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青蓮魚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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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念幾句詩怎麽敵人全跪了李牧周庭!
“青蓮魚坊出事了。”
天十九語言簡潔的道“先前跟蹤進入地下鬼城的同僚命牌碎了,少監大人派人喬裝又去了一趟,尋找到了那位同僚留下的身份玉牌,但出來的時候被鬼城的人發現了,現在連同少監大人,都被堵在了青蓮魚坊。”
“卑職在外圍,少監大人向卑職傳音,讓來找司正大人。”
李牧眉頭輕挑,藍魅怎麽說也是天部少監,修為應該在三境,連她都被解決不了,那說明對方修為不在他之下,或是更高。
“上車再說。”
天十九拱了拱手,鑽進了馬車。
吳二跟著跳上車轅,不用吩咐,陳通一揚馬鞭,兩匹北地戰馬仰頭嘶鳴,四蹄翻動躥了出去。
地上積雪被飛速轉動車輪帶起,僅是兩息的時間,馬車就消失在了街角。
馬車跑的飛快,但內車卻絲毫感覺不到顛簸。
車廂內。
“青蓮魚坊現在是什麽情況。”李牧開口問道。
天十九回道“卑職來的時候,少監大人正和地下鬼城的人對峙著,卑職離的遠,其他的就沒看太清。”
“少監大人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麽,所以才讓卑職來請司正大人。”
李牧點了點頭沒再問。
地下鬼城龍蛇混雜,並不懼怕官府,這他聽說過一點。
鬼城內四通八達,道路錯綜複雜,又有無數的機關陣法。
朝廷曾多次派兵清剿,但都沒什麽成效。
所以很多犯了事,走投無路的人,都會逃進地下鬼城,博取一線生機。
很難想象,離京都城這麽近的地方,還有這樣的地方存在。
馬車很快便出了城,一路向青蓮魚坊疾馳。
青蓮山,形似青蓮,上圓下窄。
山上植物繁茂,樹冠覆蓋麵積一望無際,但在這個季節,能看到的就隻有一片白色。
山中,有一條寬闊的河流貫穿整片山脈,環繞在青蓮山周圍,形成一個巨大的湖泊。
一片建築群依山而建,層層疊疊,錯落有致。
山前是一條人工開鑿的渡口,一側有塊魚形巨石,上書青蓮魚坊。
本該熱鬧的魚坊,此時卻沒有一絲多餘的聲音。
渡口的碼頭上,湖中的烏蓬舟,都站滿了人,擋住了唯一的出口。
這些人身上都披著寬大的麻衣,臉色蒼白的有些不正常,並不像是這裏的漁民。
\”怎麽樣?考慮好了嗎?\”
一名戴著銀質麵具的男子背負雙手站立在碼頭上,沉聲問道。
在他們對麵,監妖司天部少監藍魅一身黑袍,在一片白茫茫的天地中,尤為顯眼。
雙眸看向銀色麵具人,聲音依舊清冷道“我們監妖司的人,是不可能讓你們帶走的。”
語氣淡然,卻透露著一股堅決。
在她身後除了大統領天霜,還有十餘名天部的監妖使,和兩名受傷昏迷的灰衣漢子。
銀色麵具人沉默了一下,低沉道“人你可以帶走,但東西必須留下。”
藍魅搖了搖頭,瞥了一眼湖麵上其中一艘烏篷船,道“東西也是要帶走。”
“你沒有選擇。”銀色麵具人聲音微冷,“要麽東西留下,要麽就都別走了。”
“你在威脅我?”藍魅雙眸驟然變得淩厲。
隨著她的話音,一道冷冽的氣息彌漫,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結了,飄落的雪花停滯在了空中,仿佛被人按下了暫停鍵。
“你可以這麽認為。”銀色麵具人針鋒相對,雙眼閃過一抹紅光,似有一團火焰跳動。
藍魅沒在開口,玉掌輕抬,掌心凝聚一團晶瑩透亮光暈,周圍空氣一陣扭曲,天地五行元氣飛速凝聚,化作了一條長達十丈的冰晶巨龍。
冰晶巨龍宛若活了過來,燈籠大的眼睛冰冷的俯視著整個青蓮魚坊。
恐怖的氣息讓人驚懼。
龍頭猙獰,一聲龍吟,張牙舞爪的俯衝而下。
身為監妖司天部少監,藍魅代表的不是自己,是整個大周朝廷的顏麵。
