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竹籃打水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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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音賀瑄掌中寵!
    晉王臉色卻有些不善,要不是剛才他及時開口支走了夫子,現在他還得苦哈哈地讀那些無聊的書,都是這個狗奴才,險些壞了他的好事。
    “哪裏來的混賬,本王說話輪得到你插嘴?”
    謝蘊仍舊含笑,並沒有因為晉王的凶神惡煞而退縮“奴才自知身份低微,正是因此才想博殿下一笑,如此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晉王一愣,雖然氣惱還在,卻到底是被捧得高興了“你個廢人還說什麽光宗耀祖……算了,本王不跟你計較,你說有地方比上林苑還好玩?什麽地方?”
    謝蘊看了看其他的皇子,麵露為難“那個地方得偷偷地去,人一多被發現了就不好玩了。”
    見她這麽神秘,晉王才真的來了興致,跟在太後身邊的這些年,他仗著寵愛無法無天,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別人不允許的事。
    他直接從窗戶裏爬了出去“你偷偷告訴我。”
    謝蘊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晉王滿臉困惑,這種時候他身上才多了幾分這個年紀該有的孩子氣“尚宮局?那裏真有好東西?”
    “奴才怎麽敢哄騙晉王殿下?隻是東西藏得很深,殿下幫奴才拖住宮正司,奴才才能將東西偷出來。”
    晉王頓時不滿“拖住宮正司?怎麽拖?本王要的東西誰敢不給?還用得著這麽麻煩?”
    “直接要有什麽意思?咱們偷偷拿出來不讓人發現才有趣,拖住那邊的法子奴才也想好了,您隻要……”
    她附身過去說了幾句話,晉王的臉色逐漸興奮起來“好好好,這個聽起來就好玩,走走走,現在就去!”
    謝蘊稍微鬆了口氣,她是臨時編的這個說辭,開口的時候心裏並沒有底,眼下見晉王真的答應了,她心口的大石才算落了地。
    她引著晉王往外走,因為有了希望,她腳步都輕快了幾分,可不等到擷芳殿門口,這份輕快就戛然而止了。
    德春捧著聖旨迎麵而來。
    她一拉晉王,躲在了石雕後頭。
    德春的聲音從正殿傳過來“皇上今日來了興致,要考校諸位殿下的功課,請各位移步禦書房聽考。“
    謝蘊心下一沉,殷稷一向對這些皇弟們沒有太多關注,連名字都記不住的人,怎麽會忽然想起來要考校他們的功課?
    這個王八蛋,一定是知道她來找了晉王,所以特意來斷她後路的。
    她氣得咬牙切齒,可現在卻不是生氣的時候,她得趕在晉王被找到之前帶他去宮正司。
    她抓著晉王的手,拉著他就往小路上鑽。
    晉王卻覺得自己被冒犯了,戳在地上不肯動“你個狗奴才,誰準你碰本王?鬆手!”
    謝蘊被他罵得心裏不快,卻隻能耐著性子哄騙“殿下不想看好玩意了嗎?被他們抓住我們就去不了了。”
    晉王當然還想看,可他更在意自己的身份,太後說過他才該是天底下最尊貴的人,現在卻被一個低賤的太監碰了。
    他越想越氣,聲音尖厲起來“本王想看就能看,誰能攔得住本王?你個狗奴才鬆手,髒死了,惡心!“
    謝蘊心口一刺,大腦瞬間空白,回神的時候,已經一把將晉王甩在了地上,冷厲的眼神嚇得對方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她有些懊惱自己失態,連忙蹲下身打算安撫晉王。
    可晉王卻已經被她嚇到了,明明剛才嚇唬自家兄弟時還囂張跋扈的,現在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來人啊,救命啊,這個狗奴才敢打我……”
    “我沒有,晉王你別喊……”
    謝蘊忙不迭地安撫,可已經晚了,德春尋聲找了過來,烏壓壓將他們圍了起來。
    瞧見德春那一身掌事太監的服飾,晉王立刻開始撒潑,以往在長信宮人麵前,這一招好用得很。
    “他欺負我,他欺負我……我要挖了他的眼睛,給我挖了他的眼睛!”
    德春歎了口氣,瞥了一眼毫無皇家儀態的晉王,卻並沒有理會,反而抬腳走到了謝蘊跟前“姑姑,您這是何必呢?皇上隻是要你低個頭,又不會真的為難你,一句話的事,何必招惹這樣的人?”
    謝蘊怒目而視,何必招惹?若是殷稷沒有那麽卑鄙,她又何必走這一步?
    德春尷尬的移開了目光,冷不丁小腿卻被踢了一腳,他垂眼看過去,這才瞧見是晉王。
    剛才和謝蘊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他被嚇得坐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現在人多了,他就又恢複了之前的囂張“你個狗奴才,蠢貨,廢物,本王讓你挖了他的眼睛,你沒聽見嗎?”
    德春彎腰拍了拍衣擺上的土,臉上仍舊帶笑“殿下說笑了,宮裏怎麽能動私刑呢?”
    “我說行就行,你挖不挖?你不挖他我就挖了你的!”
    德春臉色微微一僵,他在乾元宮裏向來不是個圓滑的人,蔡添喜遊刃有餘的人情世故,他學了這麽多年也還是沒學會,眼下麵對這麽一個無理取鬧偏又身份貴重的孩子,他似是有些無可奈何,沉默地看著晉王沒再開口。
    謝蘊對他多少也有幾分了解,雖然她氣這人幫著殷稷堵得她無路可走,可說到底對方也隻是個奴才,沒道理不聽主子的話。
    何況這件事是因她而起。
    她歎了口氣,正打算說點什麽糊弄晉王,讓他不要再胡鬧,一垂眼卻見剛才還囂張跋扈的孩子,竟然詭異的安靜了下來,然後一扭頭跑走了。
    她一愣,不自覺看了眼德春“你剛才做了什麽?”
    德春滿臉無辜“奴才能做什麽?不過是晉王殿下懂事,沒有為難罷了……”
    他說著,目光遠遠的看向晉王的背影,眼底極快地閃過了一絲陰冷,可等他再看向謝蘊的時候,臉上就隻剩了和往常一般無二的略有些木訥的笑。
    “姑姑,您還不肯去求皇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