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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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末的那半個月,紀清荔報複性的休息了幾天,把工作交代清楚後直接消失不見,在出現時,她約了一眾關係還不錯的朋友聚在老彌家,喝了三天三夜,彌生的那句“喝了這酒才能上桌吃飯”的原話是由紀清荔產出的。

    方淳若警告榮昭不許讓他們喝到菜上桌後看不清楚菜也是因為紀清荔曾經這樣對待過他們。

    還是同樣的隔間,同樣的水酒。

    下酒菜不變。

    紀清荔憋了大半年的酒癮一經發泄,收都收不住。

    彌生和榮昭是最糟糕的。

    當時他們五六個人,男男女女,玩遊戲喝酒,認識紀清荔都知道她平時就是酒桌上的遊戲高手,而第一天她玩遊戲時的好運氣就沒斷過,所以彌生和榮昭就一直在輸,外加上最開始喝了幾杯白酒才能上桌的規矩,他們在沒上菜之前就喝了不少。

    上菜後就可想而知了。

    第二天榮昭在樓上的房間睡醒後,對著方淳若說了一句,“昨晚我們吃了什麽菜?”

    方淳若目瞪口呆,“你不記得了?!”

    “我記得什麽?我記得我壓根沒吃到菜!不對!我他媽連菜都沒看清有哪些!”

    事實也是如此。

    彌生也是如此。

    菜上桌後,彌生和榮昭不服輸,一直逮著紀清荔單挑,紀清荔這人也是聰明,邊玩邊喝邊吃,填飽了肚子,還拿捏了兩人。

    後來的兩天沒什麽變化,彌生和榮昭還是在菜沒上桌前就醉了,導致菜沒看清,也沒吃著。

    彌生和榮昭為什麽不吃?

    他們恥辱啊,在那樣的情況下,在他們的腦子裏,隻有逆風翻盤這一個,唯一的念頭。

    伊桑佩服的鼓掌,“不愧是在雲廊敢帶著我們兩個大男人去喝酒的女人!”

    紀清荔假笑。

    榮昭說,“得了吧,她今晚肯定得醉。”

    彌生那五大三粗的哥們,最忌諱別人說他不能喝,今晚他勢必得讓紀清荔醉。

    方淳若揉了揉她後腦勺,“乖,姐姐在呢啊,今晚我負責你。”

    此話一出,紀清荔就放心了。

    榮昭一開始是手下留情了些,等菜上桌了還依次給他們介紹了幾道特色菜。口味是辣的,伊桑受不了,想停筷但又忍不住被那獨特的口味吸引著一直吃,榮昭和紀清荔這時就慫恿他,用水酒解辣。

    他還真喝了。

    喝了不少。

    季卿晏喝的杯數不亞於伊桑,他始終臉不紅心不跳,卻在吃了紀清荔推薦的辣拌牛筋後,臉頰就開始微微泛紅。

    彌生做好菜出來伊桑已經麵紅耳赤,也不知道是被辣的還是醉了,但他的筷子就沒停下來過。

    他先是填了肚子,然後逮著紀清荔一陣輸出,兩人不分上下的拚了半小時,最後是紀清荔玩累了開始耍賴,他覺得沒意思轉而對榮昭放大招。

    水酒不能很快的過癮,他們便拿來了白酒。

    途中還鼓搗著紀清荔喝了兩杯。

    伊桑喝不習慣他們這裏的白酒,拒絕了。

    季卿晏沒能幸免。

    但他的酒量在今天成了一個迷。

    ……

    翌日。

    大家集體睡到日上三竿了才陸陸續續的下樓。

    小院的午後安靜得讓人舒心。

    紀清荔醒得比大家早,抱著瓶牛奶坐在涼亭下喝著,她叫了些外賣,手裏翻看著方淳若製作的內部菜譜。

    季卿晏下樓便看到她一身吊帶長裙,百無聊賴的打著哈欠。

    “醒了?”紀清荔抬眼,指著廚房說,“冰箱裏有解酒湯。”

    “我點了外賣,一會就到。”

    “你有忌口的嗎?我看看晚飯準備什麽。”

    榮昭和方淳若還沒醒,紀清荔還是很頂事的安排一切。

    “沒有。“季卿晏頓了頓又說,“伊桑除了不太能吃辣,也沒有忌口的。”

    “了解。”紀清荔淡淡回道,繼續翻看著菜譜。

    她說的準備就是挑好晚上要做哪些菜,然後看看廚房還有沒有庫存,沒有的就下單買,等著送上門,讓方淳若去做。

    她給方淳若發了消息,讓他們快下樓。

    季卿晏端著解酒湯出來,她又問,“伊桑起了麽?”

    “快下來了。”

    眾人聚齊在餐廳吃午飯,紀清荔和季卿晏狀態良好,其他三人昨晚被毒害的嚴重,臉色慘白,有氣無力。

    五人靜默的吃完飯,方淳若沒骨頭似的窩在榮昭懷裏,伊桑撐著腦袋幹嘔不斷。

    紀清荔準時準點的要去處理工作,路過榮昭身旁時輕描淡寫的把昨天的話還了回去,“垃不垃圾,需要解酒藥麽?”

    榮昭咬牙切齒,“你等著……”

    “你倆這三歲小孩,消停一天行不行!”方淳若此刻說話都是虛的。

    季卿晏跟在她身後,也準備去工作。

    伊桑揉了揉臉說,“有什麽能夠阻止他們曠工一天的辦法嗎,賺那麽多錢幹什麽,我看著都替他們累。”

    方淳若說,“阿荔眼裏隻有錢。”

    榮昭接話,“還有自由……”

    “嗯,那還有牙牙。”方淳若又說。

    季卿晏聞言側頭看了眼餐廳裏虛弱的三人,然後緊跟著紀清荔走出去。

    她手裏盤著佛珠,手指穿過發絲捋了捋。

    整個人很佛係。

    紀清荔抱著牙牙,窩在沙發椅裏開始線上和老彌拉扯工作,腦子瘋疼。還順手整理出了一份其他投資的利潤,看了門店的設計方案,改了幾處不太美觀的地方。

    還順便看了看最近的股市,和把每月要打給家裏的生活費結了。

    短信提示出賬後,紀母的消息也跟著一起發來。

    還是老樣子,叮囑她注意身體和多回家看看父親,催婚的事自從紀清荔坦言要找一個女人共度餘生後紀母就不敢再一直提了。

    在紀母眼裏,這是她的一個借口,一個對策。

    紀清荔前二十幾年,一直在接受著必須按照紀母規劃出的藍圖去過的生活,不讓培養任何興趣愛好,輔導班上了又上,看不完的法律條文,背不完的法典,初高中要去哪所學校,大學要去哪座城市,讀什麽專業,必須考到哪些證書,這些的那些的,紀清荔從來都隻能是被迫接受,不得反抗。

    初中她喜歡舞蹈,被直接扼殺在搖籃裏。

    高中的她意外結識了師父學習音樂,那時候的她便開始無心學習,整天鑽研在舞蹈室和錄音室裏,本想朝著藝術生發展,卻在臨近報誌願的最後一天,被紀母鎖在家裏,逼著改了誌願。

    她從結束高中生活跨入一個意義上的大人的那幾個月開始酗酒抽煙,開始背著紀母去把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通通做了一遍,在自己即將墜落深淵時,跨越千裏來追妻的榮昭發現了異常,帶著方淳若,把她從地獄裏給抓了回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