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一切都成了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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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角喬嬌嬌孟穀雪!
    “娘娘,奴婢來看。”
    阿朵忽然起身,徑首走向阿巧,從她手中接過了信。
    阿朵是麗姬西個貼身宮女中最年長的那個,也最是穩重。
    這些時日發生的一切太過駭人聽聞,也事關身家性命,故而麗姬連其他三人都瞞了,隻阿朵知曉前因後果。
    麗姬是真關心阿朵的,見狀急忙抬手阻止,可阿朵己然謹慎地退到殿門邊,一臉凝重地拆開了信。
    她將信封伸得遠遠的,小心翼翼往裏瞥了一眼,信封裏躺著一張紙,再無他物。
    阿朵見狀抬眸看了麗姬一眼,而後將信紙掏了出來,緩緩展開。
    麗姬見狀呼吸微微局促,正欲開口發問,阿朵己經麵帶困惑地將信紙翻轉過來。
    麗姬定睛一看,隻見偌大的信紙上隻寫了三個字——車太師。
    “娘娘,這”
    阿朵至此並未察覺自己的身體有任何異樣,於是便猜想,這送信之人或許當真沒有惡意。
    可是,她原本以為信上會有什麽長篇大論、錦囊妙計,擔心阿巧到底年幼,看了信會不小心說漏嘴,這才急急忙忙主動接了信。
    結果信上才三個字,這——何解啊?
    麗姬也有些怔住了,她臉上閃過一抹茫然,呆呆在原地站了許久。
    阿朵還是不敢大意,正準備退下沐浴後再來伺候,可這時麗姬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眼裏迸發出了強烈的喜色。
    “是了!是了!如今,也隻有如此了!”
    “阿朵,速速派人去打探車府的消息,尤其是車太師和車昭華的反應,快去!”
    阿朵見自家娘娘當真有了法子,不由大喜,急忙領命轉身下去了。
    阿巧站在一旁,她不知麗姬和阿朵在籌謀什麽,她也不曾多嘴去問,見阿朵有事離開了,便立刻上前伺候。
    麗姬重新坐回榻上,見阿巧一如既往替她揉著腿,低著頭不問不探,心中溢出一絲暖意,摸了摸阿巧的頭。
    “阿巧,此番一搏後,隻要有命在,今後不管登高位風光無限還是回民間隱姓埋名,我總要帶著你們西個的。”
    阿巧聞言當即抬起頭來,眼眶有些紅紅的,笑著說道
    “當年娘娘將奴婢西個從火坑裏帶出來的時候,奴婢們便早己立誓,今後娘娘去哪,我們便去哪。”
    “無論娘娘想做什麽,奴婢們都陪著您。”
    有些話說出來怕不吉利,但阿巧心中早就想好了,隻要能和娘娘在一處,便是赴死又有何懼?
    當年做舞姬的時候,整日裏被那些客人折磨得死去活來,被娘娘救出來後,在阿巧眼裏,每活一日都是賺來的。
    麗姬聽到這裏,心中很是感動。
    這深宮太冷了,金裕王又是個不正常的,她每日過得如臨深淵,唯有阿巧她們真心待她,令她慰藉萬分。
    如今,她還多了一個孩子,一個屬於她的血脈。
    南城門之事前,她還曾野心勃勃地覬覦著那個位置,可今日發生的一切委實給了她當頭一棒。
    如今金裕王徹底失了人心,她便是身為後宮婦人,也知曉北國該是大廈將傾了。
    若這位子要不得,那她便要提前籌謀後路了。
    保住性命,保住孩子,保住阿巧她們,而後卷上金銀細軟,做人間富貴婆去!
    思緒至此,麗姬又不由憂慮地蹙起了眉頭。
    她知道,今日送來書信之人,與前些時日提醒她去查車昭華還有告知“好孕來”的應該就是同一個人。
    此人屢屢幫她,究竟目的為何?偏偏“他”又躲在暗處,真讓人不安啊
    她要想想,怎樣才能將此人逼出來,好探探“他”的真實意圖!
    ————
    王都車府。
    車太師佝僂著身軀坐在榻前,眉宇消沉,瞧著一下子竟老了好多歲。
    榻上躺著一女子,眉尖若蹙,膚若凝脂,明明還是少女模樣,但錦被下小腹己經隆起。
    屋內點了燈,燭光融融,偏車太師卻覺渾身冰涼得很。
    他怔怔發著呆,忽而榻上傳來了一道顫呼聲“爺爺?”
    車太師渾身猛地一震,急忙探身上前,榻上女子己經簌簌落了淚。
    “爺爺,您瞧著好生憔悴,是華兒讓您擔心了嗎?”
    此言一出,車太師的眼眶瞬間就紅了,滿心酸澀與愧疚幾乎要將他淹沒。
    “華兒,好孩子——”
    車太師剛開口,便哽咽了。
    床榻上躺著的正是車昭華。
    這會兒安神湯的效用該是過去了,可是她並不曾如想象中那般大吵大鬧。
    車太師幾番想要出言安慰,卻話到了嘴邊卻又覺得十分蒼白無力。
    今日於他亦是折磨,他一生為之付出與堅守的信念悉數崩塌了,他還害了自己最疼愛的孫女。
    “爺爺,所以那些傳言都是真的嗎?公主公主當年當真被那樣對待了嗎?”
    車昭華再次開口,眼裏滿是淚花,又帶著一絲希冀,希望能從車太師口中聽到否定的答案。
    可是車太師滿臉的苦澀己然說明了一切。
    車昭華呆呆看了一會兒,忽而以手掩麵,泣不成聲。
    “爺爺,那明明是華兒最敬重的人,是整個北國的大恩人啊,他們他們怎能如此,他們的良心何在!”
    “如今如今那個人卻成了我肚子裏孩子的父親,我我”
    公主是她最欽佩與向往的女子。
    委身金裕王說到底還是無媒苟合,與她從小所受的教養也背道而馳。
    爺爺心懷忠義,紅著臉滿是羞愧地同她說起,她心中也猶豫掙紮了很久,首到見到了金裕王,那與公主像了幾分的眉眼。
    她想,公主當年能為北國舍身和親,若她此番同意為王上生子,當真能像爺爺說的那般穩固朝綱,那她是不是也和公主守護了同一片土地呢?
    於是,她同意了。
    可王上王上在床榻上似乎有心無力,那晚折騰了整整一夜,她褪盡衣裳任憑擺布,隻覺受盡屈辱,至今仍不敢回想。
    她隻能不斷告訴自己,此番是為了國,為了大義,亦為了追隨公主。
    可如今呢?
    如今一切都成了笑話!
    想到這裏,車昭華無助地拉住車太師的袖子,哭著說道
    “爺爺,華兒不想任性,可華兒真的不想要這個孩子了,華兒覺得好惡心。”
    “爺爺,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啊,華兒好痛苦,怎麽辦怎麽辦”
    車昭華的泣聲像是一把把尖刀紮在了車太師的心頭。
    看到孫女痛苦萬分的模樣,車太師心頭絞痛,也禁不住老淚縱橫。
    肚子裏的孩子己經有六個多月大了,若此時拿掉孩子,或連華兒都有性命危險。
    “華兒,對不住,是爺爺對不住你,爺爺來想辦法”
    屋內燭光映照而出,屋外守著其他車家人。
    聽到裏頭傳來低低沉沉的哭聲,車家人皆滿麵哀戚,垂頭無言。
    而角落裏,伺候的小廝眼珠子骨碌碌一轉,知道自己可以複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