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皇後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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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嫁給前夫他兄長,讓他火葬場!
沈青檀略微鬆弛的心情變得沉重,北齊帝和帝師這兩座大山橫亙在他們麵前,若是錯失了這一次機會,再想接儀貞公主的遺骸回大周,除非北齊換了新帝。
而北齊的新帝,必須對他們沒有敵意,也無防範之心,才有可能將儀貞公主的遺骸歸還給他們,放他們回大周。
但以他們如今的勢頭,新帝不可能不忌憚。
沈青檀意識到,他們沒有退路,唯有放手一搏了。
與此同時,北齊帝將調兵符給趙頤的消息不脛而走,文武百官心中震動,紛紛揣測北齊帝的用意。
皇後的父親壽安侯聽聞這個消息,便讓壽安侯夫人往宮裏遞牌子,求見皇後一麵。
因為皇後身體病弱,北齊帝特地給了恩典,壽安侯夫人每個月可以進宮一次。
恰好皇後在這個時候病情複發,壽安侯夫人低調地進宮,去了長樂宮。
皇後屏退左右伺候的人,病懨懨地靠在床頭“母親,您今日是為了兵符一事而來?”
“這是其一。”壽安侯夫人看著皇後的病容,嘴唇上毫無血色,疲乏無力地靠在床頭,寬鬆的底衣襯得皇後的身子骨愈發瘦削。她心疼地說“娘聽說你又病了,本來也該進宮看望你。”
“您別太擔心,我這副身子骨就這樣了。不會全好,也差不到哪兒去,躺個幾日便能好轉了。”
皇後麵對親娘,臉色稍顯柔和“至於兵符一事,您讓父親別太擔心,陛下無人可用了,方才會重用廣陵王。”
“哎,你爹心裏有數。”壽安侯夫人滿麵愁容“他就是擔心你和崇兒,會因著陛下放了兵權給廣陵王,做一些糊塗事兒。”
皇後聽了這話,眼睫微微顫動,移開了視線,沒有再看著壽安侯夫人的眼睛。
壽安侯夫人見狀,以為皇後說的那句通明事理的話,隻是為了寬慰他們二老的心,心裏仍舊對廣陵王受到重用而感到介懷。
“娘娘,楚家的江山來路不正,這不僅是先帝的心病,同樣成了陛下的心病。”
“先帝忌憚前朝皇室留下的一息血脈,害怕昶元的羽翼豐滿了,聯合前朝舊部複國。而且昶元的存在,時刻提醒先帝,楚家的江山是他偷來的。”
“先帝的憂患,潛移默化的影響了陛下。最近前朝餘孽一事,鬧得沸沸揚揚,無疑給陛下增加了危機感。”
“前朝餘孽在皇宮放出前朝太祖皇帝的雕像,來無影去無蹤的,這意味著身邊有人與前朝餘孽裏應外合,或者是前朝的勢力根植在陛下的身邊。”
“他太想除掉隱患了,又害怕朝中有大臣與前朝餘孽勾結。這樣一來,他重用廣陵王,倒也合情合理。”
“廣陵王再如何不好,總歸體內流著楚家的血脈,不至於幫著前朝餘孽對付陛下。”
說到這裏,壽安侯夫人握著皇後冰涼的手“廣寧公主出嫁那一日,你爹會聯合百官上奏,請陛下冊立太子。”
皇後抬眸看向壽安侯夫人,麵對她慈愛的眼神,心底泛起一股澀意,排江倒海的情緒翻湧而來。
她想將埋藏在心底的話,毫無隱瞞地告訴壽安侯夫人。
可話剛剛到了喉口,便又哽住了。
皇後沉默了半晌,在看到壽安侯夫人鬢角的白發,終究是將未出口的話又吞了回去。
“您回去告訴爹,不必請陛下冊立崇兒做太子。”皇後深思熟慮後,將心裏的打算說了出來“我打算讓崇兒回封地,做一個閑散王爺。”
壽安侯夫人驚詫地看向皇後,疑心她是不是病糊塗了?
為了推齊王登上帝位,他們籌謀了十幾年。
臨門一腳,就這麽放棄了?
“崇兒既無治國之才,也無容人的肚量,更不懂馭人之術和謀略,做不了一個合格的帝王。我之前若是不爭的話,皇位落在賢王手裏,哪裏有我們母子的活路?”
皇後語氣平和“廣陵王不同,他既有容人的雅量,又有經世之才。若是由他做儲君,才是北齊百姓的福分。隻要我們安守本分,他不會為難我們。”
“你糊塗。廣陵王體內流著大周的血脈,別說陛下不會讓他做儲君,就是朝臣們也不會答應。”
壽安侯夫人一臉不讚同“再說,人心難測,廣陵王現在是個好的,等他坐上那個位置,還能留有初心嗎?”
“隻有他坐上那個位置,才能保我一命。”皇後語氣極輕“兒隨娘,他定會與他娘一般,堅守著心底的信念。”
她己經覺察到了,有一股勢力在給趙頤鋪路,為的就是將他推上那個位置。
若是她去爭,不僅會禍及自身,還會害得母族遭受重創。
更何況,她從一開始,便沒有想過讓齊王與趙頤爭。
壽安侯夫人一怔,還想說什麽,卻見皇後閉上了眼睛,歪著頭靠在軟枕上,臉色蒼白,羸弱不堪。
皇後是她的長女,自小身體弱,性子孤僻,還有一些憂鬱。即便是嫁進東宮,也仍然是一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的模樣,並不會去彼時的太子麵前邀寵。
隻是不知道從哪一天起,她會在他們麵前提起儀貞。每次提起儀貞的時候,臉上才會有一點笑容。
她開始積極地吃藥,配合太醫治病。
首到儀貞去世,她承受了極大的打擊,病了好長一段時間。等她調理好了身體,便傳出了有孕的消息。
壽安侯夫人麵色漸漸凝重,皇後對她自己沒能挽救儀貞的性命,始終耿耿於懷。
她不得不懷疑皇後是為了彌補儀貞,方才將這個皇位讓給趙頤。
壽安侯夫人想起皇後方才那句“隻有他坐上那個位置,才能保我一命”,大抵是這麽做了,才能解開她的心結?
“茲事體大,我得回去和你爹商量。”壽安侯夫人歎息“畢竟這攸關整個家族的存亡。”
皇後抿緊了唇瓣,壽安侯府舉全族之力為齊王籌謀,付出了太多,眼見就要成功了,她突然說放棄,實在是太過兒戲。
就算父親肯縱著她胡鬧,背後的勢力也絕對不會答應。
皇後沉默許久,做下了一個決定。
她從暗格裏取出一個錦囊遞給壽安侯夫人“您把這個交給父親,父親看了後,便會有了決斷。”
壽安侯夫人收下錦囊,小坐了片刻,便辭別回府。
皇後靜靜地靠坐在床上,失神地望著帳頂的繡紋,不知過去多久,方才緩過神來,從床頭的暗櫃裏取出一個匣子,緩緩地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