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從食堂的大窗照射進來，給我一種活著的感覺。不對，現在哪有那種好天氣。人類社會的陽光都那麽陰暗，何況魔都。 所以也隻是在座位上空虛地看著那不存在的幻想罷了。
    “嗝~”日常打個飽嗝，最近大魚大肉的好膩啊。看著麵前一大堆空盤子，真不敢相信這是我現在的胃口。雖然進食是娛樂，但人的胃真的能裝下這麽多嗎？
    講個故事唄？比如倉頡造字沒靈感去找吃的結果遇到了吃成胖墩的你。問你究竟在哪可以吃的這麽滋潤之類的。）
    “嗯，非常好的寓言故事。奴，來收拾。”整個人靠在座位上，這舒服的感覺。糟糕，早飯之後又想睡覺了。眯一會兒眯一會兒。
    “………艾蓮大人，這可不行。”奴看著這位懶散的神祖甚至有點小無奈。邊用魔力把盤子放到水池裏一邊想：這哪是魔族的神祖，簡直比懶散少女還要懶散。
    “嗯？”稍微眯起眼睛，露出一抹笑容。心想這樣會不會很帥的樣子。
    “下巴的贅肉都露出來了哦？”
    “啊？”猛地坐起來，用洗好的盤子映出我的臉。這不好好的嗎？哪有那麽胖？
    “要是還這樣的話，真的會那樣的哦艾蓮大人。也可能是我年老嘮叨，但在外人貴為黑騎士身份的你，也需要注意些禮節啊。”一邊洗盤子，奴說道。什麽嘛，結果還是為了我而在操心。我現在的情況可以說是好到不行，真的像菲克莉斯說的那樣。會有誰問我究竟在哪能過得這麽滋潤吧。
    “奴，你說等戰爭結束後我再這樣你還會說我嗎？”打了個響但也不算太響的指，食堂的門打開了。我雇的女傭之一送來了飯後甜點，蛋糕。這位女傭，是我曾經救過的那位斷臂少女。可能是才來魔堡，所以做什麽都過於拘謹了。
    “如果是我們的勝利的話，當然。因為您到時必定是最有威望的大人。更要注意禮節。現在處於戰亂的時代，才沒那麽多國外的人來拜訪您吧。以後可有得您忙哦。”
    “大概吧。”叫她先下去。雇女傭的原因還是想讓奴輕鬆點。不然整座魔堡都是他每天在認真打掃，每天早上還要照顧我的胃口。這些辛苦我都看在眼裏。
    “最近，黑騎城人口劇增呢。我覺得有必要開闊您的領地了。”奴洗完了盤子，來到我身旁說道。
    “嗯？最近沒打仗吧？哪來那麽多的人口？”我的黑騎城一般都是收被我殺掉的人類們，恐怕也隻有我和阿桑這種能力的才能有效複活那些被魔力殺死的人們。還有誰啊？
    “報告大人，根據消息來看。是黑鬼小姐將它們帶來這裏。”
    “哦？小加？”這使我有些震驚，她竟然還有這種能力嗎？是我這個做朋友的失責。但我身邊所有人的成長，也是不可能全知道的。
    “我會想辦法的，開闊領土這件事還得先上報魔王才行。”
    “流程罷了。魔王是不可能不會同意您的請求的大人。”奴這句話說得有些直白，卻是事實。再想想加德納，她到底……在幹什麽？
    ………
    “請用，西莎拉小姐，格斯特先生。這次的茶是正常的。”客廳裏，音果正常地招待了一次他們。都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
    “難道你給我喝過不正常的茶嗎？”格斯特問道，但他哪知道剛才發生的事。
    “別理他，剛才我們不知不覺中暈倒被拖入結界，唯獨他沒有事，所以那個房間就是最可疑的。那是個什麽房間？”抿了口茶，西莎拉問。
    “是我，奶奶的房間。一開始，佛珠也是在那裏被供奉著。可是奶奶死後佛珠消失了。她的房間我也再沒去過。”
    “那原諒我們的失禮，現在就要去調查一下你那位生前偉大的先人。”西莎拉起身，音果說：“請便。”
