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那傷原來是謝家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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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音賀瑄掌中寵!
    殷稷仿佛沒聽清楚這句話,戳在原地僵了好一會兒才轉過身來,他搖著頭看向謝蘊“有些話不可以亂說的,謝蘊,收回去。”
    謝蘊緊緊抓住被子“這場刺殺的確是我一心……”
    “我讓你不要亂說!”殷稷厲喝一聲,“你知不知道這場刺殺有多凶殘?你知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你知不知道……”
    那個刺客想殺我?
    所有人都可以是幕後黑手,隻有你不可以,隻有你不可以!
    “殷稷,我……”
    “好了,”殷稷猛地一抬手“我知道我最近冷落了你,把你牽扯進這樣的混亂裏讓你受驚也是我不對,但這種話不可以亂說,謝蘊,不要胡鬧……”
    他語氣裏甚至帶上了明顯的哀求,聽得謝蘊眼眶又酸又澀,這場利用對殷稷而言,似乎比她想象的還要殘忍。
    可她不得不說出來,比起被薛京拆穿,她寧肯自己親口告訴殷稷。
    她仰起頭,語氣悲涼“對不起,我沒有辦法……”
    “我讓你別胡說,你聽不懂嗎!” 首發網址
    殷稷低吼一聲,明明他是發脾氣的那個人,可話音落下倉皇轉身的人也是他“我,我剛才耳鳴了,什麽都沒有聽見,薛京找我有事,我要出去了……”
    他逃似地往外走,他不想知道謝蘊和這件事有沒有關係,也不想知道謝蘊為什麽說那種話,他隻想當做剛才這一切都沒發生過。
    他抬手摁住越來越疼的心口,速度越來越快,腳步也越來越淩亂,他隻是做了一個噩夢,離開這間屋子重新進來就會不一樣的,一定是這樣的……
    他猛地推開門,眼看著就要走出去,眼看著就可以將謝蘊那殘忍的讓人窒息的話拋在腦後——
    “滇南駐軍無詔不得擅離。”
    謝蘊緩緩開口,一字一句那麽清晰,清晰得不容人聽錯。
    殷稷腳步一滯,他明明想離開這裏的,明明不想聽的,可身體卻不停使喚,就那麽僵在了原地。
    謝蘊的聲音越發清楚“可我父母已經撐不住了,我沒有辦法,隻有以聖駕遇刺調離,為他們掙得一線生機。”
    那句話,每個字都宛如重錘,一下一下砸在殷稷心口,疼得他氣都喘不上來,眼前一陣陣眩暈。
    為什麽,謝蘊,為什麽?
    我都給你機會說謊了,為什麽還要說實話?
    為什麽連騙我一次都不願意?
    為什麽要明明白白地告訴我,在你眼裏我什麽都不是,為了謝家,你隨時可以舍棄我,哪怕是拿我的命來為謝家鋪路都在所不惜……
    六年前是,六年後也是……
    謝蘊,我沒有要求很多的,我沒有要求你心裏眼裏隻有我一個人的,我隻是想讓你留在我身邊而已,這都很過分嗎?
    我不是在白白要求你,我有拚盡全力為謝家翻案的,為什麽連這個機會都不給我……
    你對我,當真是半分憐憫都不肯施舍嗎……
    舊傷發作的越發劇烈,他卻仿佛習慣了這樣的痛楚,身體麻木的沒有任何反應。
    薛京卻親眼看見了他的搖搖欲墜,連忙扶了他一把“皇上,沒事吧?”
    殷稷撐著他的胳膊才勉強站穩身體,卻是遲遲沒能開口,久到外頭再次響起腳步聲,仿佛又有人過來了他才強自回神,推開薛京站穩身體。
    “朕沒事,下去吧。”
    薛京不大放心,可不敢多言,隻得躬身退下,可不等轉身殷稷的聲音就再次傳過來“記住,你今天什麽都沒有聽到。”
    薛京頓時愣住,他自然知道謝蘊的話傳出去會有什麽後果。
    這場混亂死了那麽多人,有世家有宗親,所有人都想要抓到罪魁禍首,一旦知道謝蘊就是,他們絕對不會放過她。
    可他沒想到殷稷這種時候竟然還要保她。
    想起剛才那麽凶險的刺殺,若是殷稷動作慢一分,若是他晚去一步,殷稷此刻已經沒命了,那麽強烈的殺意他不信皇帝沒有察覺到,明知對方想要他的命,還要保她嗎?
    他心裏五味雜陳,卻什麽都不敢問,隻能再次應了一聲。
    房門被帶上,房間裏隻剩了兩個人,和一盞茶前的情形一模一樣,氣氛卻徹底變了。
    殷稷卻沒有繼續追問謝蘊,他隻是站在門口出了很久的神,他想了很多他們的往事,想起那天梅林的初見;想起大雪天她來家學探望;想起那天議政廳的親吻;想起每一個他們相擁而眠的夜晚;最後畫麵卻定格在了大雨天的破廟裏,那把鋒利的匕首上。
    終究是錯付了……
    他扶著門板慢慢轉身,可悲的是,明明是第二次經曆這種情形,他卻仍舊如同第一次那般,仿佛做錯事的是他自己,連質問的底氣都沒有。
    他甚至都沒能問出一句為什麽。
    很久很久之後,他才啞聲開口“謝蘊,你說句實話,我在你心裏,到底算什麽?”
    謝蘊的掌心被指甲一點點刺破,事到如今她知道自己要說的話很可笑,可她還是要說“我始終,都將你視作未婚夫婿。”
    殷稷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捂著胸口大笑起來,隻是笑著笑著眼眶就紅了“未婚夫婿……”
    他手指用力到幾乎要將胸前那厚厚的痂摳破,聲音撕裂“若當真是未婚夫婿,你怎麽會六年前殺我一次,六年後又殺我一次?謝蘊,我連你一句實話都不配嗎?”
    謝蘊從未見過他這幅樣子,心疼得心髒直抖,卻被那句話說得愣住“什麽殺你,什麽六年前一次,六年後一次……殷稷,你在說什麽,我沒有……”
    “沒有……”殷稷慢慢撕開衣襟,“那這是什麽?”
    謝蘊看著那猙獰的傷口回不過神來,當初她追問過殷稷很多次這傷是怎麽來的,可每次提起殷稷都是臉色大變,久而久之她就不敢問了。
    “這傷到底是……”
    “你一直問我這傷怎麽來的,今天我就告訴你,”他重重一拳錘在自己心口,“這傷,是你謝家給我的,就在六年前驅逐我的那天,就在齊王去謝家下定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