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怪談之鬼語！
    來人自稱“辛辰”，讓王覃古愣了一下，片刻才想起辛辰是何許人也。
    之前在秦必熙的書房裏，王覃古找到過辛辰寫給秦必熙的信，也正是那位在書房裏嘲諷秦煥的辛大人。
    辛辰見王覃古沒進去通報，有些不耐煩“你是艾府新來的嗎？趕緊去通報艾將軍，辛辰來訪。”
    “哎，等等。”江璐瑤從牆上跳下來，打斷了王覃古的回話，“艾將軍不在府上，大人請回吧。”
    辛辰被突然冒出來的江璐瑤嚇了一跳，看見對方隻是個小姑娘後語氣變得不屑“你又是哪來的丫頭，怎麽知道艾將軍不在府上？”
    江璐瑤回答“辛大人有所不知，我是艾小姐的朋友，今日原本也是前來拜訪她的，隻是不巧，艾將軍一家都出門遊玩了。”
    王覃古在一邊默不作聲，居然有人比他還會編瞎話。
    辛辰信了七七八八，隻是還不願直接離去，想要進入艾府“既然這樣，那我便在大廳裏等著將軍就是，以往艾將軍不在，也是如此。”
    江璐瑤偷偷戳了戳王覃古的手，示意他繼續編。
    “辛大人，將軍此行，沒個一兩月回不來，我也正勸這位小姐回去呢。”王覃古也是張口就來，“大人若是有什麽要緊的事，不如先留封書信在府上。”
    “……”辛辰瞪著二人，半晌也找不出理由留在艾府，“哼”了一聲轉身離開，辛辰剛走出艾府大門，就化作一陣黑風消失在原地，除了仍開著的大門，仿佛從未有人來過一樣。
    辛辰離開之後，王覃古才開口問道“為什麽不讓他進來？”
    江璐瑤轉頭看向他“那你怎麽幫我演呢？”
    王覃古眨眨眼，雙手一攤“下意識。”
    江璐瑤沒忍住，輕笑道“好好好，這麽玩。”隨後她才正色道“規則裏隻說艾府主人的好友會來拜訪，讓我們在正廳招待他們，並泡上一杯茶，但是現在，水井裏沒有水，我們拿什麽泡茶？”
    王覃古點點頭，那水井裏還堆著那麽多具屍骨，就算有水誰敢拿來泡茶喝，就算不是他自己喝茶，看著也膈應。
    “但是，規則又沒有不允許我們拒絕客人，隻要他們不進入正廳，我們就不用招待他們。”
    “那如果來人執意要進來呢？”
    “那就讓他們知道，艾府已經被棄置了。”
    王覃古這下徹底明白了，按照江璐瑤的邏輯，遇到沒法完成的規則，倒不如直接想辦法讓它進行不下去，隻要沒有了相應的場景，就不用硬著頭皮做現下遵守不了的規則。
    ……
    上午，艾府除了辛辰的來訪，沒有其他異樣，王覃古之前見到過的那名女子也沒有出現，於是兩人在正午過後就回了秦府。
    二夫人此刻正在房中休息，依舊是獨自坐在梳妝鏡前，今日她身穿淡藍色的襦裙，上麵繡著粉白色的海棠花，唯有袖口處用金線鑲嵌，隱藏在手腕下邊，幾乎看不見。
    二夫人還是把那件灰白的衣服重新放在了梳妝台上，衣服上麵的血跡消失不見，像是洗幹淨了，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
    那把剪刀也還是被二夫人攥在手中，此刻二夫人神情有些不自然，虛抬著手臂，用剪刀對著衣服上的線頭，將剪不剪。
    「姐姐……」
    王覃古剛走進來，就聽見二夫人的這句心聲，心聲略帶淒涼與懷念，王覃古通過心聲能感受到二夫人真真切切的感情。
    江璐瑤端著茶水先走到二夫人的麵前，二夫人沒有攻擊江璐瑤，而是起身朝著王覃古就是一剪刀過去。
    王覃古就看見眼前銀光閃過，江璐瑤用玉笛擋住了剪刀，剪刀掉在地上發出“哐當”一聲，竟是震得二夫人一時恍惚。
    江璐瑤歎口氣，將茶水塞到二夫人手裏“夫人，醒醒。”
    二夫人恢複自然狀態，有些慌亂地瞥了眼王覃古“王公子怎麽來了？”
    王覃古彎腰撿起剪刀，在二夫人清醒之前，他的耳邊不斷傳來她「姐姐」「姐姐」的心聲，像是魔咒一般，現在倒是平靜了下來，沒有繼續重複這兩個字。
    他把剪刀放在梳妝台上“來府上叨擾多日，總要拜訪一下夫人。”
    二夫人略微頷首，示意兩人坐下。
    江璐瑤就近坐在二夫人身邊，還順便撫平了二夫人適才弄皺的衣袖。
    王覃古坐得比較遠，獨自在邊上的小桌上，小桌上麵擺放著一盤柑橘，散發著淡淡的果香。
    “王公子不必客氣，既是老爺的故交，就當成是自己家中便好。”二夫人開口，語氣平靜，和此前發出急切心聲的不像是同一個人。
    “聽聞江姑娘說，二夫人善於裁衣，桌上那件，可是夫人的作品？”
    二夫人看向那件衣服，目光變得柔和“是……不過是很多年之前做的了，如今手藝也生疏，隻能剪剪線頭，聊以消遣。”
    「姐姐……」
    又來了，王覃古再次聽見這兩個字，看來這衣服，是二夫人做給她姐姐的，隻是之前江璐瑤和二夫人聊天的時候，從來沒提起過她的姐姐究竟是誰，二夫人自己的原話是，她母親十幾歲便被艾府寄養在外，隻有她一個女兒，那麽二夫人念念不忘的姐姐，究竟是誰呢？
    江璐瑤見王覃古沒繼續說話，猜測他應該是聽見了什麽心聲，現在正在思考，於是她主動和二夫人聊下去。
    因為涉及到二夫人的隱私，雖然江璐瑤早就與王覃古說過了，但此時還是得做做樣子，反正王覃古也能聽見心聲。江璐瑤壓低了聲音湊到二夫人耳邊“夫人此前在艾府的時候做的嗎？”
    二夫人回過神，眼神有些躲閃“沒有，我……我沒在艾府長住過，一直是跟著母親住在外麵的。”
    「唉，真想念和姐姐在一起的日子呀。」
    王覃古確定了，二夫人和江璐瑤說的沒在艾府長住的話是在說謊，或許她還隱瞞了自己姐姐的存在，甚至於，她的母親，真的從小就被寄養在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