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抱月亮,不抱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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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平行時空變成最好的你!
    (這段話來自寫了二十萬字後的撲街仔的心裏話。新人小白,勇闖番茄…十幾個讀者讓我堅持到二十萬字。前麵寫的很差勁。雖然嘴上說著為愛發電,但還是有一點點心酸的…其實個人感覺後麵有一丟丟進步。如果有幸看到這本書,麻煩一定要耐著性子多看幾章,期待收到多看幾章後的您們給些建議!!!)
    2023年的盛夏。烈日炎炎,空氣中彌漫著熱浪,讓人喘不過氣來。
    安天佑,這個新一線郊區三十歲的單身普通人(廢物)。這些年在他的眼高手低,盲目自大,又執迷不悟的努力下,家裏陸續賣掉了三套房子,目前外債隻剩一百萬左右。這是拆東牆補西牆苟延殘喘的第三個年頭。都說三十而立,但是他應該是立不起來了。
    怎麽就活成了這個樣子呢?傷害了家人,傷害了朋友,把自己禍害的的體無完膚,遍體鱗傷,臭名遠揚。
    他坐在天台已經一上午了,抽掉了半盒煙。其實他也不知道在幹什麽,還可以幹什麽…更不知道還可以堅持多久。現在越來越像一隻鴕鳥。因為沒臉見人,不想跟任何人有交集有溝通,想逃避現實,但是又無法逃避掉現在的處境。
    最近他總是回憶起小時候,那個自信陽光,甚至還有點耀眼的自己。那個已經被現實折磨死的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小時候都覺得自己的未來會閃閃發光,可是長大的日子裏,都沒有活成憧憬的樣子。
    11:30“你去哪裏了?回家吃飯了”
    11:32“今天做了你愛吃的紅燒肉,你趕緊回來吃。”
    11:35“明天你爸爸三周年,也不打算辦操辦了。下午跟你姐姐商量一下約個時間明天咱一家人去給你爸爸上墳。”
    看著母親發的微信消息,安天佑又心疼又憤怒,心疼為他操勞半生的母親到現在還沒能享到福,憤怒自己把生活過成這個樣子。
    頂樓的風很大,圍欄卻很低,隻擋到他的腰…
    11:40“好,馬上下樓,你先吃。”
    他已經想不起來有多久了,在家人麵前也說不出話來。手機靜音模式也已經有兩年了吧。聽到手機響會莫名的煩躁和緊張。話到嘴邊也沒有辦法說出來。有人說是口吃,也有人說是心結…這個溝通障礙也剛好讓他更理直氣壯的做一隻鴕鳥。
    今天的紅燒肉還是很甜,肥肉依舊很少。他的母親寵了他三十年。他的喜好,他的固執,他的缺點母親照單全收。其實母親更累吧,一邊要小心翼翼的照顧他的情緒,一邊又要替他麵對親戚朋友以及債主的口誅筆伐。很多親戚都說他現在這個樣子都是被母親慣的。的確,這個世界上不可能再出現比母親更愛他的人了。慈母多敗兒終究是有道理的。
    “媽媽愈發的瘦小和憔悴了,白頭發和皺紋也越來越多。這三年對於我來說是苟延殘喘…對她來說更是度日如年吧。我知道她永遠不會放棄和拋棄我,最初闖禍撐不下去瞞不住的時候,把所有的壞脾氣壞情緒都發泄給了她。我一邊自責,又一邊羞愧,又一邊暴躁的惡語相向…再到後來的啞口無言。”
    想起這幾年突然變老的母親,安天佑滿眼愧疚的自言自語著。“我也很愛很心疼你啊,可是現在的我不知道該怎樣改變現狀。我已經連話都沒有辦法對你說出口了。”
    回家吃完紅燒肉,他又逃到了天台。眺望遠方,看著從小生活的地方。覺得很陌生,想要逃離這個地方,又或者逃回沒有長大的那段時光…
    19:05“回來吃飯了,你姐姐也過來了”
    19:07“準備明天一大早去陵園。你早點吃飯休息”
    19:10“好,我馬上就回去了,你們先吃,不用等我。”他扔掉了最後一根煙,無力的輕歎一聲,行屍走肉般的走下樓去。
