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易燃易爆炸(19)·似是舊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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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規則怪談之鬼語!
    王覃古這個夢很快就醒過來了,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剛剛過了淩晨五點。
    邊上的暗潯還熟睡著,王覃古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王覃古起床之後,拿出之前的油畫邊角料,看了看上麵的紅色線條,發現和自己夢裏見到那幅白溪半邊畫是一樣的,他甚至能想起這邊角料處於什麽地方。
    也就是說,他昨天在幻境裏見到的畫室,其實是當年沈立的私人畫室,而那場大火,正是從沈立的私人畫室中開始燃起。
    至於那幅畫……王覃古猜測,這就是需要他完成的那幅“最完美”的畫。
    天微微亮的時候,暗潯也醒了過來,看見王覃古的第一眼就沒好氣地轉過頭去,仿佛對於一大清早看見王覃古是一件很晦氣的事。
    “……”王覃古也不知道自己又在哪裏惹到了他,明明之前是暗潯自己天天坐在床頭看著他醒來的,“怎麽了?”
    暗潯沒有回答他,隻是從書包裏拿出一個橘子吃著。
    行吧,這位爺又不高興了。王覃古搖搖頭,離開了宿舍。
    王覃古吃完飯來到畫室的二樓,他這次的畫室長在二樓的最深處。
    裏麵的陳設還是大差不差,沙發,小桌,畫布,收音機,隻是少了那盆向日葵。
    王覃古四處找了找,確定了在這間畫室裏沒有向日葵的存在。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昨晚的夢,沈立那間私人畫室裏,向日葵被放在窗台上,整盆花都是充滿活力的樣子。
    彼時窗外陽光正濃,向日葵向陽一麵朝著窗外,曬得花瓣金黃。
    還有那收音機……
    王覃古眼睛一亮,那收音機正是那天白溪帶進畫室的那台。不過可惜,夢裏他還沒來得及看看收音機裏的頻道能不能調。
    思緒回到現實,這間畫室裏沒有向日葵,而收音機則是十分破敗的一台,上麵的兩根天線折斷了一根,另一個根也是耷拉著。
    收音機上三個按鍵,按下去都沒有反應。
    王覃古將收音機放回原處,現在是八點整,馬上就要上課了。
    但是沈立和白溪遲遲沒有進來,一直到830,也沒有兩個人的身影。
    (洛安畫室守則a
    第五條,如果學員發現您的教室在830之後還沒有來到畫室,那麽今天請不要進行任何有關繪畫的事,包括但不限於洗刷畫筆、拆封顏料等。並立刻離開自己的畫室。)
    王覃古站起來走出畫室,下一刻,他就在畫室門外遇見了沈立和白溪。
    沈立依舊一身簡約的白衣黑褲加黑色布袋,而白溪今天穿了天鵝絨的連衣裙,裙子上點綴著梨花的圖案。
    天鵝絨和裙子組合在一起就很有問題了,王覃古不動聲色地想要從二人身邊走過去。
    “這不是王覃古學員嗎?”白溪看見了他,臉上帶著微笑,“怎麽不在畫室等著?已經到了上課時間了。”
    王覃古想了想,說“我今天可以請假嗎?”
    本來王覃古還在找借口,結果就聽見白溪說“行呀。”
    “……?”王覃古還沒反應過來,這個假就已經請好了。
    “不過,”白溪繼續說著,“我們有個請求。”
    “你們?”王覃古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對,我們。——陪我們走走吧。”白溪臉上依舊帶著溫和的微笑,嘴角邊露出淺淺的梨渦,“今天不畫畫……怎麽樣?”
    白溪最後一句話雖然是對王覃古問的,她的眼神卻看著沈立。
    沈立抱著黑色布袋的手指緊了緊“……好。”
    所以其實他的意見根本不重要對吧?王覃古在心裏歎口氣,他覺得自己這會兒仿佛在發光,跟以前陪陳科和他女朋友一起逛街的時候一樣,他就多餘出現。
    白溪帶著兩人走出畫室的教學樓,在洛安畫室學院裏逛著著。
    整個洛安畫室占地麵積還是很大的,除去教學樓,食堂和宿舍,零零散散地還有其他幾棟樓,隻不過這些樓的入口處都被一團團黑霧擋住。
    洛安畫室的綠化帶挺多,裏麵種著許多梨樹,此時梨花都已經差不多開敗了,樹上除了樹葉之外也沒有什麽顏色。
    “今天是五月七日?”白溪站在一棵梨樹下,像是不經意般地開口詢問。
    沈立聽見這個日子,整個人都抖了一下,默默地抱緊他的黑色布袋“嗯。”
    「是那天……」
    “好啦,不怕。”白溪幫沈立拂去衣角沾上的枯葉,“都過去了。”
    “嗯。”沈立咬了咬下嘴唇,臉色有些蒼白。
    王覃古在一邊靜靜地聽著兩人說話,五月七日……正是那個監控錄像顯示的日期。他明白了什麽,沒有去打擾兩個人。
    白溪拉起沈立的左手,看見他手腕處還有一道疤痕,正是之前沈立拿水果刀割破的傷口。
    “還疼嗎?”
    “我們沒有痛覺了。”
    “……也對。”白溪低頭歎口氣,伸手揉了揉沈立的頭發,“沒事了就好。”
    白溪轉而麵向王覃古“王學員。”
    “嗯?”王覃古正在一旁看著,不知道白溪為什麽會突然點到自己。
    “你說……人為什麽會發瘋呢?”白溪眼含笑意,目光卻透出一絲嘲諷。
    “我不知道。”
    白溪似乎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是嗎。那你覺得……我們是瘋子嗎?”
    「分明是的吧?誰會覺得我們不是呢。」
    王覃古抬頭看了眼白溪身後的沈立。
    沈立目光平靜,仰頭看著並沒有梨花的梨花樹,手腕處的紅痕異常刺眼,手指尖微微泛白,用力抓著他的布袋。頭發被白溪揉得有些淩亂,被晚春的風吹過,似是小草在用力地紮根。
    “我們之間並沒有太多交集。”王覃古緩緩開口,“我不了解你們,並不能隨便下這個結論。”
    “這樣呀。”白溪轉身拉住沈立的手,“好了,我們繼續走吧。”
    王覃古跟著兩人後麵,一直保持著一段距離,偶然有心聲傳入他的耳朵裏,最後都似流螢一般散落東西。
    “沈立,你看那邊的梨花樹,像不像當年那一棵?”
    “……很像。”白溪沒有明確說是哪一年,沈立卻也總能接上話。
    「和那年一樣……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