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他為師後認識了克萊爾和榮昭，還有關煜。”紀清荔頓了頓，“其實選克萊爾做搭檔最根本原因是我們的聲音合得來。”

    “再到後來關煜和付子昂有想法後我才確定付子昂做我的搭檔。”

    “他們每個假期都來找我，替我看著時間，把風，我每天去圖書館，媽媽在圖書館外麵等著我，他們就在圖書館裏給我惡補音樂知識。”

    “有時候得到媽媽許可，我就用和同學外出遊玩的借口，和付子昂盡情的跳一整天。好景不長，高三第一學期就被媽媽發現了。”

    季卿晏問，“為什麽不同意你學藝術？”

    聊到這，紀清荔有些低落，“因為我需要按部就班，那時我所謂的理想大學是政法大學，大學畢業後我就要回家或離家最近的地方從事法律行業。在媽媽看來，穩定的工作和不脫離她的掌控比什麽都重要。”

    “而且對於循規蹈矩，遵守傳統觀念的媽媽來說藝術就是不務正業。”

    紀清荔到大學認識了龔語蓉，機緣巧合下拜了柯元霜為師，付子昂和她才算真正意義上的搭檔。

    “龔語蓉替我瞞著我媽，把我送到了烏斯藏。上天眷顧我吧，遇到了特殊時期，我也就在烏斯藏順理成章的閉關兩年。兩年回來後付子昂來大學找我，柯元霜也把自己的工作室搬到大學附近。”

    “大三和大四我每天下了文化課就不停奔波在音樂室和舞蹈室，很累，但開心。”

    季卿晏問，“當夢想被阻斷時是什麽感覺？”

    紀清荔回想從小的種種，以及長大後被逼著改了誌願，到後來家裏出事，被迫離開舞團，這些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導致了她不會刻意讓自己沉浸在沮喪之中。

    她的夢想一直在被紀母打斷。

    習以為常了。

    “像很多隻獵豹同時咬住一隻羚羊，殘暴分屍過後，食不果腹，半饑半飽，永遠沒有盡頭。”

    “阿荔，過來準備了。”向雲亭的聲音傳來。

    季卿晏親了她一口，“去吧。”

    榮昭和裘榆是搖滾樂，克萊爾和梁開諾選擇了他們最喜歡的布魯斯。至於關煜和紀清荔，選擇了流行樂。

    輪到他們倆前關煜幹了幾杯hot，紀清荔看著他麵紅耳赤，突然後知後覺想起關煜這個人有個毛病。

    一個大家都避之不及的毛病。

    果不其然，關煜在唱嗨了之後就一直不停的升k。

    而他們選擇的這首creep已經在原版的基礎上升過調了，招架不住關煜嗨了，紀清荔一個高音結束搖了搖頭，不停的深呼吸，指尖也因為用力捏著話筒而泛白，在關煜帶著她又一次升k時，紀清荔終於忍無可忍朝他踹了一腳。

    關煜一個踉蹌，轉頭死盯她，又又又不要命的升調。

    “……”

    好好好，挑戰極限是吧。

    一首歌結束，關煜因為酒精的緣故臉紅了，紀清荔因為再沒有準備下接連飆了好幾個高音，臉部漲紅青筋暴起。

    她臉色一變，摔下話筒走人。

    “咚”一聲過後，是大家斷斷續續的哄笑聲。

    向雲亭哄她，“誒，別生氣，下次不讓你跟這狗合作了啊，阿荔，聽話，把話筒撿起來再走。”

    紀清荔不聽，黑著臉轉身回去踹了話筒一腳。

    話筒滾遠。

    紀清荔走回到季卿晏身邊，他笑而不語，伸手把人圈進懷裏，第一次見她無理取鬧。

    伊桑和李柏川在旁邊用指骨抵著嘴唇，想笑又不敢笑得太明顯，餘光裏的關煜搖搖晃晃去撿起被紀清荔丟掉的話筒，帶著鄙夷，醉醺醺的表示他以後也不想跟紀清荔合作了。

    小脾氣太多。

    最終他們獲得了最差的分數。

    下一次周曲訓練的主題是聖誕節，向雲亭沒在自作主張給他們安排搭檔。

    裘榆率先找上紀清荔，但由於她還在鬧脾氣，她不想上趕著找噴，隻叮囑她不能再找其他的搭檔後就走開了。

    從百逸之的視角看過去，紀清荔把臉埋在季卿晏的胸膛裏，指尖不安分的抓著他的領帶，隻露出一雙帶著委屈和怒意的小鹿眼，心髒莫名的漏拍，隨之而來的是一股煩躁升起，他輕哂一聲，起身離開。

    季卿晏摸著她的耳垂，耐心哄，“給你做魚吃好不好？”

    紀清荔呢喃，“煩死關煜了。”

    季卿晏輕笑，俯身親了她一口，“給你說個好消息？”

    紀清荔抬眸。

    “庭前調解不太順利，可能真要和你父親對簿公堂了。”

    “這算什麽好消息。”紀清荔往他懷裏鑽。

    季卿晏肆意摟著她的腰，“你期待的贍養費具體是多少？”

    紀清荔眉頭一皺，因為剛才飆高音的原因腦子也缺氧了，隨口說，“一百塊。”

    “嗯。”

    ……

    聖誕節前五天。

    紀清荔開始跟著龔語蓉一起訓練舞團成員，大致就是修改和完善舞蹈動作，以及修改部分音樂，第一輪集訓結束前，要確定所有劇目的最終版。

    但紀清荔處處碰壁。

    龔語蓉顯然也沒有料到大家會這麽的不配合，隻要有紀清荔出現的舞蹈室裏，他們不是集體靜默，就是集體不按照紀清荔的安排來進行訓練。

    個別會因為這是關乎自己職業生涯的訓練，對她的指導沒有太抵觸，反而會在她指出問題所在後慢慢對她改變想法，也在慢慢的對那些不喜歡她的人和那些不友好的印象產生質疑。

    但這個別，僅僅幾人。

    這一次單人劇目隻有柯元霜的一支舞，其他的都是群舞或者兩人或以上。這幾個人大多是三到四人劇目裏的，平時聽的閑言碎語並不會對她們有太大的影響，所以紀清荔的工作中並沒有太多矛盾。

    但那些群舞劇目就不一樣了，因為人多，像付子昂吐槽的那樣，有人在妖言惑眾，危言聳聽，大家是一個集體裏的，難免會被洗腦。

    而且能獨挑大梁的人寥寥無幾，還都是有腦子的，雙人舞蹈的另外兩支是舞團裏的前輩，他們的實力毋庸置疑，其餘三人或四人的當中也有不少新生實力，但就是因為他們的能力出眾，所以才不會被紀清荔的空降慌了陣腳。

    季卿晏說，那些所有的不滿恰恰就是因為他們心底很清楚紀清荔就是因為有能力才空降巡演，但他們不願意承認這一點，才逐漸把這些忌憚都轉換為不友好的惡意。

    龔語蓉很氣，但紀清荔對此挺冷淡。

    “這樣，你把需要改的劇目視頻發給我，需要修改的地方我私底下改好了教給你，你再去教他們。”

    龔語蓉氣惱，“把他們給慣的！”

    紀清荔問，“什麽時候公開我的舞蹈？”

    龔語蓉問，“等不及了？”

    “不是。”紀清荔搖頭，“隻是為了巡演前的工作能萬無一失。”（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