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與妻書(13)·傷情不妨長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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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則怪談之鬼語!
從陳家村到京城的路說短不短,說長不長,王覃古帶著陳其可用了三天的時間也就到了。
進入京城後,裏麵的景色不似王覃古在陳家村見的壓抑,倒真像隻是一個繁華的都城,來往行人熙熙攘攘,路邊小攤小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還有街頭賣藝的、表演雜耍的,路過的人看上去都很正常,有說有笑,還有人在爭吵還價,甚至有前來向王覃古推銷小商品的,非常符合王覃古對古時都城的幻想。
陳其可顯得很興奮,他應該從來沒有到過如此喧鬧的地方,在一個個攤位前跑來跑去,偶爾還跟王覃古分享自己看見的新鮮玩意兒,就像是來旅遊的一般。
王覃古可沒這個心思,他邊走邊觀察行人,雖然沒發現什麽異常,但他能源源不斷地聽見很多人的心聲,讓他確信京城表麵熱鬧,卻也是個詭異之地,他現在隻想盡快地找到丞相府。
“爹爹,我能買個糖人嗎?”陳其可不一會兒跑回到王覃古身邊,睜著眼睛期待地看向王覃古,手指著邊上畫糖人的小攤。
王覃古給了他幾文錢,小孩馬上蹦蹦跳跳地跑走了,十幾米遠的距離王覃古都能聽見他喊老板給他畫個老虎糖人的聲音。
王覃古搖搖頭,小孩變成了詭異終究也還是小孩。他又朝前走了一會兒,沒看見丞相府,便隨便拉住路過的行人問路。
丞相府在京城還挺出名的,王覃古問了三四個行人,得到的答案都一樣,便等陳其可舉著糖人回來之後,按照行人給的路線來到了丞相府門前。
丞相府很氣派,光是門前的一邊一個的石獅子就比王覃古還要大,但它和前麵繁華的街道格格不入,不光大門緊閉,門外也沒有人看守,王覃古湊近的時候,還發現門把手上已經布滿鐵鏽,裏麵也很安靜,聽不見什麽聲音。
王覃古有些疑惑,一路上,他還想了許多借口進入丞相府,結果現在似乎用不上了?
“爹爹,這係誰滴噶呀(這是誰的家呀)?好大。”陳其可嘴裏還含著塊糖人,說話有些口齒不清。
王覃古推了推大門,發現可以直接進去,就牽著陳其可的手走了進去“嗯……我朋友的。”
陳其可一點也不懷疑,還有些高興“爹爹還認識京城的人,好厲害。”
“咳,沒什麽。”王覃古有些心虛地別過臉,打量著四周。
丞相府裏一片荒涼,沒有人居住的痕跡,走廊邊的很多柱子上都布滿了蛛網和灰塵,路邊也有很多堆疊在一起的落葉,像是經年累月積攢下來的,相府正門進去的走廊連接著前院,前院的路邊種著的幾棵楊樹倒是長得不錯,現在初春時節,它們正綠得蕩漾,隻是楊樹下麵就沒有那麽美好了,因為沒人打掃的緣故,樹下全是些毛毛蟲,正在歡快地覓食,陳其可跑來跑去的時候,一腳能踩扁三四隻綠色的蟲子。
王覃古沒管裏麵怎麽荒涼,他在前院的各個角落裏找了一會,卻沒發現什麽新的規則,倒是陳其可從一個角落裏拖出來一把布滿血跡的大斧頭,斧頭足有陳其可一個人那麽高,看得王覃古心驚膽戰的“爹爹,快看這個!”
“小可,快放下!”王覃古走過去將斧頭拿過來,即使知道陳其可現在是詭異不會被斧頭傷到,他還是習慣性地將小孩護住,“小心點。”
陳其可“嘿嘿”兩下,又跑到別處玩去了,也沒問為什麽爹爹的朋友不在這裏。
王覃古看向這把斧頭,斧頭的長柄已經長滿青苔,斧頭的刀麵被血跡和鏽跡覆蓋,不過看上去還很鋒利,王覃古順著陳其可拖過來的痕跡看過去,是前院靠近西邊一間房子的角落,那個地方王覃古還沒有過去看過。
王覃古走過去扒開之前蓋住斧頭的雜草,雜草根部的泥土是黑色的,像是血跡滲透幹涸之後留下來的,王覃古找了根木條鬆土,發現這裏的泥土已經被血完全染黑了。
他又往下挖了挖,很快木條被一個堅硬的東西擋住,王覃古拿出來一看,是一個已經腐爛的木盒,木盒上的鎖也早就打不開了,王覃古搖晃了一下,沒聽見裏麵有東西,但他秉著就算是空氣也要聞一下的原則,用石頭砸開了木盒,裏麵顯露出來一封寫在宣紙上的信,上麵的字跡居然還能看清。
是秦木蓮寫給陳世歡的家信,字跡娟秀清晰,落筆款款有力,署名隻寫了一個“蓮”字。
“吾夫世歡啟
多年未見,不知你在京都過得可好?家中已經絕糧,可憐小兒多日未曾進食,想來我母子二人已時日無多。
然而聽聞今年狀元郎做了風光無限的駙馬爺,其名雖為齊孟園,為何他畫像上之人與你長得一模一樣?
駙馬爺娶親之事傳得何其熱鬧,就連陳家村都添了許多客人,聽聞京城中,大喜的嗩呐吹了三天,不愧是當今最得寵的公主出嫁。想我當年與你結為夫妻,隻有一床喜被,一對紅燭,如此足矣。
狀元郎呀,回頭看看你的親生兒子吧,切勿被榮華富貴迷了雙眼,寒窗苦讀十年,你總要知道,‘貧賤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吧?古人尚且如此,駙馬爺為何如此絕情?
相知相守,莫失莫忘。汝妻絕筆。”
王覃古讀完此信,長歎一聲,自古以來多有薄情之人,無論男女,總有人相濡以沫二十年,最終卻輸給一紙銀票。
至於為什麽秦木蓮給陳世歡的信會寄到丞相府,王覃古猜測,之前自己想的陳世歡和丞相府之人合謀頂替齊孟園的想法是正確的,因此陳世歡功成之後,還在丞相府做客過一段時間,也不知陳世歡讀完此信之後心情如何,有沒有些許愧疚。
但王覃古總覺得自己漏了什麽,除去現在還未找到的丞相府相關的規則,王覃古有種自己忽略了什麽的感覺,他想了想,趁陳其可沒注意,打開手機聯係了他的室友,將目前為止的發現都發了過去。
現在是大中午,他的室友們看起來都很閑,消息幾乎是秒回的。
陳科“老王,你還活著啊,真好。”
王覃古“你小子什麽意思?”
陳科“誒嘿。”
墨辰卿“所以你現在想讓我們看看哪裏不對勁嗎?”
王覃古“嗯,雖然看上去線索指向的真相很明確,但我到現在還沒找到通關的方法,說不定我漏了什麽?”
墨辰卿“你再找找丞相府唄,肯定有新的規則。”
陳科“對呀,什麽犄角旮旯都別放過,茅廁也進去看看。”
王覃古“……倒也不必。”
何木緣“不對勁。”
王覃古“哪裏不對勁?”
何木緣“那封信不對勁。”
陳科“信?秦木蓮的家信嗎,我怎麽沒看出來哪裏不對勁?”
王覃古等著何木緣的回話,但過了幾分鍾,何木緣依舊沒有動靜。
墨辰卿“何木緣,喂,老何,活一下。”
陳科“何木緣。”
王覃古正也想叫一下何木緣,但陳其可在這時候跑了過來,他隻能先收起手機,並把信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