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更年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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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正在許合子絞盡腦汁的想著,要怎麽把寧王已經盯上了張恪的事情通知他時,張恪正在重新思考著怎麽麵對眼下的局勢。對於寧王想要謀奪大位,這事兒不算什麽秘密。在這非常時期,大家確實是應該更加的小心謹慎的,他為此還於日前,刻意去礬樓提醒過許鶴等人。畢竟說起來,寧王與礬樓的眾人也曾結下過梁子,許鶴還就此多次表達過擔憂:若萬一寧王真的得償所願了,怕是會對他們不利的,因此考慮著要不要退出京城?這絕對不是什麽“杞人憂天”的,對於寧王的人品,哪怕是他的親妹妹——升平公主殿下也是不敢苟同的。至於寧王對於張恪個人的敵視,原因倒是多方麵的。那是許多年來的諸多事情疊加起來的。而即便是沒有這些事情,他們倆的價值觀本身差距也是太大,大抵也是尿不到一塊去的。
其實,若是沒有發生皇帝突發風疾之事,雙方或許還會有十年、二十年的時間在某種程度上去共存的。而到了那個時候,張恪在朝堂上應該也已經有了相當的地位了,當然前提是他沒有犯下什麽大錯,惹惱了皇帝。至於寧王,他要麽成了儲君,要麽離京就藩,除此之外,也就隻剩下造反了。張恪原本是打著好好幹事業,做出成績,穩定升職的主意的。為此,他一直潔身自好,不和那幾位皇子,有任何交集,這不僅是來自於老師周勃的提醒,他自己也認為這樣是比較穩妥的。在自己羽翼未豐之時,卷入大爭,並不明智。哪知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皇帝突發風疾,皇位之爭也因此提前了。不管願不願意吧,許多人便都需要重新對相關事宜進行調整和部署了。
老實說,眼下的局麵,相對而言,對於寧王其實是利好的。按照寧王的認知,老皇帝其實並不打算把皇位傳給他的,或許他確實是較為寵愛自己,但這並不表示他會傳位於自己。因為他不僅僅是一個父親,他更是一個皇帝。而一個皇帝,特別是一個合格的皇帝,在做事情時,顯然是不會僅憑一個父親的喜好去做決定的。當寧王認識到這個事實後,無疑是對其極大的打擊的。本以為自己大有機會的,哪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個假象,甚至於自己不過是父皇用來激勵或者拿捏大哥的一顆棋子而已,這無疑讓他大受刺激,心中更滿是憤懣和失望。可是,這麽多年的等待和期盼,是不可能一下子說放棄就放棄的。於是,寧王決定主動出擊了。一開始的時候,他的謀劃其實還真的僅僅隻是對著秦王而去的,哪知道陰差陽錯下,最後卻是讓皇帝得了“風疾”了。不過,盡管他的謀劃與原來的設想,大相徑庭,真的純屬意外。可是從結果上來看,於他而言,其實倒也並不算壞的。因為若是沒有這個意外,按正常情況發展下去的話,那個位子大概率是沒他的份兒的。而如今,皇帝失去意識了,寧王卻反而有了渾水摸魚的機會了。
而張恪這邊,原本循序漸進,穩健發展的思路,突然被打斷了,他也是不得不重新進行思考、調整的。這是生活在這樣的時代的無奈,一朝天子一朝臣嘛。而對於即將到來的新時代,倒也並非一定要去逆來順受的。當然,你完全可以強迫和說服自己,不管喜歡不喜歡的,都讓自己盡量地去接受和適應它;又或者,也可以向它說不,然後想辦法去改變它。
對此,張恪是有些糾結的。寧王肯定是不在他的選項中的,而其他三位皇子中,趙王和安王毫無作為,這兩位也有自知之明,早早的就自己放棄角逐了,所以剩下的就隻有秦王楊勇了。如果張恪以及周勃他們選擇支持秦王,那麽秦王的贏麵當然是很大的,這其實也是最為省時省力的選擇,到時候輕輕鬆鬆、唾手可得一個擁立之功。對大多數人而言,如果實在不願意選寧王的話,那秦王幾乎可以算是唯一的選擇了。可是,在張恪看來,他其實還有另外一個選擇的。可是,那真的是太難了,就連張恪也不得不猶豫再三啊。
張恪倒也不是懼怕困難,要做任何事,都是有困難的,不能說有了困難就不去做了吧?隻不過,張恪不清楚的是:“她”本人,是不是有那樣的心思呢?就怕他剃頭擔子一頭熱的搞了半天,到最後,她卻來上一句:“我不要!”到時候,豈不是要瞎了。至於說,這事兒能不能做到?事在人為嘛,不去試一試又怎麽知道呢?對別人來說,“女帝”太過匪夷所思了,但對張恪而言,那可是有“先例”的,誰說一定就不可以的呢?
