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存在感極低，平日裏也不出門，跟在小博屁股後麵看書寫字，小博很是喜歡安靜的人，也願意教他，陳文芳也不在意那些細節，就當多一雙筷子，沒什麽所謂。
    吃過飯，初一領著孩子們在院裏交流武藝，陳文芳給王二牛搓澡，他一天到晚早出晚歸的，夫妻倆都沒好好說過話。
    “不是說這邊有倭人三天兩頭來打秋風嗎？我怎麽感覺這麽安靜，街上除了人少了些，其它也看不出來什麽啊？”陳文芳給慢悠悠的他搓著後背，南方天太熱了，一天到晚都是一身汗，男的尤其臭，就是需要搓角質。
    “我與鄭縣令下了安村令，以村為點，每個村設五名巡邏手，日衣交替巡邏，發現倭寇以煙火為信號，縣城設了觀察樓，由縣裏廂兵看守，收到也可及時救援，村裏由裏長為監管，出現陌生人需要通報上來，巡邏手一個月給八百文工錢，我們過來才五天，目前看來還是有點用的，就是征兵太困難了，告示貼了三天了，沒來一個人。”王二牛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娘子下次用涼水給我泡澡吧，太熱了。”
    “我已經用了半溫不熱的水了，還熱啊。”陳文芳伸手試了試，“不熱啊。”
    “哎呀!”王二牛拉住她的手，長臂一舒，趁她彎腰之際把她整個人抱進了水盆，這是他特地買的，能坐下兩個人的超大盆。
    王二牛壞笑著，“進來吧你!”
    看著衣衫半濕的她若隱若現的春色心動不已，忍不住上下其手。
    “哎呀，討厭!”陳文芳握住他搗亂的手說道，“我覺得你的想法很好，不過可以在補充一點。”
    “啥啊？”王二牛毫不在意，用一隻手握著她兩個亂動小手，另一隻手靈活的去解她的衣服帶子。
    “我覺得應該是稅太重了，或者是這裏前任都尉太貪了，所以年輕的小夥子才都躲了起來了，今天吃的那個魚，就是那些躲起來的人抓的，他們也是不容易啊。”
    “你說的很對，就是前麵的人太貪，我也是來了才知道，他們招的廂兵一個月才給二百文，而且還經常不給。”王二牛停下手，用手摩挲著她光滑的背脊，“要不是有鄭縣令他們兩個好官，這裏怕不是早就亂了。”
    “這個世道，有個好官也太難了。”陳文芳感歎道。
    “娘子剛才要補充什麽？”
    “我再想啊，他們不願意征兵，肯定是因為不相信我們，這也正常，但是村裏那些老人，可還都是他們的親人，總是要回來看，躲得不遠也是想著能來看看，不如下令，不管是哪個村，發現或者抓到倭人，不管用什麽方法，隻要拿來上交倭人頭顱證實了，我們掛到城門口，由百姓監管，倭人身上的財產由抓到的人自行處理，殺一個倭人人頭獎一兩銀子，這樣過一段時間，誰還怕倭人，人隻怕窮！”陳文芳越說越興奮，都快站起來了。
    “那銀子誰出啊？”王二牛隻當她開玩笑。
    “我出啊，老娘我有好多錢，可以買他們的命，小日本鬼子就不該存在這個世界上。”陳文芳想到後世的百年屈辱史，南京大屠殺，心裏就悶得慌，別說有錢，沒錢老娘都要變出錢來。
    王二牛手一動不動，思索著，認真的聽著，看著自信閃閃發光的娘子，眼裏全是滿滿的歡喜。
    突然間，他想到某處，心思一動，飛快的站起身出桶，邊穿衣服邊撈起旁邊幹爽的帕子蓋在親親娘子身上，雙手捧住她的臉蛋，深深一吻，“娘子，你這個想法太好了，我要去一趟縣衙，你自己擦幹身子，愛你！”說完人就跑了。
    “唉，你幹啥去啊？”陳文芳喊了一句，那人已經聽不到了，搖搖頭，給自己弄幹淨了，叫人進來把水弄走，那是王二牛的幾個親兵，彩雲雖然名義上是貼身丫鬟，但是陳文芳總感自己不好隨意使喚她，這些比較私密的事情都自己動手，也挺好的。
    陳文芳等了許久，他仍未回來，便沉沉睡去。
    縣衙，鄭縣令叫來樓縣丞，夥同王二牛商量計策。
    王二牛把陳文芳的想法一說，那兩位陷入了沉默，良久，樓縣丞一拍大腿，“好，這個想法太好了，倭人那個彈丸小國，能有多少人，一兩銀子一個人頭，不出幾年，怕是要滅國，不過他們欺我們羸弱，正該招此報應。”
    鄭縣令斟酌著道，“法子雖好，但是這一個人頭一兩銀子，我們縣衙怕是拿不出來啊。”
    王二牛笑道，“這個二位不必擔心，我家娘子說，掛縣衙名，錢她來出，隻是那作坊，就要辛苦樓縣丞了，務必在七日內置辦好。”
    “這個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樓縣丞拍拍胸脯，站起身，深深的對著王二牛行了個莊重的大禮，“請替陳娘子受我一禮，你們夫婦二人，為我惠安縣百姓，付出良多，我代我縣百姓，叩謝二位。”
    鄭縣令見狀也走到一旁與他同跪。
    “萬萬不可！”王二牛趕忙攔住二人，他力氣又大，一手一個，兩個人硬生生被他架著跪不下去。
    “二位，我們本是同僚，兩位是為民請命的好官，我們更是無福受此跪，這些也是我們應該做的，我們受百姓愛戴，所賺之錢，取之於民，自當用之用民，我讀書少，沒什麽大道理，兩位快快起來吧。”
    三個人尷尬了一下，許是二人發現實在是強不過王二牛，隻好就此作罷，以茶代酒，敬了他一杯，王二牛心中無事，暢快的回家把自家娘子翻來複去折騰好久。
    第二天，通告就發下去了，全縣嘩然。
    某個荒廟後麵的樹林裏麵，宋二帶著人蹲在樹下，一動不動。
    “二哥，宋先生沒給個信號嗎？我們一直這樣喂蚊子也不是個辦法啊？”
    “沒有，他說已經派人盯著王家宅了，那姓黃的小子隻要敢出門，他就沒命，你操心什麽。”
    “哦，宋先生真是足智多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