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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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奪嫡葉嬌李策!
    長公主府外的坊街很寬敞。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受邀參加宴會的賓客停下馬車,再相互寒暄著,步入府邸。
    但東宮的馬車是徑直入內的。管事命人拆下門欄,引著馬車平穩駛入,再攜仆從一起跪地,恭請太子妃下車。
    太子妃牽著裴茉的手走下來,裴茉略一抬頭,便能看到周圍的目光。
    敬畏、豔羨,甚至是淺淺的妒忌。
    她想站得離裴蕊遠些,可這位身份尊貴的堂姐已經牽住她的手,小聲地叮囑。
    “你想幫葉將軍,就得一切為他著想。他是武將,性子急了些,你要溫柔如水,哄得他開開心心的。心情好了,一切就都順利了。”
    太子妃儀態端莊從容有度,聲音柔和,仿佛是裴茉的閨中密友,在說體己話。
    裴茉咬唇不語。
    隻是溫柔些,就能幫到他了嗎?還以為會是什麽法寶,能讓他從這次的官司中抽身。
    但太子妃似乎沒有惡意。裴茉心中的提防稍稍卸去。首發
    “來人。”裴蕊又喚仆從。
    立刻有位女官走上前,手中捧著數寸寬的錦盒。
    太子妃接過錦盒,遞給裴茉,柔聲道“這是安神香,宮中特製的。你的婢女呢?讓她收著。”
    裴茉隻帶來一位婢女,便是她從小的貼身丫頭文心。文心膽子小,先是跟在馬車後麵,這會兒又跟在東宮十多位仆從的後麵,不敢靠近。
    裴茉推卻不受,太子妃按住她的手,低聲說話。
    “傻瓜,這東西不值什麽。姐姐是要讓別人看看,你是我們裴家的,裴家的人,裴家人的女婿,都不能被別人欺負。大理寺、京兆府,休想動葉將軍!我和太子,都會為你們撐腰!”
    她的聲音雖低,卻鏗鏘有力,每一句都撞入裴茉心中,像是要給她厚厚的底氣。
    裴茉受寵若驚般接下錦盒,再無推辭的理由。
    步入宴會大廳,太子妃鬆開她的手,去找長公主李嫻雅敘話。
    這裏雖然不是皇宮,卻裝飾得富麗堂皇。因為駙馬三年喪期未過,沒有歌舞助興。略微下沉些的客廳正中,一位琴師正在撫琴。
    琴聲清雅高潔,行雲流水如珠落玉盤。
    裴茉聽得認真。
    她不知道這是什麽樂曲,隻感覺到濃濃的情緒。
    初時花團錦簇平安和順,後來漸起風波心底鬱鬱,也曾委曲求全默默忍受,到最後壓抑著的不甘越來越濃,終於突破心防。
    憑什麽?憑什麽?憑你們實力強大不可戰勝嗎?我偏不信!我偏不服!我將蟄伏待動,直到找到你們的軟肋,一舉擊之。我將穿過漫漫長夜,得到屬於我的榮耀。若這黑夜無燈,我便燒掉自己做燈。即便眾叛親離,即便身死殞命,向前去!
    一曲終了。
    裴茉心神震動眼含淚水,率先起身鼓掌。
    四周的賓客都在成群說話,隻有長公主李嫻雅同裴茉一樣,專注地聽完樂曲。
    李嫻雅的視線從樂師身上收回,並且對裴茉點頭微笑,以示歡迎。她的眼神中甚至劃過遇到知己的欣賞。
    裴茉對她施禮,李嫻雅溫和地笑了笑,去同別的賓客說話。
    “誥命夫人到了?宋尚書可還好嗎?”
    “怎麽?陳夫人想讓本宮親自舞一曲?本宮倒是樂意,但若是皇兄聽說,非要打我一頓了。”
    “咱們今日不談朝事,你那個遠房親戚的事兒,我可沒能耐管。”
    李嫻雅走到哪裏,哪裏就熱鬧起來。她推杯換盞忙個不停,無論對方說什麽,都能從容應對。
    裴茉不善言辭,忍不住看了又看,直到被兩位姑娘打斷。
    姑娘們比裴茉年紀小些,雖然麵生,卻莫名有些熟稔感。
    裴茉心中微驚,猜出她們的身份。
    “茉姐姐,我是瑤兒,這是萱兒,您歸寧那日我們去廟裏上香了,沒能同姐姐敘話。”
    果然,她們是裴茉生活在京都的繼姐妹。
    為首的姑娘十三四歲,梳著雙髻,身材嬌小皮膚雪白,麵帶笑容觀之可親。
    她送上一個荷包,道“這是我給姐姐做的禮物,祝姐姐幸福美滿。”
    另一位名叫裴萱的,同樣送上禮物。
    她們不光送禮,還敬酒。
    裴瑤雙手奉上酒盞,道“我們雖是姐妹,這麽些年卻很少見麵。妹妹這酒是致歉,請姐姐飲了吧。”
    裴茉端著酒盞,麵露難色。
    她曾經飲過酒,隻一杯,便醉得不省人事,睡了兩日才醒。
    “我不能飲酒。”裴茉把酒盞放下,道,“妹妹們的好意我心領了。咱們都是姐妹,些碎小事,無需致歉。”
    眼見裴茉不喝,裴瑤嘟嘴道“姐姐這是還在生我們的氣嗎?是不是因為這些年我們在京都,你在祖宅,心裏怨恨我們?”