    姐姐一家和母親的粥已經喝了大半,他們的談話隨著安天佑走進客廳戛然而止。這兩年來,他與跟家人之間的交流也隻限於點頭和搖頭。屋子裏很安靜,姐姐和姐夫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姐姐的眼裏盡是心痛和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安天佑的父母也把最好的愛給了他的姐姐,她從小就靦腆話少。沒有安天佑勇敢機靈,所以一直以來在親戚眼中,姐姐更像是小孩子。可是這三年來姐姐肉眼可見的成熟了。他沒有扛起來的家,是姐姐在努力的替他維持。
    “生活並沒有糟糕透頂,糟糕的可能隻是我自己。”安天佑心裏嘟囔著,嘴角是一絲苦笑。
    吃完晚飯,約好去陵園的時間後姐姐一家就回去了。母親叮囑著讓他早點睡便無奈的走進了臥室。
    這三年裏,安天佑最不喜歡的就是晚上。在夜深人靜的時刻,會感到孤獨和害怕。那種寂靜無聲的氛圍,會讓他看到最真實沒用的自己,會憤怒會抓狂…
    燥熱的夜晚讓他突然想喝酒,下樓買了一提冰鎮雪花,可能是幻想著喝完可以給他力量勇闖天涯吧。
    母親已經睡了,他半躺在客廳沙發。打開了一罐啤酒一飲而下。
    其實他不會喝酒,也不喜歡喝酒,如果不是冰涼的快感,他甚至都咽不下去。可能是因為父親太多次喝醉讓他很反感,小時候最討厭的就是三更半夜帶著母親去接喝醉酒的父親回家,所以他至今也沒有嚐過爛醉如泥的感覺。
    “真快啊,明天就是老爸的三周年了,就當是陪他喝一杯了。”在世的時候每次聞到酒味就會對父親發火。可是父親真的嗜酒,逢喝必醉。父親這短短的一生,除了嗜酒,沒有什麽壞毛病。但是最後也是因為酒精肝硬化折磨了好幾年,在還不到退休的年紀就去世了。
    “酒這個東西,能不沾最好還是不要沾,不會喝酒的話,我這種滿身缺點的敗家子都可以活的好好的。禍害遺千年說的一點都沒錯…”他自言自語的嘟囔著又打開了一罐啤酒。
    兩罐下肚,安天佑的頭已經開始疼了,客廳裏安靜的可怕。這套房子是他住過的房子裏最小的一套。而且還是在他父親去世之後才買的。父母奮鬥拚搏下來的三套房子都陸續賣掉給他還賬了。這套房子他父親連一天也沒住過。
    這些年,他成了親戚茶餘飯後的消遣。甚至有很多人說,他父親的病是被他氣出來的…雖然安天佑聽到的時候心裏很憤怒,但是又覺得他們說的也並不是空穴來風。
    “我是做了很多讓他們失望和生氣的事情,這個家也的確是因為我才變成這個樣子。這些年來我一直是別人口中、眼中的敗家子和啃老族,老媽也成了慈母多敗兒真實範例。姐姐也成了別人口中的伏弟魔。我也成了朋友家人口裏的交友不慎,狐朋狗友…”安天佑一罐接著一罐的喝,醉意越來越明顯。
    打開了第六罐啤酒,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喝這麽多酒,頭疼的仿佛要裂開,他醉眼朦朧的打開手機。
    “兄弟,你能想辦法先還一點嗎,一萬就行,我知道你很艱難,我最近需要用錢…”
    “信用卡又該還了,你想辦法還一下。別再讓逾期了,我媳婦因為這事已經跟我吵了很多次了…。”
    “這個月的利息抓緊轉一下,還有兩個月就該還本金了。到時候我要用錢,你想想辦法,兩個月後把十萬還了。等過段時間如果你還需要我再幫你湊…”
    “小安,房子的租金已經給你寬限三個月了,這兩天想辦法轉一下吧。看你最近老不開門,如果做不下去的話給我說,你把房子騰出來,我想辦法租出去…這幾個月房租我可以不要了…”
    “我年底要結婚了,最近在裝修房子。你能想辦法先把我的還了嗎?我男朋友因為這個事情總跟我生氣。這麽多年的朋友,知道你現在的處境…但是我現在也不太方便幫你了…”
    “你想辦法趕緊還錢,大家都賠了錢,咱們白紙黑字寫的很清楚。再不還我就去起訴你了…”
    “就一萬塊錢,都一年多了。哪怕是去當個保安一年也能還上了…這麽一直拖著有意思嗎?不隻是隻有你困難,我的少。先把我的清了吧。”
    “……”
    看了看微信消息…每天都是各種認識的人的關心和問候。
    很自卑,很爛,他在掙紮,在痛苦,在崩潰。看不到希望…
    在無數個瞬間,他都在後悔著年少輕狂走錯的很多路。也曾無數次幻想著如果能重來該多好…每天都在遺憾和後悔中掙紮,又幻想在深淵裏蛻變。發著光的曾經回不去,渾渾噩噩的現在又走不出來…
    “真好…又熬過了一天。晚安,這個世界…”安天佑翻身趴在沙發上,停止了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