    如果光看外表，真的是太寒酸了。都不知道該怎麽下手。如果期望牆上會有什麽機關打開什麽暗門的話……也有些不切實際吧。
    “床底下沒東西。”格斯特調查了唯一能調查的床底，然後調查順利陷入瓶頸。
    “不至於，把床移開看看。”
    “好。”按西莎拉說的，把床移開。在下麵發現許多灰塵。奇怪的是這些灰塵擺列地十分整齊，堆在一起就像是……一個十分巨大的建築。
    “能和這所公寓對上嗎音果？”西莎拉蹲下看了看，這句話好像都不用問。外表比公寓要寬些。像是某個公共場所而不是個人居住的地方。
    “這，該不會是學校吧？我還記得這最大的空，不就是校長室嗎？然後一旁是通向天台的路，我特意記來著。”格斯特用手指一滑，確實到了平麵圖最上。
    “奶奶，這是想說什麽？”音果不明白，隻是用灰把學校的平麵圖畫出來而已。
    “或許，應該再去學校看看。既然是現在看到了，音果。你好好在家裏待著。去了隻會礙事。”
    “嗯，好。你們要小心啊。”
    “走吧。”兩人跑了出去了音果留在奶奶的房間。現在感覺就算是家裏都不安全，隻有這是唯一能給自己安心的地方。坐在床上，看那幅學校的平麵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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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犯下的罪過是無法彌補的，而未實施的罪行，需要去阻止。
    ………
    學校出了這麽大的事，應該會有警察來才是，曾經死一兩個人都是。而這次規模如此毀滅性的屠殺，學校大門口清淨的跟鬼城一樣。破碎的窗口上幹涸的血還清晰可見，還是說試圖靠近這裏的人。都被拖入了結界嗎？
    “我們現在在結界裏嗎？”格斯特不安地問。
    “沒有，但進了教學樓就不知道了。”可事到如今隻能硬著頭皮上了。敵人在暗處，我們在明處。想搞點什麽小動作都行不通，更何況連怎麽搞都不清楚。
    “能跳上去嗎？我可帶不動你。”指著二樓破碎的窗子，西莎拉已經用長鞭纏上去了。
    “不從一樓進嗎？分頭行動很危險啊。”
    “偶爾也要用下反向思維，萬一一樓有埋伏呢。我先走了，在會麵前時刻保持聯係。”輕鬆地躍到二樓，可除了滿地的鮮血外沒有看到屍體。很明顯又被挪走了。目前最大的嫌疑就是天台。
    “你快上來，等你。”看到格斯特進了一樓，用魔力開始通訊。
    “奇怪，怎麽這麽大味？我不記得一樓……”突然沒了聲音。
    “沒事吧？怎麽了？”專注於耳朵，一隻手捂了上去，懷疑是不是自己聽差了。
    “好多血，樓梯上……好多的血。”格斯特的聲音帶著慌亂。
    “樓梯？上來的樓梯麽？你別動，我去看看。”掛斷了通訊，想著直接在一樓就見麵了。可當她自己看到那副場景也被嚇了一跳。那血可以說是把樓梯全染上了，幾乎要凝固上。而且就像有生命一樣，不斷蠕動著。
    “格斯特，你在哪？”喊了一嗓子，沒有回應。直接跳過血樓梯，繼續喊。
    沒有回應，周圍一點魔力波動沒有，這不可能是在結界裏啊？難不成就短短不到幾秒的時間他就被幹掉了？
    “喂！你在這……”在一旁大開的教室裏找到了他。但看著麵前的慘狀，就連西莎拉都吐了一地。
    陰暗的教室裏，血濺了一地。惡臭撲鼻而來。屍骨堆積成山，而那片美麗到作嘔的罪孽逐漸積累。什麽食人邪祟，什麽靈異殺人。不過是一群渴望救贖之人的集合罷了。
    “救救我們……”這是隻有他們二人能聽見的來自亡者的呼救聲。靈魂們在悲鳴，其中的線索，將體現在那張平麵圖上。
