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龍船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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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音賀瑄掌中寵!
    謝蘊沒想到謝淮安會如此大膽包天,連龍船都敢混上來。
    可不管對方多麽不要命,她現在都隻能尋個合適的機會好將他送出去。
    對方倒是比她冷靜,遠遠的就給她遞了個眼色,隨後才點頭哈腰地朝嗬斥他的禁軍走了過去“大人饒命,小人沒有鬼鬼祟祟,小人是太守大人的家奴,是被帶來抬獻禮的,剛才尿急就找地方解決了一下,沒想到再回來就找不到人了,勞煩問一句,太守在哪啊?”
    大約是他演得太像,禁軍沒再懷疑,隻是不耐煩地指了下地麵“太守早就下船了,你也趕緊下去,這船上都是貴人,衝撞了誰你都要沒命!”
    謝淮安仿佛被嚇到了,忙不迭應聲,轉身就朝謝蘊走了過來。
    “你往哪走呢?”禁軍又喊了一聲,“下船的路在那邊。”
    “是是是”謝淮安立刻調轉了方向,“小人不認路,您多包涵。”
    謝蘊立刻抓住機會“看你也不像是守禮的,船上不少女眷別被你衝撞了,跟我走吧,我剛好要下船。”
    謝淮安滿臉感激地彎腰道謝“謝謝姑娘,您真是活菩薩……”
    謝蘊仿佛懶得理會他一般,徑直抬腳往前走,等離禁軍遠了一些才壓低聲音開口“堂兄冒險上船,是為了什麽?”
    謝淮安仍舊彎著腰,畢恭畢敬地跟著她走,話卻十分清晰“有兩件事,一件是想要這艘船的圖紙,好確保安排上萬無一失;另一件是想提醒二姑娘小心,狗皇帝最近不知道做了什麽,朝廷裏鬧得厲害,說不定有人想對他下手。” 首發網址
    謝蘊目光一顫,殷稷最近的確是很忙,莫非是又在謀劃從世家手裏奪權?
    可他不是這麽急切的人啊,先前才利用科舉舞弊的案子將了世家們一軍,現在關係還沒能緩和就再次下手的話,很容易逼得對方狗急跳牆。
    “堂兄可還有更詳細些的消息?都是哪家異動?想要做什麽?龍船上是否有可疑之人?”
    謝淮安搖了搖頭“不清楚,但這龍船防範得並不嚴密,我都能混上來,旁人自然也能。”
    謝蘊聽得心跳了一下,可她做不了什麽,一句話不對付就會暴露謝淮安的存在,找個機會提醒鍾白提高警惕吧。
    “堂兄盡快下船吧,圖紙的事我來想辦法。”
    “有勞二姑娘了,圖紙不著急,二姑娘不妨先等一等,這場狗咬狗的戲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上演,到時候再下手能安全很多。”
    他說著語氣裏多了幾分幸災樂禍,“要是狗皇帝能在這場亂子裏遭點罪,也算是報應了,最好是缺條胳膊斷條……”
    “堂兄!”謝蘊忍不住低喝一聲,“慎言。”
    謝淮安閉了嘴,好一會兒才再次出聲,語氣卻十分複雜“沒想到這種時候二姑娘你還在維護那個狗皇帝,你要知道,內相他們已經出發了,開弓沒有回頭箭,如果您這時候改主意……”
    “我沒有改主意。”
    謝蘊開口,腦海裏突兀地閃過殷稷孤零零站在甲板上吹風的樣子,心口一澀,卻在下一瞬搖了搖頭強行驅散了那畫麵,主意已定,多想無益。
    她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冷凝下來,“堂兄,我很感激你願意為父親母親冒險,但我希望這是你最後一次逾越。”
    謝淮安知曉自己剛才的話激怒了她,連忙低頭認錯“是我言辭無狀,日後絕不會再犯,請二姑娘見諒。”
    謝蘊擺擺手“你去吧,若非必要,不要再出現在這裏。”
    “是。”
    謝淮安沿著階梯下了船,謝蘊卻在船上停下了腳步,謝淮安剛才的話固然不知分寸,可也是給她提了個醒,最近因為蕭懿夫人的事她的確對殷稷太上心了。
    趁這個機會,冷一冷吧。
    她遙遙看了眼議政廳,隨即轉身往旁處去了。
    “人怎麽還不來?剛才不是說很快回來嗎?”
    鍾白久等謝蘊不來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急得在門外直轉圈,蔡添喜原本想勸一句,可一想到自己連發生了什麽都不知道,嘴邊的話就咽了下去。
    算了,多說多錯,就當什麽都不知道吧。
    他扭開頭想當作看不見,冷不丁卻瞧見鍾白蛤蟆似的糊在了門上,那架勢仿佛是打算用體重將這扇門壓塌。
    蔡添喜再不能裝糊塗“鍾統領,你這樣不合適,快下來。”
    “我又不進去,我就看兩眼……你說這麽安靜,皇上幹什麽呢?”
    蔡添喜哪能知道?
    他隻知道再這麽由著鍾白,他怕是飯碗不保。
    “不管皇上在做什麽你這樣都不妥,你快下來。”
    他說著伸手去拉他,可他年老體衰,根本不是鍾白的對手,糾纏許久都沒能把人拽下來。
    正拉扯間,碎裂聲卻忽然從門內傳出來,兩人對視一眼臉色都變了,一時間誰都顧不上規矩體統,推開門就闖了進去。
    “皇上?!”
    殷稷靠在椅子上,除了臉色難看些竟然沒有什麽異常,聽見兩聲嘹亮的呼喊他還安撫了一句“喝茶沒端穩而已,不必慌亂。”
    鍾白張了張嘴,原本在門外的時候他還有一肚子話,這時候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他頭一回知道強顏歡笑這四個字如此糟糕。
    反倒是蔡添喜上前一步“皇上,到午睡的時辰了,您歇一歇吧。”
    可殷稷並沒有午睡的習慣,以前偶爾還會破例,最近卻是連晚上都很少睡了,何況是中午。
    但對方短暫的沉默過後,竟然答應了。
    兩人顧不得探尋其中的緣由,連忙上前想著攙扶一把,殷稷誰都沒用,自己扶著矮櫃一步步去了軟榻上。
    “半個時辰喊醒朕。”
    他的確是很累了,那就睡一覺吧,有什麽事都等醒了再說……
    他閉上了眼睛,可身體明明疲憊到了極致,卻就是沒有睡意,他能清楚的聽見鍾白和蔡添喜出了門,聽見他們被人喊走,聽見外頭的風聲和水流聲。
    每一絲動靜都被無限放大,擾得他不得安寧。
    罷了,隻是躺一躺應該也可以。
    他便仍舊閉著眼睛,動也不動,直到推門聲忽然響起。
    滿龍船的人,除了謝蘊沒有人會不經通傳就進來。
    殷稷心口一酸“你總算想起我來了。”
    他睜開眼睛,明明心裏發澀,眼睛卻還是本能地亮了亮,可映入他瞳孔的不是謝蘊那張含笑的臉,而是一把呼嘯著朝他刺來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