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沙漠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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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道門當二五仔!
    “說起來,上一次在出任務時有這樣大的風沙,還是在20多年前了,”溫行慧將手機收起,沒有信號的電話和手機,和板磚沒什麽兩樣。
    “後來每次看到這樣的天氣,都讓我覺得馬上要回到當初那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溫行慧感歎,她其實沒有那麽老,不過才五十出頭,按照修士的標準來說甚至還說的上是年輕,但是,人一旦沒了心氣,再年輕的麵容也改變不了他們已經逐漸蒼老的事實。
    人一老,就格外喜歡追憶過去。
    “說起來,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也是天不怕地不怕……”溫行慧的追憶逐漸不可聞,不過她回憶這些也不是為了和上官玟說,隻是年華不在之人的碎碎念罷了。
    溫行慧寫完科研報告,認真的裝訂好,又道
    “剩下的時間你就在這兒睡吧,睡不著就和我一起寫報告——我在學校還有一門課程,雖然是916周的選修課,但是這個月不完成任務的話,就來不及回去開課了。”
    科研隊目前隻有七人,除了身為隊長的溫行慧,還有一個叫莊秋岩的男教師,是和他的名字一樣沉默的中年男人,和他住在一起的兩個男道輪流值夜,哪怕是對於粗糙慣了的這群武夫,今天的風沙也格外惡劣。
    和上官玟住在一起檢測可疑波動的是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男生,一頭紅棕色的頭發,臉上有幾個雀斑,叫做李涯,也是溫行慧的學生。上官玟發現了異常,什麽都不顧了,直接叫醒了李涯,自己衝了出來,現在留守在帳篷裏的就是他。
    同隊的還有一個女生,叫葉舒,住在了溫行慧的帳篷裏,上官玟和教授的交談都沒能吵醒她,不過大家都能理解,畢竟這幾天在外圍壓根沒有遇到什麽危險,白天探測付出最多體力的不是別人,而是這個看起來並不出眾的姑娘。
    好在葉舒沒有打呼嚕的習慣,否則就是在導師麵前丟光了臉。
    為了這次塔克拉瑪幹之行,溫行慧早就做好了準備,但是因為某些眾所周知的原因,她在二十幾年裏沒有再踏入這裏,哪怕一次。
    其實學校的事情很多,溫行慧如果不想再踏入這裏,完全可以選擇在學校當一名文職教師,但是隱隱的不甘,和若有若無命運的指引,引導她再次到達了這個噩夢中才會出現的地方。
    去沙漠深處,追尋大妖,搶奪權柄,看起來是避無可避的道路,連衛星電話都失去了作用,這意味著他們的追查並沒有錯。
    隻有大妖級別的妖物出現時,它們的妖氣才能夠遮蔽電子信號,越濃重的妖氣對電子信號的幹擾越嚴重。
    不過,那又如何?
    他們去塔克拉瑪幹,就是為了大妖而來的。
    翌日。
    透過越野車的玻璃往外看,外麵的天宛如紅褐色的帷幕,明明是上午,天色卻出奇地昏暗,猶如暴風雨即將來臨。空氣異常幹燥,仿佛所有水汽都被無情地抽幹了,使得開車的葉舒鼻腔發癢難耐,幹澀不適。
    “這裏的本地人都長期準備著潤唇膏和凡士林,無論男女,據說一天忘記了塗,嘴唇和臉就能被風沙吹裂。”
    對講機裏傳來後麵的越野車裏胖子的聲音,胖子姓蔣,無論是學生還是教授,都管他叫蔣胖子,天長日久,也沒人細究他究竟叫什麽了,一律蔣胖子概之。
    “十月的塔克拉瑪幹沙漠,時常會刮起詭異的風。”溫行慧邊用望遠鏡觀察,邊對葉舒說“紅色細沙被那幹燥灼熱的狂風緊緊裹挾,形成高達七八百米的巨型風柱,如擎天之柱般聳立。這風柱持續刮上幾天幾夜,仿佛是大自然的怒吼。若是有動物或人類不幸被卷入其中,待風停後,他們便會被吸幹水分,化作一具具幹癟的幹屍,運氣好的說不準會掛在一顆胡楊樹上。”
    “我們的運氣還算好,起碼比我當年要好。”溫行慧將望遠鏡遞給後麵的上官玟,示意他看完了給身旁的李涯。
    上官玟略略看了一眼,就丟給了李涯。
    顯示屏的光芒在車裏照亮了他們的臉,和昨天晚上狼狽的樣子不同,上官玟和李涯都帶著厚重的眼鏡,目光灼灼的盯著眼前的屏幕。
    一切的操作都迅疾無聲,耳機的電流幹擾聲裏回蕩著數道波動的曲線。屏幕上的監控窗口裏,一起一落的各種顏色光點表示那沙漠下各種各樣的生命活動。
    在茫茫的沙漠之中,兩輛越野車轟鳴著向前行駛,滾滾沙塵在車輪後翻騰。後麵的車內,坐在駕駛的位置上的是蔣胖子,他的目光透過車窗,投向了窗外那片無盡的煙塵。
    深吸了一口幹燥的空氣,蔣胖子道\”這裏曾經是樓蘭,輝煌一時的西域古國,坐落在絲綢之路的要衝之上。它曾經的輝煌,隨著歲月的流逝,逐漸消失在塵埃,中,咱們今天倒是故地重遊了。\”
    他頓了頓\”你們還記得幹屍二號嗎?哈哈哈,一個叫小河公主,另外一具幹屍,因為發現的順序是第二個,長得也不好看,直接就成了幹屍二號。也不知道咱們將來被挖出來會叫什麽。\”
    蔣胖子的笑話說不上好笑,不過也難為他,在沙漠中行車最忌諱相對無言,相比前麵的學術探討,後車需要注意的就是不能麻木。無論蔣胖子說了什麽,大家都捧場得笑一笑。
    另一個叫何久的瘦高男人臉上帶著一道深重的傷疤,他也知道自己做什麽表情都醜陋,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麵無表情。
    因為開著對講機,隊伍裏有兩個女人,不方便講一些不合適在異性麵前說的話題,蔣胖子的笑話顯得有些幹巴。
    何久抱著一把長刀,宛如雕塑般一動不動,雙目似閉非閉,仿佛進入了一種空靈的境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聽。然而,他的身體卻像一張拉滿的弓弦,緊繃到了極致,隻需一絲風吹草動,便能如離弦之箭般彈射而起,投入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