    留在房間的音果突然發現了有的教室或者什麽房間的空格的灰塵顏色要比其餘顏色稍淡一些。再看看格斯特從校長室畫到天台上的線。
    “不會吧。”憑借著長時間調查靈異事件的經驗，即便再不可能的嚐試也要去嚐試的道理。音果把所有那種淡顏色的房間按照最近樓梯畫到天台的順序連好。看到了一棵盛開的樹。這可不能算是巧合吧？不能再逃避，否則會害死更多的人。鼓起勇氣，音果跑出了這個房間。
    “我們被困在了樹裏，救救我們……救救我們。”靈魂們說了一大堆，總結下來就是這個意思。
    “我想想。不可能沒有道理。如果把血樓梯比作根須，那麽這些屍體就是養料。最終盛開的地方，就是在天台。”聽上去很簡單的推理，要是真的那可就真是要命了。
    “如果是那樣的話，在這裏，會被當成養分吸收的。此地不宜久留，格斯特，趕緊去天台吧。”
    “嗯。”可就在格斯特走出教室，才發覺西莎拉壓根就沒跟上來。回頭看去，發現她被屍體伸出的手臂抓住四肢不能動彈。
    “放開她！”召喚長槍就要殺進去，西莎拉一嗓子吼了回去。
    “幹什麽？”
    “你再進來的話……就出不去了。”西莎拉強忍著惡心和不適，說道。
    “你說什麽？”
    “趕緊去天台，不然我們都要栽在這。快走啊！”努力喊道，胃裏已經什麽都吐不出來了。而意識到格斯特不會進來的這個教室，猛地關上了門。
    “………媽的。”看向樓梯口，血樓梯上的血已經成了長條的固體，顏色也越來越鮮豔。其蠕動的樣子，就像是在給什麽東西輸送養分一般。
    “看我不把你弄地稀巴爛！”一槍戳爛，紅色的液體瞬間爆開。接著整座教學樓劇烈晃動起來，雖然很快便恢複平靜。但絕對不能讓它如願以償，其他樓梯口一定也是這樣。全部，破壞掉吧。
    “快到了！快到了！”一路猛跑，明明沒什麽東西追自己，現在爆發的速度絕對是有史以來最快的一次。快跑！快跑！自己會有用的。就在剛才跑出自己的房子就有一股奇妙的安心感。想從死亡中索取的自己，體驗到了它的恐懼。
    “請留步，少女。你真覺得憑你自己就能幫到他們什麽嗎？”麵前出現一個人影，音果停下步子。不管是誰，終於看到人自己心裏就有了慰藉。就算一會兒，會要了自己的命。
    “你是誰？”大膽發問，而那人影逐漸清晰。是有著人類雙腿的，魔將們的大姐頭。噬魔。當然在音果眼裏，至少她是個人類的模樣。
    “我是來勸你，跟我去一個地方的。你的家族和那棵古樹有關，我才找到了你。”噬魔一點點靠近，音果才發現噬魔的左眼紅得嚇人。
    “別……別過來！”而當那份慰藉的安心感被打破後，隻剩下恐懼在身體中爆發出來。
    “我可不想再繼續欠你們家族什麽了。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它們可都想著找你索命。如今你沒了邪祟的加護，這樣跑動不就等於是送死嗎？”噬魔抓住了音果，而音果倒在了地上，除了哭泣外什麽也做不到。
    “我帶你去了解你家族的全部，你難道不想知道你奶奶究竟是怎麽死的了麽？”噬魔這句話讓音果清醒過來。她回過頭，哭聲著問：“那……格斯特他們呢？”
    “死歸死了。”這是一句無情的話，但自己真的有反駁的餘地嗎？
    “對不起……”被帶著進入了奇怪的霧中。在消失的前一瞬，她說道：“堆積的屍骨如樹海般茂盛。充滿罪孽，卻又精彩的人們。如美麗一般，一把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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