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她的確是個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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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奪臣妻?我懷權臣之子奪他江山!!
    那虞國公夫人想散播謠言,汙蔑裴宸妃和周家公子有私情,他也是隨口試探了一句,沒想到真是她。
    可無論賀蘭辭怎麽想都想不明白,他和裴宸妃能有什麽關聯。
    虞府出事,沒有一個人願意伸以援手,霍弛更加不會放過傷害裴月姝的人,很快就讓人端著毒酒和白綾讓虞幼欣自己挑選。
    虞幼欣自是不肯,在牢房裏撒潑打滾。
    “賤人!她就是狐狸精!為什麽那麽多人都喜歡她,願意為她去死,一定都是被她蠱惑了!你們都被那個賤人蠱惑了!”
    霍弛目光冰冷,虞幼欣乖乖赴死便罷了,非要將他惹怒,“把虞國公帶來。”
    虞國公在廷尉署關了兩個月,此時渾身髒亂不堪,是一點國公爺的體麵都沒有了。
    他看到女兒,呆滯的目光方才有了片刻的清寧,隻是很快他的臉上就被痛苦掩蓋。
    “欣兒!欣兒!”
    他隔著牢房的門伸出手,眼睜睜看著虞幼欣被廷尉署的人灌下毒酒,雖然他平時很少管教這個女兒,但也是他的骨肉至親。
    “爹救我”
    虞幼欣被人像破布一樣丟在地上,霍弛準備的自然是好東西,沒一會她就七竅流血,但這東西沒這麽快要她的命,她會在地上掙紮很久,也好讓虞國公好好觀賞。
    當初要不是虞慶元利欲熏心,不然皇帝怎麽可能那麽容易讓功臣之妻入宮。
    皇帝根基不穩,強行讓裴月姝進宮不僅會遭到三大豪族的阻攔,而且對於他的名聲也不好。
    所以當初虞慶元隻需裝傻當什麽都不知道,再把裴月姝送去西北,皇帝也拿他沒辦法。
    恨隻恨他為了尚書一職,全然不顧自己親生兒子的顏麵,將兒媳送進宮裏,這才鑄就了他如今的痛苦。
    霍弛看著虞慶元趴在地上痛苦哭喊的樣子,臉上盡是冷漠。
    這還不夠,他要讓他受盡世間一切折磨。
    “押回去。”
    聽聞虞幼欣的死訊,裴月姝內心毫無波瀾。
    虞幼欣從小就被家裏人寵壞了,又極其依戀兄長,幼時就對她表現出很大的敵意,隻是虞鶴川從中調和才慢慢變好了些。
    可有些人本性就是壞的,無論如何矯正都沒有用,她若今日心軟,下一次虞幼欣就還再敢刺殺自己,隻是現在她站得更高,所以虞幼欣死了。
    “告訴虞夫人,母女一場,總得去為她收個屍。”
    小路子進來道,“娘娘,今日是向充儀和李寶林回宮的日子,德妃娘娘派人傳了口信來,問您要不要回宮一趟。”
    裴月姝嗤笑一聲,“不了。”
    不是她不願去打落水狗,隻是她現在自身難保,還是老老實實待著這承德山莊吧。
    “啪”的一聲,趙德妃的發髻險些被打散,朱釵落了一地。
    “放肆!向充儀,你竟敢以下犯上!”豆蔻護在趙寧媛身後,狠狠推了向嘉善一把。
    向嘉善沒有了以往的珠光寶氣,因為一路舟車勞頓,臉色極差無比,不僅如此,她還氣得臉色發青,猙獰的樣子宛如瘋婦。
    “你竟敢挑釁本宮,別忘了,你當初進宮的時候是誰點的頭,就你那點家世也妄想爬到我頭上作威作福?”向嘉善依舊囂張。
    而一旁的李寶林早就害怕地往後躲,就連她都知道今時不同往日,趙德妃如今掌管後宮,品階又比向充儀高,她們怕是要吃苦頭了。
    果不其然,趙寧媛臉上一點被打的窘迫感都沒有,她朝著向嘉善微微一笑,“貴妃娘娘好大的氣場,也不知道一會去了司刑房還能不能這般神氣。”
    “你敢!你趙寧媛算什麽東西,你以為有個胡攪蠻纏的爹就能把我擠下去嗎?有向氏在,這貴妃之位就隻能是我的,而我眼下不過就是避避鋒芒,我看誰敢動我?”
