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洞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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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令開局抄詩就名揚天下!
夜更深了。
收到衙差送來災民已經都安頓好的信息後,餘知風和陳青鬆才離開客廳,來到了一間書房中。
“大人,這件事情這麽做怕是有些不妥吧?”陳青鬆思量了一下低聲道“要是以後李侯爺知道了,對您以後的仕途怕是有很大的影響。”
“那還有什麽以後呀,如今郡守大人視我如眼中釘……”
餘知風無奈苦笑一聲,道“先不說這些了,度過眼前這關再說吧,慶陽縣還有數萬百姓等著糧食救命呢。”
“現在也隻有李侯爺有實力和漕幫掰一掰腕子了。”
陳青鬆皺著眉,想了想說道“以下官看來,這位李侯爺非是和其他朝廷官員一樣,咱們不如直接實話實說。”
餘知風擔憂道“如果李侯爺知道事情原委,不願意為咱們去蹚這趟渾水怎麽辦?”
說完,他閉目思索了一下,再次開口,“還是先不說吧,等事情過後,我再親自向李侯爺請罪。”
“可……”陳青鬆張了張嘴,最終歎息了一聲,不再說話。
書房中沉寂了下來。
……
翌日清晨。
大雨依舊,整個慶陽縣籠罩在一片昏暗之中。
城中百姓人家房門緊閉,街道上鮮有人跡。
城南小院,兩道披戴蓑衣的身影出現,朝著東城門方向快步而去。
城門處的守衛隻是象征性的問了幾句,便放人出城。
就在兩人出去不久,另外一道身影也跟著出了東城門。
……
縣衙後院客廳。
圓桌之上擺放著簡單的早餐,一鍋粥,幾碟小菜。
“侯爺見諒,縣衙如今無力招待。”餘知風有些尷尬的抱拳道“隻有粗茶淡飯,還請侯爺莫要嫌棄。”
慶陽縣缺糧,這已經是縣衙能拿得出最好的飯食了。
聞言,李牧搖頭一笑,“餘大人言重了,本侯以前在北境也是這麽過的,這已經很好了。”
主薄陳青鬆在一旁笑道“此間事了,定然要好好招待侯爺。”
自洪災以來,慶陽縣衙六部人手全被派出去安撫災民,而幾位重要人物全都在縣衙中吃住。
捕頭嚴唐帶著縣衙的衙差們在城北安頓災民,彭三刀眾人也都被派了出去。
偌大個縣衙除了留守的十餘人衙差,和雜役,就隻有三人。
“先不說這些了,餘大人接下來有何打算?”李牧問道。
“目前人手不足,隻能先把災民安頓好。”
餘知風放下手中碗筷,沉思道“至於糧食,下官已經派人前往郡城求援了。”
“如果按餘大人之前所說,你覺得郡城會給糧食嗎?”李牧問道。
“不管如何,總要試一試。”餘知風也是歎了一口氣。
按昨晚陳青鬆所說,餘知風就是因為和漕幫的衝突,所以得罪了郡守大人。
一年前漕幫看中了慶陽縣下的一個臨河村落,想要征用來建碼頭。
在大周,除了田地之外,百姓是擁有自行處理房屋買賣的。
這按理說是一個好事,有了碼頭,整個慶陽縣也能跟著受益。
但漕幫給的遷移的銀兩很低,根本不夠重新安家立業,加之古人重地,百姓們當然是不願意的。
於是漕幫就找到了慶陽縣衙,了解事情的原因後,為了給轄下百姓爭取最大的利益。
餘知風沒有收漕幫送來的銀子,隻讓他們給足百姓足夠的遷移費用。
這筆銀子對漕幫來說也並不多,但他們一向囂張跋扈慣了,當然不會因為一群賤民妥協。
於是就要來硬的,餘知風的知消息後,親自帶著縣衙的人和漕幫對上了。
漕幫雖然不會把一個小小縣尊放在眼裏,但也不敢明目張膽和朝廷做對。
於是找到了郡守,餘知風也挺剛,麵對直屬上司也是絲毫不退讓,一番調和之後終是無果。
最終這件事也隻能不了了之,餘知風這次不但得罪了漕幫,更把自己的直屬上司也給得罪了。
這也不得不說漕幫的勢大,大周有一半的洲城都是臨近京漕大運河。
所有官員或多或少幾乎都和漕幫有著千絲萬縷的利益關係。
昨夜陳青鬆也隻說了大概,具體細節並沒有多說,到底是怎麽樣的,李牧也不清楚。
為官一方,當為百姓謀福祉,這一點李牧倒不覺得餘知風有什麽錯。
可能就是在處理事情上方法錯了,如果沒有強硬的後台,得罪了直屬上司,以後的官場生涯恐怕也就到此為止。
這個時代並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古訓,三人邊吃邊聊。
李牧沉吟了片刻,說道“餘大人,關於被劫走的賑災糧食,現在有了線索,本侯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說到這裏,李牧狹長的雙眸微眯,盯著桌前的兩人,意味深長道“但本侯不喜歡被人當槍使,你們似乎並沒有完全說實話。”
兩人聽到前半句的時候,眼神中閃過欣喜,可當聽完後半句之後,不由心頭一緊,隨後愣在當場。
他們小看了眼前這位李侯爺的洞察力了。
客廳中一股無形的壓力彌漫,餘知風和陳青鬆隻覺得自己仿佛在麵對一座壓來的大山一般,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侯爺還請見諒,下官確實是有事瞞著您。”餘知風頂著壓力,直接跪了下來。
而一旁的陳青鬆卻是動都動不了。
半晌後,李牧才開口道“餘大人起來說話。”
隨著聲音響起,彌漫在廳中的壓力瞬間消散。
兩人頓感如釋重負,同時鬆了一口氣。
餘知風抬手擦去額角冷汗,緩緩站起身來,恭敬拱手道“下官謝過侯爺。”
陳青鬆也慌忙起身拱手請罪,“並非有意欺瞞侯爺,還請侯爺贖罪。”
“說說具體情況吧。”李牧擺擺手,重新露出微笑,“你們花了這麽多心思,把本侯引到這裏,也實屬不易,隻要是利於民生,本侯不介意幫你們一把。”
話音很輕,聽在兩人耳中卻如遭雷擊。
從這句話中,他們就知道自己做的一切,都已經被眼前的年輕人看破了。
再次看向李牧的眼神,變得敬畏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