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話語，讓秦弈的呼吸不由一窒。
他萬萬沒想到，如夢姐的父親在今天找上自己，竟是為了聊這個話題。
盡管內心很是慌亂，但好在他反應足夠迅速，臉上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情緒變化。
“嗯，我跟如夢姐是單純的姐弟關係。”
秦弈回答的同時，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心虛，硬著頭皮和趙光義的目光對視。
“是嗎？”
趙光勇微微眯起眼睛，似是想要從秦弈的身上找到任何一點可疑的細微變化。
“叔，我隻是一個高中生，如夢姐隻是拿我當弟弟看待。”
“就算我喜歡如夢姐，可我們間畢竟有年齡上的代溝。”
“您想想看，有哪個女性會喜歡上比自己小那麽多歲的男生啊？”
“圖什麽呢？”
聽到秦弈的這番話，趙光勇似乎終於找到了什麽端倪，忍不住輕哼了一聲道：
“所以，你是對如夢有意思？”
麵對這個問題，秦弈沉默了，並刻意回避開了趙光勇的視線。
方才強忍著的心虛在這一刻終於得以“合理”釋放。
“如夢從小就長得漂亮。”
“性格也善良。”
“還細心會照顧人。”
“而且不管做什麽事都很有天賦。”
“像你這種青春期的小男生，對她有點想法也是正常。”
趙光勇說這番話的時候帶著幾分自豪。
接著他頓了頓，看向秦弈的目光變得嚴肅：
“你也別怪叔說話難聽。”
“叔雖然了解你們這種小男生的想法，但並不代表叔能接受。”
“我不管如夢對你有多好，總之你最好是早點把那點小心思掐掉。”
“就算你現在和如夢住在一起，也得保持適當的距離，不許對她有任何的非分舉動！”
“我會時刻盯著你！”
“叔就這麽個寶貝女兒！”
“但凡讓我知道你和如夢有任何越線的舉動，到時候你也別怪叔發脾氣！”
“明白嗎？”
說到最後，趙光勇的話語已是不自覺帶上了幾分警告的口吻。
“我知道了叔。”
秦弈微微低著頭，滿臉透著心虛。
趙光勇自然是注意到了這點，但並未多想，隻當是秦弈被自己發現了小心思的正常反應。
“如夢把你視作弟弟照顧，所以我也不介意把你當我的孩子看待。”
“上次在公交車站的事，我也能看得出來你本性不錯，隻是生錯了家庭。”
“所以剛才那些話，你也別覺得叔是在針對你。”
“等你將來哪天當了父親，有了孩子之後，你就能理解叔現在的心情。”
“我也知道，如夢很重視你。”
“重視得讓我這個做父親的都有些嫉妒。”
“但是我當年做了很對不起如夢和她母親的錯事，所以沒辦法陪在如夢的身邊。”
“叔現在把你當自己的孩子，但叔對你也沒別的要求，也不需要你將來報恩。”
“將來要是叔不在了，你就代替叔好好照顧如夢，不要讓她受欺負。”
“但你也絕對不許對她有非分之想！”
趙光勇說到最後，不忘又“警告”一番。
嚴肅的語氣中夾雜著幾分落寞。
秦弈甚至從中聽出了一點哀求的感覺。
敏銳感覺到了其中的端倪，忍不住問道：
“叔……你是不是身體出了什麽問題？”
“我身體很健康。”
趙光勇坐直了身體，麵色平靜道：
“隻是人一上了年紀就容易多想。”
“而且做父母的總會心裏記掛著孩子的未來。”
“有句話是怎麽說來著……”
“愛是常覺得虧欠。”
“叔這些年虧欠如夢太多太多。”
“如夢又不愛要叔的錢，也不要叔陪在她的身邊。”
“叔還能怎麽辦？隻能盡量給如夢的將來鋪平道路。”
“這樣就算將來叔真的出了什麽意外，在九泉下也能安心。”
說到這裏，趙光勇不自覺歎了口氣。
秦弈能從他的目光中讀出哀傷和後悔的情緒，但此刻不知該說些什麽。
盡管趙光勇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但他最起碼是愛自己女兒的，且心裏始終記掛著。
想到這裏……
秦弈心裏忽然有種用語言無法形容的複雜滋味。
他非但不懂被父母愛著是什麽感覺，反而是被所謂的父母弄得遍體鱗傷。
不論是當初的養父母也好，還是生父母也罷……
都從未給予過他一丁點所謂的愛。
“往前看。”
忽然，趙光勇輕輕把手放在了秦弈的肩膀上，將秦弈的思緒拽回現實。
他仿佛看出了秦弈心裏的想法，開口道：
“不要讓那個家庭的經曆影響你。”
“這個世界總會有人愛你。”
“叔剛才也說了，不介意把你當做叔自己的孩子。”
“將來如果有什麽需要，都盡管和叔說，不用跟叔太客氣。”
這番話，讓秦弈的心頭升起了幾分暖意。
盡管他心裏清楚，這些多半隻是趙光勇在口頭上的安慰。
但也足夠了……
“叔……謝謝你。”
秦弈深吸口氣說道。
“都說了不用跟叔客氣。”
趙光勇擺了擺手。
他隱約能從秦弈的眼神中，讀出秦弈此刻的想法。
心裏不由輕輕歎了口氣。
過去十幾年裏，他曾認為世界上不會有比自己更加不負責任的父親。
直到秦家的事情傳進他的耳朵，讓他狠狠漲了一波見識。
“好了，先不講這個了，談談正經事吧。”
趙光勇不願車裏繼續沉浸在這樣哀愁的氛圍裏，開始轉移起了話題。
“啊？”
秦弈懵了一下，他原以為趙光勇找自己上車來，就是為了專門談關於如夢姐的事。
“聽說你搞了個視頻賬號，為的是報複秦家？”
“對……”
“雖然我不太清楚你是在打算什麽時候開始正式實施計劃，但我個人覺得，如果你要報複的話，現在是最合適的時機。”
趙光勇說著，從副駕駛座椅的收納袋中取出了一疊文件：
“秦家最近發生的事，我想你應該都知道了個七七八八。”
“那些東西隻要你擺出來，憑你現在的視頻賬號熱度，我再幫你推波助瀾一下，足以讓秦家的生意陷入巨大的輿論漩渦。”
“到那時，你對秦家的報複目的也就能順利達成。”
“但我要告訴你一件事，這些年來導致你悲慘人生的不止是秦家，還有一個毒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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