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我隻有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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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音賀瑄掌中寵!
    謝蘊有些坐立難安,很想下去看看那母子兩人到底是什麽情況,可又怕自己這個外人在,有些話他們反而不好開口。
    她思來想去拿不準主意,正為難間房門忽然被推開,殷稷大步走了進來。
    他臉色猙獰,進了門也不看人,發了瘋似的徑直去翻箱子,謝蘊嚇了一跳“怎麽了?你要找什麽?”
    “東西呢?她留下的東西呢?!”
    謝蘊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蕭懿夫人的“遺物”。
    “在這裏,我怕弄丟就都鎖在這個箱子裏了。”
    她拿了鑰匙將箱子打開,那雙做工奇差無比的小鞋子映入眼簾,殷稷一改之前的珍惜模樣,抓起來就朝窗邊走過去,推開窗戶的瞬間他將東西狠狠扔了出去。
    謝蘊吃了一驚,想攔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
    鞋子輕便,雖然被砸進了水麵,卻不過片刻就又浮了上來,遠遠地變成了兩個黑點。
    謝蘊看了看鞋子,又看了看殷稷,心裏的驚訝困惑消了下去,隻剩了一點遺憾,看來母子兩人談得並不好。
    她抬手輕輕順著殷稷的後心,語氣柔軟“好受些了嗎?”
    殷稷靠在牆上閉了下眼睛“我再也不想看見她了。”
    謝蘊不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也不好盲目勸慰,隻好摟住他的腰,一下一下拍打著他的後背。
    可越是這樣的安撫越讓人撐不住,殷稷沒多久便控製不住自己將她緊緊摟在了懷裏“謝蘊……”
    他低低喊了一聲,雖然隻有短短兩個字,卻仿佛藏著千萬般情緒,喊得謝蘊心口發顫。
    她輕輕應了一聲。
    殷稷便又喊了一聲,一聲接著一聲,仿佛這麽喊一喊,所有的難過就都沒了。
    謝蘊環住他的脖子,不厭其煩地答應著。
    明月高懸,水流平緩。
    許是氣氛太過靜謐,一炷香的功夫殷稷便平複了下來,謝蘊這才鬆開手,卻愕然發現殷稷胸前殷紅一片,傷口裂開了。
    “你快坐下,我去找太醫來看看。”
    她說著將殷稷摁坐在椅子上,轉身就要往外走,可手卻被人一把拉住。
    “怎麽了?”
    謝蘊略有些茫然地看了眼殷稷,卻見他正一眨不眨地看著先前找到龍船圖紙的箱子,他身上剛剛才緩和下來的情緒已經再次沉鬱下去,甚至比剛才還要讓人覺得壓抑。
    謝蘊心頭一跳,一個荒謬的念頭冒出來,殷稷該不會知道她拿到圖紙了吧?
    可他怎麽會知道呢?那圖紙……那圖紙難道是他特意藏在箱子底下的?
    謝蘊心跳一滯,下意識抓緊了衣袖,隱約覺得事實大約是如此,可殷稷為什麽要藏龍船的圖紙?
    他是猜到了自己要偷嗎?
    她心口發沉,不自覺開始盤算待會要如何應對殷稷的詢問。
    然而殷稷看了那箱子好一會兒,最後卻什麽都沒說,隻是把她再次抱進了懷裏,聲音發啞“謝蘊,我想要你。”
    謝蘊控製不住的一僵,他沒想到殷稷會在這時候說這種話,如果早知道,她寧願主動提起圖紙的事。
    那天晚上殷稷那短短的兩句話幾個字,是她終其一生都無法擺脫的夢魘,連回憶一次都要讓她難堪的無地自容。
    “殷稷,你累了……”
    “我想要你。”
    殷稷抬眼看過來,裏麵卻意外地沒有情欲,有的隻是遮都遮不住的不安和渴求。
    謝蘊指尖發涼,她花了很久才克製住自己的情緒,抬手捧住了男人的臉,啞聲道“殷稷,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誰求歡?”
    殷稷一愣,仿佛是被問住了。
    謝蘊掰開他的手,心口一片空茫。
    她其實已經不知道殷稷對蕭寶寶到底是什麽感情了,興許並不是自己以為的情愛,但也無關緊要了,當那天“寶寶”兩個字從殷稷嘴裏說出來的時候,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可能了。
    “皇上休息吧,奴婢今天去外頭睡。”
    她轉身就往外走,後背卻驟然被一個熱燙的懷抱擁住,殷稷緊緊抱住她,聲音急切“我知道,我知道是你。”
    謝蘊垂下眼睛,心裏毫無波瀾,現在知道有什麽用呢?
    殷稷似是猜出了她心中所想,更緊地抱住了她“那天晚上我也知道是你。”
    謝蘊一僵,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說什麽?”
    “我說,”殷稷深吸一口氣,“那天晚上我知道是你,我是惱你不讓我碰才故意說了蕭寶寶的名字來氣你,我沒有認錯人。”
    有那麽一瞬間謝蘊覺得自己被雷劈中了,她不敢置信地看著殷稷“你說來氣我的?你拿這種事來氣我?”
    殷稷的懷抱忽然間就變得難以忍受起來,她控製不住地掙紮起來,想要離他遠一些,再遠一些。
    那些紮在她心口,讓她鮮血淋漓的刀子,隻是殷稷的一時意氣?
    這算什麽?她算什麽?
    荒謬,太荒謬了!
    “放開我!”
    殷稷不敢聽,他很清楚這種時候一旦放手,他們就再也沒有以後了。
    “是我的錯,是我不對,可是謝蘊,我沒有認錯你,從來都沒有。”
    有什麽用?!
    你憑什麽覺得這麽解釋我就可以放棄?!
    我已經很努力的不去想那些過往,想讓自己忘了,想要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最後這些日子了,為什麽非要提起來?為什麽非要再給我一刀?!
    “你放手!”
    殷稷仍舊不肯聽,謝蘊情急之下狠狠推了他一把,觸手卻是一片濕潤,她動作陡然僵住,被殷稷胸前的傷殷紅刺得扭開了頭。
    殷稷卻仿佛不知疼痛,再次纏了上來“謝蘊,以前的事我無話可說,但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我沒有嫌棄過你,從來都沒有。”
    謝蘊不想給他任何回應,她隻覺得眼前的一切仿佛一場荒唐至極的夢,荒唐到她都覺得自己可悲。
    她踉蹌一步坐在了椅子上,半張臉都埋在了掌心裏“要麽你出去,要麽我出去,皇上自己選。”
    殷稷僵了一下,他不想在這種時候離開,可堅持留下隻讓謝蘊更難堪,所以猶豫過後他還是往外走了,到了門口他才頓住腳步“謝蘊,當初我許過你的事,我沒忘,有在守。”
    許諾?
    謝蘊有些恍惚,許久之後才想起來六年前他們定下婚事的時候,殷稷是寫過一封信給她的。
    他在信裏寫,一生一世一雙人。
    謝蘊笑出來,卻是又苦又澀“這種時候你還要騙我?你隻在安康那裏就呆了足有七天……”
    “我沒動她。”
    殷稷快步折返回來“我隻是在替竇兢照料她,什麽都沒做,你可以寫信去問她。”
    謝蘊目光微顫,嘴唇幾次開合卻沒能說出話來。
    殷稷卻仍舊看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一字一頓道“我誰都沒有碰,我隻有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