即便對方人多勢眾,其中還隱藏著一名至少是三境的絕頂高手,她也不需要,也不能委屈求全。
\”早就聽聞監妖司天部少監是仙門最年輕的四境強者,一身仙門法術已經修煉到出神入化,今日就讓我見識一下。\”
銀色麵具人絲毫不懼,上前一步,身子微微傾斜,左手猛然抬起,手中凝聚一柄赤色長劍。
劍尖之處,一簇火焰在燃燒,散發著灼熱的氣浪。
銀色麵具人抬手,長劍破空而去,化作一柄火焰巨劍斬向冰晶巨龍。
他使用的竟然也是仙門的法術。
青蓮魚坊上空。
狂暴的天地元氣湧動,冰霜巨龍咆哮怒吼,氣勢洶洶。
龍息一吐,冰封千裏。
火焰巨劍在銀色麵具人的操控下,撕裂冰層,帶著無盡的毀滅氣息衝天而起。
兩道龐大的氣息相遇,瞬間碰撞到了一起。
“轟”的一聲,天崩地裂。
冰霜與烈火交融,互相吞噬。
紅色的星火點點,漫天的冰霜。
呈現出一幅驚心動魄的絕美畫卷。
整個天地都被冰與火覆蓋。
這震撼的一幕看的所有人目瞪口呆。
兩大仙門強者交手,這樣的場麵很難見到。
不遠處山崖上的建築群中,居住在這裏的人們透過門窗,全都被天空的景象吸引。
一些人甚至走出家門,想要看的更清晰一些。
他們似乎感受不到,在這唯美的畫卷下,暗藏著的無盡殺機。
無論是地下鬼城,還是監妖司的人,全都屏息凝神,仰頭看著天空。
冰霜巨龍與火焰巨劍交織,互不相讓。
“這是一名擅長火係法術的仙門強者,沒想到這麽厲害,竟然擋住了少監大人的冰霜巨龍。”一名監妖使驚異開口,“地下鬼城中,竟然還隱藏著這樣的強者。”
“地下鬼城的強者不在少數,隻是我們對裏麵了解的太少了。”有監妖使歎氣。
“這人能的實力和少監大人平分秋色,應該不是無名之輩,回去查一查他的身份,我就不信這樣的人會一輩子甘心待在鬼城。”
袖口上編號天九的監妖司統領目光從天空移開,落到了那名銀色麵具人身上。
一旁的天霜聽著他們的議論,搖頭輕語道“這名火係強者雖然厲害,但和咱們少監大人相比,還差的遠呢。”
說著,她目光看向湖麵上那群麻衣人,繼續低聲道“少監大人忌憚的是還沒出現的人。”
“那現在怎麽辦?”有監妖使緊張問道。
天霜看了一眼湖對麵風雪掩蓋下的官道,開口,“少監大人已經安排人請監正大人了。”
“天霜大人的意思是,少監大人這是在拖時間?”
天霜微微點頭。
其餘監妖使見狀,心中莫名的安定了下來,重新把目光投向了天空。
銀色麵具人控製著火焰巨劍不斷斬向冰霜巨龍。
但冰霜巨龍卻沒有絲毫要硬碰的意思,龐大的身軀極為靈活,龍嘴一吐,層層冰晶擋在身前。
其他人看來,火焰巨劍一直在壓製著冰霜巨龍。
藍魅落入了下風。
但隻有銀色麵具人知道,他的火焰巨劍從一開始就沒有突破過冰晶。
兩人就這麽站在原地,比拚法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銀色麵具人體內的五行元氣在不斷消耗,已經感覺到了一絲虛弱。
眼角餘光看了一眼藍魅,心不由沉了下來。
對方似乎並未受到多大影響,依舊淡然。
他修為在三境,而藍魅的修為也在三境。
他想不通,對方給他的感覺,為什麽會像大山似的難以逾越。
銀色麵具人心思翻轉,他知道在這麽耗下去,自己必敗無疑。
而且對方一直在防禦,好像是在拖延時間,等待援兵。
心念至此,他看向藍魅,冷哼一聲,“如果你想拖延時間,那麽你想錯了,今日,無論誰來,你們都走不了。”
說完, 一個踏步空,向著天空上飛去,親自握住火焰巨劍斬向冰霜巨龍。
藍魅眸光微微一凝,但她沒動。
因為碼頭上的那群麻衣人已經動了。
顯然也是怕官府的大批高手前來救援。
“嗖嗖嗖。”
數十名麻衣人手持利刃,從四麵飛身而來,瞬間而至,劍尖直指碼頭中央的監妖司眾人,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刀光劍影,在冰雪的映射下閃爍著森然的寒芒。
殺機彌漫整個魚坊。
“防。”天霜輕叱一聲,迅速做出反應。
監妖司十餘人麵色凝重,但沒有一絲驚慌。
腰間長刀出鞘,配合默契的背對背,把兩名昏迷的同僚圍在中間。
叮叮當當!!
