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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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蛤蟆!
    葛福自然是看出了什麽,小和尚對琴傾的態度跟對羨紅的並不一樣,或許已經動了凡心。
    它之所以說要出門,便是讓小和尚放下戒心,與琴傾繼續發展下去。
    果不其然,在葛福走後約三個月,小和尚改變了行為規律,擅自增加待在琴傾閨閣的時間。
    可能小和尚自己也沒意識到他現在更喜歡待在這位冷若冰霜的女子身旁。
    不過,兩人未曾有逾矩的行為,每日相處的內容就是撫琴、聽琴。
    另一邊的東域,原本是妖族勢大,但近年人族不斷崛起、修士頻出,已有兩相抗衡之趨勢。
    主要一點,修士可借助法器、陣法之利,將戰力無限拔高,以此追平數量龐大的妖族。
    可時至今日,人族中尚無一位元神誕生。
    最強一位乃祖師親傳弟子伯景,神魂九重巔峰,身負火鳳之力,可越階擊敗二轉大妖。
    正是有他存在,此地人族的星星之火才可留存。
    當然,十大妖王中,三轉之境的第一妖王一直都未曾出手,似乎受到了某種製約。
    一年之內,東域這邊的大蛤蟆本體是保持清醒的。查驗了一下周天星宇圖的進程,發現在真靈的盡心盡責中,圖內各處正在逐步完善。
    接陽峰上的傳法堂依舊保持著神秘,成為了此地人修心目中的聖地,以神秘莫測的祖師為最高信仰。
    最開始幾批的人修學員下山之後,早已開宗立派,因而這祖師之名,大蛤蟆算是實至名歸。
    既然有眾人族信奉,大蛤蟆想著何不立自己為神靈,多運用一股力量?
    它的天妖之身奇特,神與肉身已融為一體,可化出千萬分身。
    就取一成實力的妖身為核心,吸納人族信仰,開展試驗。
    理論上可行,實際操作亦可行。信仰通道成功構建,正在源源不斷積累神力。
    在此地妖族的認知中,它也是妖祖般的存在,同樣可以收取群妖信仰。
    雙管其下,神力正以尋常神靈上百倍之速增加。
    東域之事暫時處理完畢,大蛤蟆便將主體意識轉回到西域分身之內。
    一年時間,澄觀與琴傾還是保持著距離,似沒有改變。
    這般下去,何時是頭?
    葛福決定實施早已構思好的計劃。
    這夜,光都顯王府內,顯王本人轉輾反側,無法入睡。
    近一年來都是如此,心癢難耐、求而不得,甚是難受。
    有羨紅、琴傾珠玉在前,他哪裏還看得上其他女子?
    便是府中妻妾望眼欲穿,他都沒再讓一女侍寢。
    一年努力,任他如何表現、如何獻殷勤,琴傾、羨紅二女都不怎麽搭理。
    尤其琴傾,總是一副拒人千裏的模樣。
    要不是顧及月紗閣的那位神秘老板,他早就霸王硬上弓了。
    想著、想著,精神頭終於失去,顯王陷入了夢鄉。
    似在夢中,又似在現實,神秘老板再次出現,向他詳細下達了一個指令。
    第二日天微亮,顯王就起床,招呼足夠的護衛,趕往月紗閣。
    月紗閣的名聲早就傳出了光都,附近的達官顯貴都慕名而來。不管白天、黑夜,月紗閣都照常營業。
    顯王帶著護衛直進羨紅的閨閣。
    他是熟客,又是親王身份,老鴇、鴇公們不敢阻攔。
    讓護衛趕出丫鬟,房間內就隻剩下顯王跟羨紅。
    “顯王爺,這麽早來?奴家還沒睡醒呢?”羨紅睡眼朦朧,沒好氣道。
    這一年,顯王每日都來,早就見慣不慣了。
    “紅兒,本王今次要得到你。”顯王迫不及待,抓上羨紅的玉手。
    “王爺請自重,這是月紗閣。”羨紅微微抽手,眼一瞪道。
    過去,顯王總是忌憚老板,不敢用強,導致此刻的她還沒多少警惕。
    “嘿嘿!”顯王沒說話,手上動作越發放肆起來。
    “王爺,再不停手,奴可要叫人了!”羨紅徹底恢複清醒,抗拒道。
    這下倒提醒了顯王。
    隻見,他身子壓上,直接捂住美人兒的嘴,讓其發不出聲。
    顯王畢竟是男子,天生力大,柔弱的羨紅掙脫不出,眼角已急出淚花。
    沒什麽英雄救美的場景出現,顯王這次終於是得逞了,將朝思暮想的美人拿下。
    一陣痛快過後,羨紅在角落小聲抽泣,身上衣飾淩亂,顯王則是心滿意足。
    “老板不會放過你的!”羨紅憤恨道。
    “哼哼!你可以大肆宣揚出去,隻是到時候,就不知道你在和尚心中還有多少份量?”顯王洞察人心道。
    羨紅沉默了,她早已深深愛上了澄觀,容不得自己配不上對方。
    “那和尚不知有什麽好?你這樣,琴傾也這樣。本王是否也該考慮剃度出家?”顯王戲謔道。
    見羨紅沒回應,他打鐵趁熱“你呀,永遠也比不過琴傾了,清白已失。”
    “你倒是說說看,就算和尚動了情,他是選你還是選琴傾呢?”
