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易燃易爆炸(26)·我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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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則怪談之鬼語!
後來白溪升了大三,課程幾乎排滿,唯一的午休時間也挪出去打工了。
沈立就會借口吃午飯,跑到白溪打工的地方,點上一些飯菜,坐在角落慢慢地吃著,等白溪下班。
白溪忙的時候沒辦法顧上他,就會在下班後給他塞幾顆糖果。
沈立那時候會叉著腰,假裝生氣“我又不是小孩子。”然後把白溪給他的糖果吃一半留一半,留下來的那部分帶給他姐姐。
白溪空閑的時候,就會坐在沈立對麵偷個懶,有時候不小心睡著,沈立就會隨手畫下來,那個時候通常是正午,陽光正好,透過餐廳的窗戶照在白溪的睡顏上,坐在對麵的沈立覺得比自己被陽光照到還暖。
沈立以前其實不常來姐姐的大學,他喜歡畫畫,經常自己一個人待一整天,也隻有他姐姐偶爾會看不下去,強行帶他出去玩一會兒。
現在認識白溪之後,沈立似乎覺得找到了一個完美的模特,於是經常主動地跑出來,他的姐姐還笑話他,不如幹脆認白溪當親姐姐好了。
“我的話你不聽,白溪的話你倒是跟聖旨一樣捧著。”這是沈立姐姐的原話。
沈立也不反駁,隻會笑笑,然後抱著姐姐的胳膊撒個嬌,姐弟倆就跟以前一樣了。
平靜的日子如同滿杯的陳酒,仿佛能夠美到地老天荒,最終卻抵不過日落黃粱。
沈立很快被齊康順看中,被哄騙著進入到了洛安畫室。
沈立剛進去的時候,他還會在中午不上課時來看望白溪,然後告訴她自己今天又學會了什麽,哪個老師又誇獎他進步了。
白溪會安靜地聽他說完,然後在沈立回去時,送他一支顏料。
白溪隻能買得起散裝的顏料,這種顏料從包裝上來說通常屬於三無產品,很容易就凝固幹涸,色澤也不是很好看。而即使是這種顏料,白溪每次也隻能送一支。
但沈立每次都會好好地收好,放進他的黑色布袋裏。這個布袋是姐姐給他改裝的,可以分門別類地裝下不同的油畫工具。
一個月時間,沈立的布袋裏就裝滿了白溪送的顏料。
然後,沈立突然有一天,不再來找白溪了。
白溪當時隻以為他學習繁忙,畢竟除了洛安畫室的學習,沈立還是需要學習高中的文化知識。
但是有一天,沈立的姐姐滿臉焦急地找到白溪,詢問沈立是不是躲在她這裏。
那個時候,白溪才意識到,沈立出事了。
沈立的姐姐說,他很久沒有回家了,沈立以前雖然不經常來大學找姐姐,但兩人都會在晚上互道晚安,而沈立已經將近半個月沒有發來任何消息,姐姐給他打電話,沈立也不怎麽接了。
姐姐以為沈立又和父母吵架,離家出走了,她覺得沈立會來找白溪尋求幫助,所以才急匆匆地趕來白溪的宿舍。
白溪和沈立姐姐交流之後,認為是沈立在洛安畫室裏出了什麽事情。也許是被同學欺負了,也許是畫畫上發現過不去的問題了。
總之,白溪請了個假,來到洛安畫室裏尋找沈立。
洛安畫室那時候的安保措施不是很好,白溪很容易就從大門混了進去。
進去之後的白溪從前台得知了學員宿舍的位置,準備去裏麵蹲點尋找沈立。
但是白溪在宿舍樓門前,從早上等到晚上,也沒有看見沈立的身影。她甚至都以為,沈立已經從洛安畫室離開了。
她偶然間,知道宿舍五樓有娛樂設施和單人畫室,覺得沈立可能會在那裏麵單獨待著,於是來到了洛安畫室宿舍樓的五樓。
那時候,宿舍樓的五樓設施還不是很齊全,隻有休息區和單獨的單人畫室。
而在走廊的盡頭,隱藏著一間小畫室。
這間小畫室完全隱沒在黑暗裏,如同黑夜的烏鴉一般,隱忍而神秘。
白溪原本沒有注意到這間小畫室,直到她聽見,畫室裏麵有人在交談。
而其中一個,就是沈立的聲音。但這聲音不像是在正常交流,反而有些激動,又帶著點憤怒。
白溪悄悄透過門縫朝裏看,看見了讓她三觀震碎的一幕。
沈立被一個中年男人綁在椅子上,全身赤裸,而那中年男人上身穿著整齊的西裝,下身……則陷在無比肮髒的泥濘裏。
白溪能聽見沈立的求饒聲,沈立的求救聲,沈立的喘息聲,唯獨聽不見那中年男人的嘲諷譏笑,和危言巧語。
白溪不知道沈立那時候心裏在想什麽,也不知道他的表情是怎麽樣的。
但是她內心裏充滿了憤怒和悲哀。白溪清楚地記得,沈立之前提起齊康順的時候,臉上帶著的是怎樣的感激之情,提起他要進入洛安畫室學習的時候,語氣裏帶著多少期待希冀。
結果,沈立隻是墜入到了一個肮髒的泥潭裏,再也出不來了。
在兩人的身後,有一塊畫布,畫布上的畫麵精彩紛呈,柔順的線條,熨帖的色塊,精妙的構圖,那是沈立正在追求的藝術,而邊上,是把沈立拽入地獄的藝術。
白溪沒有驚動沈立,她知道,對方不會願意自己看見他那副樣子,他甚至連親生姐姐都不見了,她又有什麽資格見他。
白溪也沒有告訴沈立,隻是默默回到大學,一如既往地打工、學習……以及,為進入洛安畫室而努力。
洛安畫室不僅僅招收學員和老師,有時候還會招收人體模特。
白溪主動學習了有關人體模特的知識,一點點地學習,最終作為人體模特進入到洛安畫室,在那裏,她和沈立重新見麵了。
宿舍樓五樓。
沈立迎麵撞上白溪的那一刻,下意識地就想轉身逃跑,卻被白溪拽住胳膊。
“跑什麽?不認識我了?”
“……認識。”沈立低著頭小聲地回答。
白溪俯身在他額頭上落下羽毛般的親吻。
沈立在那一刻,覺得周圍的世界都不存在了,隻剩下額頭上的那一點,和滿身汙垢的自己。
“認識就好。”白溪笑著揉亂沈立的頭發,如同以前那般,“我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