刀劍碰撞,金鐵交鳴聲響成一片。
這些麻衣人個個都是高手,修為起碼都在六境。
交手一合,便有兩名監妖使受了傷。
如果不是天霜在擊斃兩名麻衣人後迅速救援,這兩名監妖使非死即傷。
麻衣人死了幾人,但迅速便有人補上。
長劍揮動,劍氣縱橫。
天霜身影如鬼魅,來回支援。
監妖司眾人短時間內,勉強還能支撐。
天空中,火焰巨劍在銀色麵具人手中爆發出熾盛的光焰,恐怖無比。
冰晶巨龍被壓製,很多地方已經被火焰融化。
藍魅掃了一眼岌岌可危的天霜眾人,也不在留手。
一雙玉掌抬起,天空中,一道道寒冷刺骨的冰刃呼嘯著,從四麵八方朝天空中的冰霜巨龍湧去。
整個天地間的風雪快速湧向冰霜巨龍。
吼!
一聲龍吟,冰霜巨龍重新煥發恐怖的龍威,張開深淵般的巨口,咬向銀色麵具人。
雙方皆使出全力,互不相讓。
天空風雪彌漫,源源不斷冰係元氣湧入冰霜巨龍。
此消彼長之下。
火焰巨劍被壓製,漸漸變得暗淡。
“噗嗤。”
一聲輕響,交纏中的火焰巨劍炸裂,星火散落,宛若煙花般絢爛。
但在天空碎裂的刹那,一股無法想象的灼熱氣浪襲來,星火碎片在半空中融成一顆顆火球,帶著恐怖的威壓向四周蔓延。
\”砰!\”
冰霜巨龍也突然炸裂,化作無數冰屑,散落四方。
銀色麵具人從高空掉落,地麵的青石板被砸的粉碎。
他緩緩爬起來,擦去嘴角溢出的一抹鮮紅,深深看了一眼藍魅,道“你很強,但不留下東西,你們走不了。”
藍魅麵紗下冷豔的玉臉略微有些蒼白,眼眸中閃爍著一絲驚異,目光看向他地身後。
剛才有人破了她的法術。
通往青蓮魚坊的官道上。
一輛馬車在飛快的疾馳著。
李牧看著青蓮山上空狂暴的天地五行元氣,似乎感受到了什麽,說了句,“我先行一步。”
人影便消失在了車廂內。
青蓮魚坊的碼頭上。
一名佝僂著身子的麻衣老者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銀色麵具人身後。
沒人看到他是怎麽出現的,但他就那麽出現了。
老者身材不高,看上去很瘦弱,走起路來顫顫巍巍,似乎一陣風就能吹倒。
但就這麽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卻讓那些不帶絲毫感情的麻衣人眼中浮現一抹懼色。
銀色麵具人側身讓路,恭恭敬敬的彎腰行禮。
老者踩著積雪緩步向前,來到藍魅不遠處才停下。
他抬起幹枯的手揮了揮,圍攻監妖司眾人的麻衣人紛紛退開。
接著,他才把渾濁的目光看向藍莓,蒼老的聲音響起,“小女娃,把東西留下,帶著你的人走吧。”
老者身上沒有一絲氣息波動,聲音也不大,但監妖司眾人卻感覺自己心髒好像被一顆巨石給壓著,無法喘息。
藍魅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咬著嘴唇,艱難的搖了搖頭,“東西和人我都要帶走。”
“哎,現在的年輕人啊!”
老者無奈歎息一聲,語氣突然變得冷漠,“都不懂得惜命嗎?”
說著,他緩緩抬起幹枯的手掌。
藍魅瞳孔一縮,五行元氣彌漫周身,一臉戒備之色。
監妖司眾人神色緊張。
老者身上沒有絲毫的氣息波動,老態龍鍾,但卻給他們無窮的壓迫感。
但老者抬起手掌後,隻是搓了搓同樣幹枯的老臉,極有耐心的再次勸誡道“小女娃,老夫再給你一個機會,東西留下,把人帶走。”
“命是自己的,為了一個月幾百兩的俸祿,沒必要這麽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