩下的時間畫了什麽來著?張澤宇瞅著老師發呆,手裏的筆不自覺的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好像給監考老師一個人畫了一個速寫。什麽時候學的速寫來著?
    記憶有些模糊,他隻記得小時候自己的生活說不上差,但是自己很少出門,估計是在小學的自由周三下午學的吧?
    張澤宇有些頭疼,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讓人腦子有些亂。
    張澤宇看著前麵的女生,她依舊如同冰雕一般,腰背挺直如竹,安安靜靜的答題,看起來是少有的冷靜自持的學生。
    “還有十五分鍾。”孫文珩突然出聲。
    教室一陣騷動,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加快了答題的速度。
    還有十五分鍾啊,張澤宇心想,如果按照他答題的速度,正常來說,應該至少還有兩個小時。
    本來坐在講台上的椅子上的另一個監考老師走下來,在教室裏開始走動,徹底斷絕了一些學生想趁著快交卷的時候趁亂掃一眼周圍人試卷的可能。
    “還有五分鍾。”
    “最後一分鍾,各位考生記得檢查一下名字,考號,避免答題有誤,造成沒有成績的結果。”
    仿佛是催命的鈴聲響起。
    “各位考生將雙手放在桌麵下,試卷正麵朝上,草稿紙放在試卷下。”
    考場有考生哭了起來,還想接著答題,卻被監考老師阻止“繼續答題此試卷成績作廢。”
    兩個老師分別將試卷裝訂,準備開始收草稿紙。
    到張澤宇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無意識的在草稿紙上畫了不少符咒,剛想把這些符咒塗黑,監考老師已經不容反對的收走了草稿紙。
    張澤宇心想,學校總不可能按個檢查草稿紙上瞎畫了什麽吧?等兩個老師離開教室,他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幹坐了五個小時,他的腰有點痛。
    他拿了書包和手機,走到了沈飛身邊,一向開朗的沈飛這時有點神神叨叨,一邊念叨什麽“人死骨肉竭,什麽非福”雲雲,一時有些頭疼,拍了沈飛肩膀一下。
    “走啦,午飯時間到了,咱們去吃飯。”
    “你怎麽看起來一點也不擔憂成績啊?”
    “能答的都答了,盡力就夠了。”
    魏瑄羽背著劍,手裏提著一個兜子。
    “我差兩道題。”
    “不過這種考試盡力就夠了。”
    “去泰禾園?聽說那裏有家特別好吃的店。”
    看著沈飛還在發呆,魏瑄羽也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沈飛這才如夢初醒,奧了一聲,追了上來。
    “嗨嗨,考試怎麽樣?”滕俊皓的聲音還是那麽活潑。“聽說今年的蓬萊試煉論道特別難?好多考生都考哭了?”
    沈飛食不甘味地啃著筷子發呆,今天第三次有人拍他的肩膀了,頗有些波瀾不驚。
    “我都答完了。”
    “我差兩道。”
    魏瑄羽咽下飯,淡淡回答。
    “我感覺我要退學了。”
    沈飛絕望道。
    “我感覺自己整場考試都在胡說八道。”
    “怕什麽,論道本來就是胡說八道,你自己都覺得自己胡說八道,怎麽維持道心?”滕俊皓又重重拍了沈飛肩膀一下,沈飛吃痛,給了滕俊皓一肘擊。
    “下午還得考運氣呢,別影響了下午的考試。論道其實不算重要,下午通過了考試,就算論道你罵學校都是王八蛋都行。”滕俊皓依舊是不正經的樣子,安慰沈飛道“我走了,今天輪到我們中午巡邏,祝你們下午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