要不要再進宮去和公主殿下談一下呢?隻是如今宮裏麵的情況……,自己太過頻繁地入宮恐怕也不太好吧?容易引起別人的猜疑。也不知道傾城她們這幾日會不會出宮一趟,那樣倒是可以托她們帶個話的。不過,她們是入宮保護公主殿下的,沒事的話,應該不會隨便出宮的。皇宮又不是自己家,可以隨便進進出出的。
正自糾結時,周府的下人送進來一封信,張恪接過來打開一看,上麵既無上款也無下款,隻是寫著:請至鶴園一見,提防尾隨者。這字跡寫得極為潦草,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太急了,倒是看不出來是誰的筆跡。另外,鶴園?京城有這麽一處地方嗎?咦,鶴園?許大師以前在青龍城外的住處不就叫這個名兒嗎?難道……?想到這裏,張恪醒悟過來,這應該是讓他去許鶴的住處見麵了。不過,弄得這麽小心翼翼的,加上其中提到的“尾隨者”一事,那是不是在說自己眼下,可能正在被什麽人“監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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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恪想了想後,站了起來走出門外。一刻鍾後,周府的馬車出現在大門口,隨即張恪走出大門,坐了上去。馬車起行後,一路向南,駛出內城後,便直奔東湖而去。而在馬車後不遠處,有一個灰衣漢子,一直遠遠的追著。
馬車一直開到了礬樓門口,馬車停下來後,張恪下了車,一個人走了進去。那灰衣漢子連忙跟了進去。此刻已快到午時,到了飯點了,礬樓大堂早已人聲鼎沸了。小二一邊擦著汗,一邊跑過來招呼。張恪與其說了幾句話後,便跟著小二上了二樓,進了一個雅間。那灰衣漢子見狀,便在大堂也尋了個位置坐下。那個雅間後麵便是東湖了,除非張恪跳進東湖,否則便隻能從這唯一的出入口進出。這個漢子應該是知道這一點的,所以他選擇坐的這個位置,剛好可以將那個雅間門口的一切盡收眼底,如此的話無論誰進出那個雅間,他便都可以瞧得一清二楚了。
灰衣漢子隨便要了點飯食,一邊吃著一邊盯著。期間不時有紮著頭巾,身著褐色交領短衣,肩搭白布巾的礬樓跑堂進進出出的,或上茶、或上菜、或上酒。此時,灰衣漢子趁著那邊暫時沒什麽動靜,趕緊著扒了幾口飯菜,畢竟到飯點了,也確實有點餓了。過了一會,一個跑堂的恭恭敬敬地哈著腰,後退著出了那個雅間,還順手關上了門。灰衣漢子見狀,便又低下頭趕緊扒飯。
那個跑堂的從張恪的雅間出來後,在二樓的回廊上繞了半圈後,又爬上了三樓,來到了那灰衣漢子頭頂後方。到了三樓的最後一個房間,舉手敲了四下門,隨即門便被打了開來,那跑堂的跨了進去,門重新關上。
“唉,見個麵而已,怎麽搞的跟特務接頭似的,又是換衣服,又要角色扮演的。”
“這還不都是為了以防萬一嗎?呃,不過,特務是啥?還有什麽是角色扮演?”
“這個……以後再說吧。還是先談正事兒吧!到底怎麽回事啊?你是知道了什麽消息嗎?”
“哦!是尺玉姑娘,她今天一大早就來找我,說……。”在這間房裏的,赫然是許合子,而剛剛走進來的則是穿著礬樓跑堂的製式衣帽的張恪。雖然知道自己有可能被監視了,但張恪並不精通反偵察,也不知道怎麽確定身後的尾巴到底是哪一個。為了擺脫監視,便臨時想了這招“金蟬脫殼”,與跑堂的換了衣服後,變身跑堂的來到了這裏和許合子見麵。
聽完許合子的話後,張恪疑惑的道:“寧王派人監視我,為什麽?”
許合子一攤手:“那我可不知道,可能是因為你老是奪人所愛,人家想要報複你吧。”
張恪聞言瞪了她一眼,許合子嘻嘻一笑,道:“雖然尺玉不認識寧王,不過我覺得昨晚上那人應該就是他。你和尺玉前天才剛見過麵,便有人特意去環采閣指名道姓地找尺玉探聽你的事,再對照尺玉和高芝的描述以及你們之間的事,所以是寧王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張恪聞言點了點頭,他自然是不會懷疑許合子和尺玉的。隻是,寧王眼下不是應該要忙著“大事”嗎?怎麽還有閑心在這個節骨眼特意來找我的麻煩啊?這家夥雖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但他並不蠢,凡事孰輕孰重,他肯定是拎得清的呀。還是說,這隻是他一時的心血來潮。
敲門聲響,許合子過去拉開門,一個人影出現在門口,隨後低聲說了幾句話又退了出去。許合子重新關上門,轉身道:“經過仔細觀察,大堂東北角有一個身穿灰衣的漢子應該就是監視你的人。現在,你打算怎麽辦?”
“唔……,暫時先不要管他,假裝什麽都不知道。不過,雖然這人是來監視我的,但說不定你們也是寧王的目標,所以這段時間你們自己也要小心點。還有,想辦法通知一下尺玉,讓她也提高警惕。”
“尺玉,尺玉,叫得還挺親熱的。既然那麽關心人家,怎麽不自己去跟她說,讓她感動感動呢?”
張恪皺眉看向她,忍不住的刺道:“你今天說話,怎麽陰陽怪氣的,你更年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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