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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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角葉嬌李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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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凍到僵硬時點起爐火。
    綿軟。
    像一團流雲做的錦被。
    香甜。
    像第一次買到糖人時,他反複品嚐的味道。
    葉嬌撲進李策懷裏,下巴硌到他的胸口,李策下意識抬手去接,葉嬌已經敏捷起身。
    “呀!”
    她驚呼一聲抬頭,臉上除了意外羞怯,還有濃濃的擔憂。
    “你……”葉嬌問道,“沒有被我壓死吧?”
    李策悶悶地搖頭,耳垂紅得像要瞬時自燃。他的身子還沒有那麽不頂用,能被這麽嬌軟的女人壓死。首發
    葉嬌卻分外小心。
    她雙手雙膝抵著床榻,微弓後背,像一隻躡手躡腳的小貓。
    她說話時偏著頭,唇角幾乎碰到李策的下巴。馨香溫熱的氣息在李策唇邊縈繞,讓他感覺自己的心髒要跳出胸膛。
    她的臉頰離自己那麽近,挺拔小巧的鼻頭就在眼前,隻需要輕輕靠近,就能親到她的肌膚。
    李策極力克製著自己,讓唇舌配合,說出語氣平穩的話。
    “葉嬌,你……能不能下來?”
    “好啊。”
    她掙紮著從他身上爬下去,沒忘了遞上引枕。李策抬手接枕頭,他們的手指觸碰在一起。
    一個冰涼,一個火熱,肌膚和肌膚碰觸,交換溫度,也傳達出蠢蠢欲動的感情。
    似乎是從這一刻開始,他們之間的氛圍才開始不對。
    葉嬌的眼神慌亂地躲閃,李策正要說話,她已經潦草地整理好衣服。
    “我……好幾日沒有回家了,明兒見!”
    葉嬌不等李策開口,便轉身跑走,動作快得像一隻被雄鷹追趕的兔子。
    不,是“守株待兔”故事裏的兔子。
    因為她撞到屏風,把那扇繡著山河圖的屏風撞倒,一路衝出去,留下“撲通”“哐唧”“咚”的聲響,也不知道撞到多少東西。
    “小姐您慢點。”李策聽到隨從在院子裏喊,“卑職端著藥呢。”
    “啪。”地一聲響。
    “沒事沒事,”隨從又道,“卑職再去煎一碗。”
    院門被推開,人跑出去,顯然沒有關上門。
    李策靜靜地靠在引枕上,露出無奈的笑容。
    似乎是……嚇到她了呢。那個帶領衙役在驪山穿過火海,與賊人作戰的女子,竟然就這麽被他嚇到了。
    烏雲似乎距離地麵很近,緊貼著起伏的山巒,隻一瞬間,便翻滾到頭頂,冰冷的雨水隨之傾瀉而下。
    越靠西北,天就越冷,雨也越涼。
    葉長庚從行李裏翻出一件油衣披上。這是葉嬌給他準備的雨衣,比蓑衣輕便,比雨傘方便攜帶。
    隊伍不停,他的馬也不能停。
    遠處馬車裏亮著燭光,如果沒有猜錯,那位寡言的二皇子晉王,正在看書。
    葉長庚被皇帝授職為翊麾校尉後,原本要跟隨肅王李瓏前往西北。但李瓏被皇帝革職,趕去封地,他的軍隊由晉王李璋接管,故而葉長庚的將帥換了。
    他跟隨晉王出發,已跋涉近一月。
    他們的行程很快,除了必要的睡眠會停下,就連吃喝都是在馬背上。
    刮風不停、下雨不停,有一次遇到地動,見房倒屋塌,甚至都沒有停下來救助百姓。
    晉王李璋說,天災有郡縣長官負責,而他們的職責,是盡快接管肅王李瓏的部隊,籌劃如何對付吐蕃兵馬。
    葉長庚雖然不讚同,但他謹記母親的教誨,凡事多想,不能衝動。
    如果不出意外,傍晚就能到達肅王原本駐守的沙州。
    正午過後,有八百裏加急的驛丁到達,遞交信件給李璋,又先他們一步向沙州方向去。
    葉長庚一直在想,信的內容是什麽呢?
    “京都的事成了!”
    驛丁已經離去,和李璋同乘一輛馬車的部下忍不住驚歎。
    “嗯。”李璋簡單點頭,放下手中的書卷,掀起車簾看向外麵。
    雨漸漸稀疏,過不多久就會停下。
    驛丁送來的是朝廷文書。
    肅王李瓏為遮掩十二年前殺害司馬承恩、構陷先陳王一事,在驪山妄圖擊殺京兆府府尹,被皇帝褫奪王位,終身幽禁。
    文書中沒有提起楚王李策,但李璋知道,能把李瓏逼到狗急跳牆,肯定有李策的功勞。
    這位弟弟雖然身體羸弱,卻比其他幾個兄弟都好用。
    這時又有探路偵察的斥候從沙州方向來,下馬低聲稟報。
    “殿下,不能再往前了。”
    李璋神情沉沉,道“說。”
    “沙州那邊的情況不對,”斥候道,“兵馬調動不像是迎接殿下,倒像是遠遠避開。而卑職打聽到,近日沙漠中有馬匪活動不斷,經常滋擾百姓。卑職擔心他們想借此生事。”
    生事,無非是想借馬匪的手,給李璋一個下馬威。若李璋能僥幸活命還好,如果死了,大可推在馬匪身上。
    這是肅王李瓏送他的禮物吧。
    畢竟沙州都是他的兵馬,苦心經營十年,心腹不少。
    斥候等在馬車外,隨從麵露擔憂,掀起車簾看向外麵。
    雨後的原野像撞進一團薄霧中,濕潤陰暗,視線看不遠,心中便七上八下。
    “殿下,”隨從提議道,“不然我們先在附近驛站避一避?”