    裴茉臉色微變。
    “沒有,”她正色道,“想必父親在家中教過你們,君子應敬而無失,與人恭而有禮。我不吃酒,妹妹們強迫我吃,便是不知禮數了。”
    這句話惹怒了裴瑤。
    “我們來看望姐姐,給姐姐敬酒,竟要落個不知禮數的名聲嗎?”
    裴茉臉頰微紅,想要反駁,卻知道這裏不是吵架的地方。正要退讓,忽然身邊有人伸出手,取走了她的酒盞。
    那人身穿紅衣,頭上金釵灼目。她背對裴茉,露出纖長的脖頸。
    她的聲音清亮動聽,卻如刀磕在盾牌上,不怒自威。
    “你們在乎名聲嗎?”她道,“哄別人吃酒,吃了酒出醜,在外麵丟人嗎?”
    “你是誰啊?”一直不開口的裴萱道,“茉姐姐是我們家的人。我們姐妹們說話,關你什麽事?”
    這女子並未生氣。
    她笑了笑,招呼遠處另一位女子。
    “舒文,你來告訴她,我是誰?”
    長公主的女兒舒文樂嗬嗬走過來,露出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神色,抱著手臂道“你們不知道這位啊?這可是個女閻王。殺人不眨眼,吃人不蘸醬。”
    “說什麽呢?”紅衣女子俯身看著兩個小姑娘,認真道,“聽好了,我是葉嬌。你們姐姐已經嫁入安國公府,從此以後,她是我們的人了。”
    紅衣的葉嬌伸出長長的手臂,攬住裴茉的肩膀。
    姿態動作,有些像勾欄裏逛花巷的少年,攬住了自己喜歡的姑娘。
    有些輕佻,輕佻中又有些得意。
    她另一隻手還握著酒盞,向裴瑤遞過去,道“喝了它,不然就是對我無禮。”
    “你!”裴瑤跺腳。
    “喝了吧,”裴萱小聲地勸姐姐,“她是楚王妃啊,是王妃。”
    說起楚王妃,裴瑤忽然又得意起來。
    “我們的堂姐還是太子妃呢!”她小孩子心性,想到這裏,便要去找太子妃評理,“我去找堂姐來。”
    裴茉嚇得連忙拉住裴瑤。
    這裏是長公主府,她們裴家的姑娘鬧起來,還驚動東宮和楚王府,怎麽說都對彼此不好。
    裴瑤被拉回來,以為自己找到裴茉的弱點,她使勁兒甩開裴茉,向太子妃那裏跑去。
    這回葉嬌沒有攔著。
    她隻是輕輕踢了一下地麵,一顆不起眼的石子飛起,撞向裴瑤腿窩。
    裴瑤驚呼一聲,疼得向前踉蹌一下,撲倒在幾案上。
    那裏坐著一位年近六十的婦人。
    婦人被裴瑤撲進懷裏,一起摔在桌案邊,嚇得臉色煞白。
    “薑老夫人!”
    許多人去扶,又有人跑著去傳喚府醫。
    裴茉的臉色也有些白。
    舒文向後退了一步,道“不會吧?”
    “那位是……”裴茉問。
    “薑老夫人,”葉嬌道,“你妹妹完了。”
    薑老夫人,兵部侍郎薑敏的母親。
    酒宴後,薑老夫人受驚昏厥的消息已經傳遍朝廷。薑敏請旨告假,在家中侍奉母親。
    葉嬌把裴茉送回安國公府。
    裴茉在馬車中,好幾次偷偷打量葉嬌。
    怎麽會有這麽美麗的女子?風華絕代、光彩照人。即便出了那麽大的事,也從容自在,沒有半點慌亂。
    她們二人獨處,葉嬌反而沒有再攬裴茉的肩膀。
    她掀開車簾向外看,覺得時間難捱得很。好不容易到了安國公府,沒有進門,她便調轉馬頭離開。
    裴茉帶著婢女歸家。
    “少夫人,家裏的香料正好用完了,要換上太子妃送的嗎?”
    文心很高興,少夫人得太子妃青眼,還送了禮物。
    京都果然很好。
    裴茉拿著錦盒神色沉沉。
    “不要用。”她正色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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