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秦凡的話，趙謙默然不語。
    凡瑜集團可是金匱藥行最大的客戶，出價高，采購量大，足能占據藥行一半的利潤。
    一旦拋棄這個優質客戶，藥行可就傷筋動骨了。
    雖然這位秦先生說他能填補凡瑜集團的空額，看他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誰也不清楚。
    萬一這家夥是在吹牛呢？
    再說了，就算他真有這個本事，又怎麽保證雙方能長久合作？
    幹嘛放著凡瑜集團這種量大管飽的長線優質客戶不要，非要去跟一個不熟悉的人合作？
    “秦先生，實在抱歉，我無法答應你的要求。”
    最終，趙謙拒絕了秦凡的提議。
    秦凡挑眉說道：“你不答應那我就去別家。”
    趙謙搖頭：“秦先生，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心機為好，三樓這些大藥行或多或少都跟凡瑜集團有合作，你覺得他們會放棄凡瑜集團轉而跟你合作嗎？”
    秦凡說道：“我出的錢比凡瑜集團更高。”
    趙謙還是搖頭：“不隻是錢的事，能成為凡瑜集團的供貨商這本身就是一種榮耀，別的客戶一聽我們居然還跟凡瑜集團有合作，肯定對我們很放心，生意自然也就源源不斷的找上門來。”
    秦凡暗笑。
    怎麽這人的話跟姚廣誌說的一模一樣？
    都是借著凡瑜集團的名望將自己的產業做大做強。
    話說，凡瑜集團成立至今也就才半年而已，這麽快就成了醫藥界的參天大樹了？
    “看來你對凡瑜集團很忠誠嘛！”
    雖然被拒絕了，但秦凡心裏卻挺高興。
    有這麽牢靠的合作夥伴，凡瑜集團未來可期。
    “那肯定啊，要是丟了這個大客戶，我的飯碗可就砸了。”
    趙謙笑著說道。
    秦凡問道：“這碗飯似乎不太好吃吧？”
    趙謙問道：“這話從何說起？凡瑜集團采購量很大，給的價格也很高，我們的利潤還是很充足的。”
    秦凡追問道：“如果刨除給管理層的回扣呢，還能剩下多少？”
    趙謙臉色一僵，眼中閃過一抹驚慌。
    “秦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嗬嗬，凡瑜集團采購部經理拿回扣這事整個市場誰不知道，你以為瞞得過我？”
    “別人我不知道，反正我們金匱藥行從來沒給過對方回扣！”
    “你確定？”
    “千真萬確！”
    就在二人談話之際，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帶著幾個下屬走進金匱藥行。
    人未到，聲先至。
    男人大大咧咧喊道：“老趙，那筆款子怎麽還沒到賬，你小子是不是想賴賬？”
    趙謙趕緊打斷他：“白經理，稍後我就給你打款，小點聲，我這有客戶。”
    白勇冷哼：“少他媽跟我打哈哈，咱們早就說好的，我進你一次貨，你就給我五個點的回扣，這都一個多星期了，錢呢！”
    趙謙都快哭了。
    祖宗，吃回扣這種事怎麽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講出來？
    你不怕丟人我怕！
    秦凡盯著這個膀大腰圓的男人。
    不用問也知道，他就是凡瑜集團采購部經理。
    奇怪，當初任命管理層的時候，不記得有這號人。
    難道是後來者居上？
    “看什麽看！”
    見秦凡一直盯著自己，白勇怒道。
    秦凡沒理他，而是看向趙謙：“你不是說從來不送回扣嗎，那這是怎麽回事？”
    趙謙擦著額頭上的冷汗說道：“秦先生，你誤會了，這可不是回扣，而是……未結賬款，對對對，是賬款！”
    秦凡冷哼：“既然是賬款那為什麽不走對公賬戶，而是打進他的個人賬戶？”
    趙謙啞口無言，是啊，為什麽？
    “你他媽管得著嗎？你他媽算哪根蔥！”
    見秦凡竟敢管自己的閑事，白勇頓時怒了。
    秦凡聳肩：“你別管我是誰，但你必須知道你是誰，更要知道你在幹什麽。”
    趙謙趕緊說道：“秦先生，你真的誤會了，這真不是回扣。”
    白勇推了他一把：“老趙，你有病啊，你犯得著跟他廢話嗎？”
    白勇狠狠瞪著秦凡：“聽好了，老子是凡瑜集團采購部經理白勇，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吃回扣，你還別不服，有種你也吃啊，你有這個能耐嗎？”
    趙謙心裏拔涼拔涼的。
    完了完了，這下徹底完了。
    回扣這事各行各業普遍存在，可大家都心照不宣，沒人會把話挑明。
    因為有些事一旦挑明，那就沒了回旋的餘地。
    可白勇今天不僅挑明了，而且還在大庭廣眾之下講了出來，讓別的客戶聽見該作何感想？
    人家肯定會說，你們金匱藥行之所以能攀上凡瑜集團這棵大樹，原來是通過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啊？
    今後，金匱藥行的招牌可就徹底臭了。
    “收回扣還收得這麽理直氣壯，你也算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了。”
    秦凡淡淡說道。
    白勇絲毫不慌，冷笑道：“廢話，現在做生意哪有不收回扣呢，我不收回扣，供貨商心裏還不踏實呢！”
    秦凡冷道：“好個厚顏無恥的東西，你就不怕我去凡瑜集團舉報你？”
    白勇放聲大笑：“你覺得集團領導信我還是信你這個不知來頭的家夥？再說了，又不是沒人舉報過我，結果不全被領導壓下來了，我照樣足吃足喝！”
    秦凡問道：“你說的那個領導是誰？”
    白勇說道：“當然是……你問這個幹嘛？”
    秦凡說道：“我想知道到底誰這麽大膽子敢包庇你這個貪汙犯。”
    白勇笑道：“這你就別管了，那種大人物不是你能接觸得到的！對了，說了半天，你到底誰啊？”
    秦凡默然不語。
    趙謙趕緊說道：“這位秦先生是來采購藥材的。”
    白勇說道：“那你就隻能買殘次品了，實話告訴你，交易市場最上等的藥材都歸我們凡瑜集團了，別人一克都買不到！”
    秦凡輕哼：“你們凡瑜集團還挺霸道。”
    “廢話，誰讓我們集團是全市……哦不，是全省最大的醫藥集團呢！”
    白勇得意說道。
    “全省最大的醫藥集團就養出你這個寡廉鮮恥的貪汙犯？”
    秦凡寒聲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