    陰雨天,不到傍晚就看不清路了。若再遇馬匪劫殺,他們恐怕難以抵擋。
    “不用。”李璋道,“驛丁已經到沙州去了。”
    他不喜歡說太多話,隨從卻已經猜出了他的意思。
    驛丁會把一模一樣的文書送到沙州將帥手中。肅王李瓏已經被褫奪封號貶為庶民,隻要是還把身家性命放在心裏的,就知道跟著李瓏賣命,死路一條。
    “走吧。”李璋重新拿起書卷,找到不久前看到的位置,全神貫注。
    葉長庚走在隊伍末,見不斷有斥候到晉王那裏稟報消息,大隊人馬沒有停,徑直向沙州方向開進。
    葉長庚的手下意識按在刀柄上,莫名覺得緊張。
    約莫走到沙州外三十裏,前方突然有哨箭聲響起,接著跑來一隊人馬,為首的看來是沙州那邊的某位將軍。
    虎背熊腰,麵容粗獷。
    果然,那人下馬,跪地稟報道“末將程天金,前來迎接晉王殿下。”
    晉王的馬車停下,過不多久傳來號令,命葉長庚他們退到樹林後,隻留二十護衛。
    說是晉王和沙州將領有要事商議。
    葉長庚便跟隨將士退下,隻一刻鍾時間,再傳號令,說沙州將領程天金妄圖行刺晉王,已被格殺。
    葉長庚衝到晉王馬車外,見程天金以及他帶來的小隊人馬,均被射殺。晉王這邊隻死亡一人,重傷兩人。
    他倒吸一口涼氣,問身邊人道“怎麽會這樣?”
    沒有人回答他。
    晉王的人馬繼續向前,踩著程天金的屍體,像踩著地上的螞蟻。
    晉王的隨從也不太懂。
    雖然是他埋伏下弓箭手,射殺前來投誠的程天金。
    但是為什麽殺呢?明明對方已經看清楚形勢,準備效忠。
    “本王不需要背叛者,”李璋解釋道,“這個人的價值,就是讓本王殺一儆百、以儆效尤。隻有這樣,沙州城裏的那些將領,才不必全部格殺。”
    隨從不寒而栗卻不敢反駁,他沉默地點頭道“殿下將勢如破竹,將沙州收入囊中。”
    李璋笑著搖頭。
    隻是沙州嗎?
    未免格局太小了些。
    跟在隊伍後的葉長庚也有些沉默。
    他刻意繞過那些死去的將士,沒有踩踏他們的屍體。離家千裏,尚未走上戰場,葉長庚已經感覺到逼人的涼意。
    寒氣森然。
    京都長安,尚是溫暖的秋日。
    下旨褫奪肅王封號、終身幽禁後,皇帝見了一次李瓏的生母淑妃。
    淑妃原本要同李瓏一起去封地,此時被召回,看起來風塵仆仆、神情憔悴。
    她是還在潛邸時便陪伴在皇帝身邊的女人,如今雖然不如年輕嬪妃那麽明豔,卻因為熟悉,讓人覺得心安。
    淑妃木然起身,給皇帝煎茶。
    煎茶工序繁瑣,皇帝靜靜等著,煎好了,卻沒有吃。
    他隻是聞了聞茶香,便放下茶盞,看著有些驚惶的淑妃,拍了拍她的衣袖。
    “是朕沒有教導好兒子。”
    他的神情充滿鬱結,眼中含著絲絲縷縷的內疚和歉意。仿佛做出惡事的不是他的兒子,而是他自己。
    淑妃悲泣跪地,哭道“求聖上賜李瓏死罪,好告慰死去的亡靈。”
    皇帝沒有去攙扶淑妃。
    他緩緩起身,動作慢得像是身上捆著石頭。
    “他是朕的第一個孩子,”皇帝聲音蒼涼道,“朕不忍心。”
    皇帝說著向外走去,內侍總管高福扶著他,步履沉重。
    從後宮到議事的紫宸殿,皇帝沒有乘坐轎輦,就這麽走回去。
    高福沒話找話說,似乎突然變成了話癆。
    “聖上這步子,比九皇子還要虛弱了。”
    快想起你還有別的兒子。
    “也不知道九皇子身子如何了,聽說啊,葉家那姑娘,每日都去照料。”
    快想起葉嬌。
    快想起您還有這個樂子。
    高福充滿期待地看向皇帝,果然,皇帝眉頭略微展開,道“這次,多虧有她。”
    “要不……”高福試探道,“奴婢安排葉小姐進宮?”
    ……
    注太監也自稱奴婢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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