    說著,顯王走上前,摸了一把羨紅的臉蛋。
    羨紅恍神,像是在思考這段話。
    “你好好想想!”最後留下一句,顯王哼著小曲,快意出門。
    如此,又過了幾日,羨紅想通了什麽,一改態度,竟開始迎合顯王。
    並且,主動向琴傾示好,說了不少女子間的貼己話。
    琴傾雖有疑惑,但因心思全在澄觀身上,也未多想。
    某一日,澄觀從外間施善回來,竟聽人稟告,說是琴傾懸梁自盡了。
    佛心一顫,其趕忙奔向琴傾閨閣,看到被仆人救下的人兒。
    “為何如此?”看到琴傾無礙,隻是麵露死誌,澄觀略帶焦急地問道。
    琴傾轉過頭去,沒有言語。
    這時候,羨紅走了進來,張口就道“妹妹,怎麽想不開呀?顯王爺對你可是一片真心,既然木已成舟,何不嫁與王爺為妾?”
    兩句話基本已將事情交待清楚。
    琴傾更加絕望,流下兩行清淚。
    “你,出去!”澄觀語氣第一次強硬。
    “還有你們,都出去!”這一句,是對著房內奴仆說的。
    不怒自威,怒而極威,羨紅以及眾仆人自覺地退出房間。
    “是小僧害了你。”一個合十佛禮後,澄觀對琴傾道。
    “你也出去。”琴傾隻回了四個字,明顯違背其本心。
    澄觀低頭,退出房間。
    他卻沒有離開,靜靜守候在門外,防止琴傾再想不開。
    半夜,澄觀開始誦念佛經,助房內的人兒靜心洗神。
    “身隻是皮囊,心純則至純,我不在乎。”某一刻,澄觀一改往日語境道。
    “我在乎。”房內,小聲回了一句。
    曦國女子比較傳統,注重名節,尤其是對真心愛慕之人。
    羨紅、琴傾盡管是月紗閣的招牌,但她們心底裏始終認為自己與尋常女子無異。
    事實也是如此,在這之前,她們家人尚在、貞潔未失、眾星捧月,本就該是天之嬌女,配得上世間任何男子。
    可現在,最重要的失去,性烈如琴傾,哪裏過得了心裏那道坎?
    就算澄觀是在世佛陀,單憑幾句安慰之詞,又如何能扭轉房內女子根深蒂固的認知?
    澄觀亦知道此時的自己無能為力,隻寄希望於時間來撫平對方的傷痛。
    房外守了整整二十一天,琴傾也如羨紅一般,想通了什麽,將澄觀迎入房內。
    在這二十一天中,琴傾靠的是黑袍人強行灌注真氣才存活的。
    “你願意娶我嗎?”死也死不成,琴傾鼓足勇氣道。
    “我……”澄觀第一次說不出話來。
    “你願意娶我嗎?”琴傾再問一句。
    對方卻是靜默無聲。
    “好,我要嫁給顯王。”琴傾突然下了一個決定。
    “我佛慈悲…………”
    澄觀突然發現自己並不是什麽修行有為的僧人,而隻是一介什麽也不懂、什麽也未看透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