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易燃易爆炸(15)·今天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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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規則怪談之鬼語!
    暗潯從書包裏拿出一把匕首,刀身漆黑,刀柄上的黑曜石和刀鞘的金龍連為一體,散發出一絲寒意。
    和江璐瑤那一把一模一樣。
    暗潯也沒解釋,就將匕首遞給王覃古“有人托我給你的。”
    “你……真是璐瑤的師父嗎?”王覃古接過匕首的時候還有些恍惚。
    “……叫得挺好,下次不許這樣叫了。”暗潯將書包塞回櫃子裏,“還有,這把匕首送你,她不會再來了。”
    “為什麽?”
    “她隻是回來找解藥的,東西找完了,幹什麽再進來?”
    王覃古沒再言語,低頭擺弄著手裏的匕首。他明白暗潯對他的嫌棄是怎麽回事了,暗潯的臉上的病色也是因為剛剛解毒。他也明白,詭異世界裏都是危險,不是被逼無奈,又何必進來擔驚受怕。
    王覃古將匕首裝進書包裏,上課前又去超市買了兩瓶新的礦泉水,才進到自己的畫室中。
    到了上課時間,沈立準時推門進來,這回他沒有拿著黑色布袋,而是用了一個透明的袋子裝著,袋子裝著散裝的油畫顏料和十幾支畫筆。
    而白溪跟在後麵,手裏拿著一台收音機,正放著不知名的旋律。
    進來之後,白溪將收音機放在窗台上,才走到沙發邊上坐下。
    王覃古看了眼關著的窗戶,說道“屋裏有點悶,能開窗嗎?”
    “可以呀。”白溪微笑著,一條腿搭在另一條上,雙手環胸看向王覃古。
    王覃古走過去打開了窗戶,有微風吹進來,帶進一片綠色的樹葉。
    “別動它。”
    王覃古正要把樹葉從窗台上拿下來,卻被沈立叫住,他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轉頭疑惑地問道“怎麽了?”
    沈立將畫布搬到窗台前,正對著王覃古坐下“這樣不錯,你先別動。”
    “……知道了。”王覃古已經見怪不怪。
    看得出來,沈立是真的隨時都在構思他的下一幅畫,也是真的熱愛畫畫。
    “沈老師,能問個問題嗎?”
    沈立埋頭調色“你說吧。”
    “你覺得世上,有最完美的畫嗎?”
    “……”沈立手上動作一頓,似乎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反而是原本不怎麽開口的白溪回答道“有的哦,最完美的畫。”
    王覃古都差點以為白溪是不怎麽聽課的,她這一接話,王覃古有些沒反應過來。
    白溪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沈立身後,將他掉落的一色顏料撿起來,輕輕放回袋子中“王覃古同學,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問題?”
    王覃古沒有回答,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教學內容,保險起見,還是當成教學來對待比較好。
    (洛安畫室守則a,第八條,每位學員的畫師隻有一位,每位畫師會有一位助理,助理一般充當模特,不會進行其他教學活動。請各位學員不要認錯自己的畫師。)
    見王覃古不說話,白溪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低頭問沈立“沈老師又是怎麽看的呢?”
    沈立在畫上畫下那片飄落的樹葉,躺在窗台上,沾染了灰塵“你指什麽?”
    “沈老師認為,什麽樣的畫最完美呢?”
    “用盡畢生追求所成。”沈立說得很認真,同時停下作畫的手,朝窗戶外麵望去。
    「這分明是我的夢想……為什麽……」
    沈立的心聲裏帶著一絲痛苦,還有一些茫然。
    白溪微微點頭,安撫似的拍拍沈立肩膀,笑著“你會實現的,對吧——王覃古同學?”
    白溪臉上的笑意沒有達到眼睛裏,甚至帶上了一點威脅。
    啊對對對!王覃古真想這麽回答她,但最後隻是點點頭,附和了一聲。
    之後白溪不再言語,又坐回了她的沙發。
    沈立這回是連敷衍都懶得敷衍王覃古了,進來之後就開始畫畫,一直到窗台上的樹葉又被風吹走。
    王覃古則一直被沈立當做模特定在窗台邊上,好在沈立沒有限製他的自由,王覃古可以隨意變換動作,不至於站得渾身僵硬。
    “今天天氣真好。”沈立突然來了這麽一句,眼睛裏難得有了一絲高光,隻是很快消失不見。
    「真希望,每天都是好天氣。」
    王覃古移了一把椅子到窗台前麵,坐下的時候正好聽見這句心聲,抬頭看去,沈立被外麵照進來的陽光籠罩,照得他似乎微微泛著金光。
    好天氣嗎……王覃古在心裏默想,沈立是單純喜歡好天氣,還是喜歡它帶來的希望呢?
    這次的畫室有些小,門邊的沙發更加狹小,隻夠坐下白溪一個人,邊上的桌子也沒有了,隻放著一把小凳子,凳子上是一盆向日葵。
    向日葵的花瓣邊緣有些焦枯,朝裏麵略微彎曲著。凳子小得幾乎被向日葵的盆栽沾滿了,一些盆栽裏的泥土沾在凳子的腳上。
    沈立的畫裏,沒有這盆向日葵,他眼裏似乎隻看見了飄進來的綠葉。但是畫中的窗外,卻連棵樹也沒有,窗外是一片明亮的藍色,飄著幾片雲朵。
    沈立畫雲朵的時候,用白色顏料隨意地在畫布上點了幾筆,然後伸手一抹,一片模糊的白雲就出現在窗外。
    他對於手上沾染的顏料毫不在意,繼續畫他的畫。
    而對於王覃古,沈立將他畫在窗台前麵,畫中的王覃古微笑著朝他伸出手,他的身旁就是那片綠葉。
    一如當年的白溪一樣,在綠樹下,被白花環繞著,朝他伸出手來。
    沈立畫得入神,卻難得在作畫的時候流露出一句心聲。
    「這一回的他,會願意救我嗎?」
    王覃古看著沈立,這句心聲響起的時候,他看見,沈立正落下畫自己的最後一筆,那一筆將一抹陽光的金色添在畫中王覃古的眼睛裏。
    這明顯不符合現實的光線,畫中王覃古背對著窗戶,陽光又怎麽會落進他的眼睛裏?
    在繪畫上一向嚴謹的沈立,這次卻將他難得的希望融進幻想之中。
    窗台上其實還放著白溪之前拿進來的收音機,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收音機停止了播放音樂,安靜地立在一旁,房內是三個人似乎都忘記了它的存在,就連畫畫沈立,也沒有將它畫在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