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哥哥姐姐(8)·他亦不辨虛實

字數:4195   加入書籤

A+A-




    規則怪談之鬼語!
    穿過後院的小路,很快就來到甄先生房前,此時天還沒黑,落日的餘暉灑在房簷上。
    甄先生的房裏此時看上去並沒有人,王覃古透過門縫朝裏看去,一片漆黑。
    房門沒有上鎖,王覃古推門進去時,發出“吱呀”的聲響,門上的蛛網脫落,有幾顆黑色的“團子”落在地上,仔細一看,是一些小蟲子的屍體。
    房裏有一股發黴的味道,像是被雨水衝刷無數遍的青苔,悶在密閉空間裏蒸上幾天後的氣味。
    房裏的桌子上還放著昨夜未燃盡的蠟燭,蠟燭底座被蠟油封住,落下一道道蠟作的淚痕。
    屋裏沒有人,邊上的床鋪也沒有被褥,隻有一床木板和木板上生鏽的鐵釘。
    王覃古疑惑地打量著四周,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也就是說,甄先生並不住在這房間裏,那天他隻是來此處與桂安安相會的?
    隻是誰和別人相會,選在這樣一間看上去廢棄許久的房間裏啊?
    昨晚桂安安所說的茶葉房間裏並沒有,應該是被桂安安帶回去了,桌上隻剩下昨夜用剩下的茶杯,茶杯裏殘留著幾片茶葉和一圈水漬。
    王覃古又在這間房裏查看了一會兒,在翻到角落裏堆著的一疊舊衣服時,王覃古從衣服堆裏找到一張紙條。
    打開看時,王覃古發現這並不是什麽規則,而是不知何人留下的話語。
    “二月十七
    桂府的老爺說府上的二小姐得了癔症,給了我不少銀錢,說是隻要能治好二小姐的病,還有更多的酬謝。
    雖然我並不是專門醫治癔症的大夫,但好在也有過幾次經驗,希望能治好二小姐吧。
    三月初二
    我住進了桂府,每天和二小姐聊聊天。
    我發現,二小姐平時其實挺正常的,也很友善,說話輕聲細語的。就是有些膽小,她似乎很怕別人會討厭她。
    三月初七
    今天路過二小姐房間,不知道她在與什麽人說話,會是從外麵來的人嗎?
    府裏的桃花樹又開花了,說真的,這是桂府裏唯一好看的地方了。
    三月初八
    二小姐真的能看見我們看不見的東西!她……她不是在自言自語……
    她說是哥哥姐姐……可是,今天,大少爺和大小姐明明不在府上!
    三月十一
    ……桃花嗎?不對,好像是桂花。真是見鬼,我怎麽會看錯桃花和桂花。
    不,不對……我能看見二小姐嘴裏的哥哥姐姐!他們是存在的!
    四月初六
    今天桂府的桂花開得真好,看來是中秋快到了……
    二小姐昨天送來幾盒月餅,味道不錯。
    四月十二
    二小姐的哥哥姐姐……為什麽隻有夜裏才出來?他們不喜歡白天的桂府嗎?不過,我和他們聊起天時,他們倒是挺和善的。
    我記得,哥哥說自己叫夢樗,姐姐叫夢櫟。這個姓還挺不常見的,隻是,他們為什麽不姓桂呢?
    四月十八
    不對,很不對勁!
    夢樗是不存在的,夢櫟也是……
    甚至我也……
    不,如果我們不存在,那我們又會是誰?
    所以,我們肯定是存在的……
    二小姐說,她今晚要準備在中秋家宴上表演的舞蹈,我還是先別想這麽多了,去陪陪她吧。
    (被抹黑)月(被抹黑)
    終於到中秋了,今晚的月亮很圓,暮色也很好看。
    家宴上,二小姐跳的舞很完美,看上去,老爺和夫人都很高興。
    大少爺和大小姐也是,席間還在不停地誇二小姐呢。
    五月初五
    奇怪的天氣,怎麽在下紅色的雨?
    五月(被抹黑)
    二小姐並沒有癔症,當我這樣告訴桂府老爺的時候,他卻並不相信,為什麽呢?二小姐如今看上去和正常人沒什麽區別。
    所以,我得想辦法讓桂府上的人相信,二小姐並沒有得病。
    我給桂府留了一份禮物,相信他們看見了這份禮物,就會相信,二小姐是正常的了。
    我把它藏在一片焦土裏,那裏開滿桂花,有細雨和微風,是二小姐……是我們最喜歡的地方。”
    王覃古讀完這看似日記的紙條,疑惑地盯著那句“中秋快到了”,上麵寫著的日期,分明是四月份,怎麽就快到中秋了?
    還有,雖然中秋到時的日期被塗抹去,但根據上下日期的順序推斷,大概是在四月末五月初的樣子,和中秋節也搭不上邊吧?
    反而是五月初五那天,分明是端午節,紙條裏卻沒有提到,反而是提到了“紅雨”,那又是什麽現象?
    另外,紙條裏提到了夢樗和夢櫟,王覃古之前見過夢樗,自稱是桂安安的哥哥,而紙條裏也確實是這樣說的,還提了一嘴桂安安的姐姐夢櫟。所以,哥哥姐姐,指的應該就是他們了。
    關於桃花和桂花的問題,王覃古看著日期,三四月份,應該是桃花初開的時節,可為什麽“我”這麽篤信是自己看錯了?難道是因為這紙條上的日期全是錯誤的?
    還有最後所說的禮物,焦土之上,又怎麽會開滿桂花?
    王覃古思考著,難道這句話的意思是,要他去有桂花的地方找這件禮物?
    寫紙條的人看上去也並不是很清醒,“我”起先分明是來給桂安安看病的,原本也確定了桂安安應該是有癔症的,不然也不會說,“平時”桂安安和正常人沒什麽兩樣了。
    但最後,“我”卻篤定桂安安並沒有得病,前後的轉變就顯得很可疑。
    “我”起先說自己看不見桂安安在和誰說話,還以為是桂安安癔症犯了在自言自語,後麵“我”又說桂安安並不是在自言自語,她是在和哥哥姐姐說話。
    那之前,“我”為什麽看不見哥哥姐姐,後麵又為什麽能看見了?
    王覃古把目光放在這一段上
    “夢樗是不存在的,夢櫟也是……
    甚至我也……
    不,如果我們不存在,那我們又會是誰?
    所以,我們肯定是存在的……”
    不存在是什麽意思?為什麽“我”會覺得連自己也不存在?
    王覃古推測,寫紙條的人,應該是規則中提到的賈先生或者甄先生,他們是來給桂安安治病之人。
    隻是,到底是誰寫下的紙條呢?
    桂安安昨天在這裏與甄先生相會,會是甄先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