    她一個眼神,在場的一些想來看她笑話的妃嬪都不由自主地低下頭,無比後悔自己為什麽要來。
    向嘉善隻是一時的落魄,等日後她起來想捏死她們不過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
    可趙寧媛不懼,讓人喊來了司刑房的人,眼下司刑房的司刑未定,但皇帝下旨讓汪瓊代為執掌。
    汪瓊可不是會畏懼向家的人,她唯一的親人在裴宸妃手裏,所以她什麽也不怕。
    “向充儀以下犯上膽敢冒犯德妃娘娘,按照宮規應拖往司刑房杖責三十,以儆效尤。”她十分冷硬道。
    趙德妃微微一笑,“那還不快動手,向充儀一路舟車勞頓,早早領了罰也好回宮歇息。”
    汪瓊點頭,立馬讓人上前。
    向嘉善瞪大眼睛,此時她也意識到趙寧媛適才是故意激怒她,好讓她動手,可這又怎麽樣?
    “你們誰敢動我?”
    皇帝現在還顧念著向家,哪怕她做了戕害妃嬪的事也不過被降了位分,他不敢動自己,這司刑房不是皇帝的人嗎?她們怎麽敢?
    汪瓊在外人眼裏或許是皇帝的人,但隻有她自己知道效忠的是誰。
    而且本就是向嘉善動手打了趙德妃在先,於情於理,她帶她去司刑房領罰都沒有一絲錯處。
    “帶走。”
    司刑房的人一擁而上,閑書閑畫都被擠開,因為此事向嘉善雖隻被降了位份,但她身邊的人,除了這兩個陪嫁幾乎都被處死,劉忠也死了,她們也算是嚐到了什麽叫勢單力薄的滋味。
    “娘娘!”她們想上前護著向嘉善,但是沒有用。
    汪瓊對著趙德妃行了一禮,便帶著人離開,路過那些妃嬪時,她們看她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什麽怪物。
    “賤人!我是絕不會放過你們的!”
    隨著向嘉善的謾罵聲越來越遠,趙寧媛臉上露出了隱忍的笑。
    她也算為她那未能出世的孩子報了一點仇。
    聽說向充儀是被司刑房的人抬回章台殿,司刑房還是有人畏懼向氏,所以她並沒有被打得血肉模糊,但看樣子也是吃了苦頭,而且這樣的事傳出去,丟的是她和向氏的臉。
    恐怕往後向嘉善都沒有臉麵出章台殿了。
    “她的確是個狠的。”裴月姝坐在霍弛腿上。
    上輩子,她能忍到最後,直到她快要不行了才說出虞鶴川之死和皇帝有關。
    這輩子,哪怕她失子又失寵,落到隻能用裝瘋賣傻來保命,卻還是依舊死守著,沒有將那件事告訴她,可見她心機深沉。
    而她如今能放下一切成見和自己合作,不就是仗著知道這則消息,覺得隻要清理掉季向兩家人,最後她對上自己將是必贏的結果。
    可是她不知道,裴月姝已經全然不在乎了,反正那些人都會死,都將為死去的虞鶴川陪葬。
    “汪瓊是你的人。”霍弛語氣肯定。
    “三郎說錯了,她是我們的人。”裴月姝執起他的手。
    霍弛點點頭,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所以看不出來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她這樣明目張膽地培養自己的勢力,甚至還讓他舉薦她的人入朝,她真是吃定了自己不會拒絕她。
    “那個賀蘭辭的確不錯,看著文質彬彬實則出手狠辣,你若信得過我,就讓他先來廷尉署。”
    “好啊。”
    裴月姝伏在他懷裏模樣很是乖巧,霍弛心頭一動伸手去拂她的臉,但此時鳶尾有事來報,裴月姝站起身,他的手撲了個空。
    “表少爺來了,說有要事要見您。”她說話時還特意看了一眼霍弛的臉色。
    霍弛端著杯盞的手一頓,表情變得明顯不耐起來。
    “讓他去前廳等我。”
    周時章受的傷並不嚴重,因為要避嫌他隻在承德山莊住了一晚就回去了,這麽快又來說明真的有事。
    “見他做什麽,你現在應該和他保持距離才對。”霍弛不耐煩地用手指叩著桌麵。
    他無非是知道了那些風言風語是虞夫人放出來的。
    賀蘭辭雖然將那些流言壓下,但也架不住有些人對此進行遐想。
    涉及宮中妃嬪,他們最是喜歡議論。
    “你說得對,讓表弟回去吧,就說我已經知曉了。”
    鳶尾退下,沒過一會又回來。
    “表少爺已經走了,走前讓奴婢轉告,說是他找到四姑娘的下落了。”
    裴月姝麵露吃驚,裴月茹一個姑娘家無緣無故失蹤了那麽久,不僅是她,就連二夫人都覺得她怕是已經不在人世了。
    “表少爺說,沈家的公子或許知道些什麽。”
    是了,沈如恭若是早就愛慕季氏女,是裴月茹突然橫插一腳,才會讓事情發展到這樣的地步,他怨恨裴月茹也是正常的。
    “瞧瞧,我昨日還在想,如何在皇帝回京之前拔除他的一部分爪牙,結果這沈家第二日就送到眼前來了。”
    霍弛也沒想到周時章能有這樣的本事,他們霍氏的人找了那麽多天都沒找到裴月茹的下落,反而讓周時章先一步找到。
    “運氣不錯。”
    “看來三郎沒有時間在我這飲茶了,還是快些去忙吧。”裴月姝笑著趕人。
    怕夜長夢多,霍弛隻能不情不願地起身,“我給長極帶了他喜歡的糕點,記得喂他一些。”
    “知道了。”
    沈如恭雖然被逐出了沈府,但他早有官職在身,在京城也有一處不錯的宅院。
    他有個同族的弟弟也在羽林衛當值,與周時章關係不錯。
    一次偶然的機會,周時章聽到了沈家和裴家的恩怨,以及沈如恭前些日子舉動有些不尋常,這才讓他順藤摸瓜,知曉了裴月茹的失蹤與他脫不開幹係。
    知曉了主犯是誰,這件事就好查多了。
    當夜霍弛就帶著證據去到了沈如恭住的宅院,至於裴月茹,早就不知道被他送去什麽地方了。
    看著湧進來的人,沈如恭臉上沒有絲毫懼意,“我要見裴宸妃。”
    霍弛拉動嘴角,覺得真是好笑極了。
    “你要見她與我何幹?我們廷尉署隻管抓人,來人,沈如恭綁架裴府姑娘,帶回廷尉署嚴查。”
    沈如恭眉頭緊皺,但一想裴宸妃為了這個妹妹定然不會坐視不理,也就隨他們去了。
    “你這一招真是妙啊,這沈家對皇帝忠心耿耿,要想拉攏幾乎是不可能,鏟除起來也極為費勁。
    所以你就故意讓皇帝下了賜婚的旨意,沈家不敢不從,但心中肯定對此十分不滿,後麵又為了解除婚約,將沈家公子的名聲弄臭,他們就是泥人也該有三分脾氣。
    而且長極極有可能登基為帝,沈家自知得罪了你,等長極登基,他們絕無好果子吃,所以沈如恭就打算將裴月茹綁走當做人質,畢竟所有人都以為你十分疼愛這個堂妹。
    而沈大人則是另辟蹊徑,安插了人到承德山莊,隻為了找機會害你和長極,這樣無論之後誰,都不會影響他們沈家在京中的地位。
    就連我都以為那些人是季氏安插的,可見若真的出了事,他們沈家也能全身而退。”
    霍弛坐在椅子上,裴月姝背對著他在蒔弄一盆水仙,聞言臉上一絲表情也無。
    過了一會她轉過頭,“長極很喜歡那捏成兔子的糕點,你下次可以多帶些。”
    霍弛彎唇一笑,“好。”
    其實他也可以把廚子送來,但是他舍不得丟掉和長極拉近距離的機會。
    “沈如恭,你想如何處理?”
    山莊裏那些沈家派來的人都被禁軍控製住了,應該今晚一過,張順來就會將沈家要對宸妃母子圖謀不軌的文書送到蘇州行宮。
    “他與季氏女的私情倒是平白幫了我一把,沒想到他竟然能想出這樣的損招,這下好了,證據確鑿,自是按照國法處置,不過我擔心沈家會魚死網破,還是等蕭玄譽回來,由他自己處理吧。”
    “既然大家都覺得我極為重視那個堂妹,那就先以證據不足為名把他放了,做戲總是要做足全套。”
    “你要見他?”
    “不見,他自會明白我的意思。”
    她這樣做無非就是像沈如恭表態,他手裏有裴月茹,她是絕不會對他及沈家動手,這樣他們也該安心了。
    “這樣下去,怕是他們都會知道廷尉署是你的人。”
    “你是我的人嗎?”裴月姝突然朝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