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五百九十七章 局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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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雲柳如心永恒之門!
    轟!
    名為殿的永恒,一朝覺醒,整個虛妄都一陣晃蕩。
    隨之,便是一陣無形的狂風,在刹那間,席卷黑暗。
    風拂過,還在宇外鏖戰的自在天和蒼天,下意識罷手。
    風拂過,女荒神和裁決專屬的戰場,則漸漸散盡了轟鳴。
    風拂過,月神斬向魔祖的劍,也映著永恒的光,定在了半空。
    “局。”
    寥寥一字,乃是六尊大神異口同聲。
    也是寥寥一字,似有數之不盡的回音。
    永恒的一瞬,炎宇宙的三尊荒帝、風宇宙的兩位至高神、以及黑暗深處和歲月盡頭那些在位上蒼或曾為天道的強大生靈,都露了茫然之色,茫然的看縹緲,看那無盡的虛妄。
    “殿。”
    “趙雲。”
    “虛妄河。”
    “人道統帥。”
    此起彼伏的喃語,宛似魔咒,響徹在黑暗的各個角落。
    也是伴著喃語,包括月神在內,所有修至一定級別的神,都垂下了眸,怔怔的看己身,所謂血與骨,皆已在這一兩瞬間,變的虛幻如夢,仿佛從始至終,他們都是不存在的。
    自我輪回,他們都在趙雲的自我輪回中。
    局,這是一個局,連做局者,都是局中人。
    。
    唔!
    無形的風散去,喃語的眾神,皆一聲悶哼。
    他們虛幻如夢的軀體,又一次變的有血有肉。
    倒是方才之事,無一人記得,亦或,那幾個瞬間的記憶,被一股可怕的力量,強行抹除了,一切,都好似沒發生過似的。
    。
    “真要不死不休?”這番話,蒼天已是嚎了無數遍。
    “以汝血,祭吾道。”自在天一語枯寂,如上蒼宣判。
    她與蒼天本無仇,偏偏那廝動她仙宗的後輩,天道一擊,是何等毀滅滅地的攻伐,若非那日葬神鼎和戮天女王拚死相救,趙雲怕是在許多年前,便已成塵埃,葬在曆史長河。
    “你是逼老夫的。”
    蒼天怒嚎,麵色猙獰,猩紅的雙目,更是有烈焰噴射。
    話落,便見他化成了一頭粗壯如山的龍,通體漆黑如墨,且一片片龍鱗,皆有神紋流轉,席卷的煞氣,淹了一片片黑暗。
    “終於肯化出本體了?”
    自在天冷哼,手中的神劍,銘刻出了一道道永恒的烙印。
    她的道,在極盡蛻變,在永恒路上,涅槃出了不滅的光輝。
    殺!
    “必斬你。”
    戰至如此境地,兩人已無甚廢話,皆祭了最強攻伐。
    這,是延續融宇紀元的那一戰,既分高下,也定生死。
    。
    “饒命。”
    曾經的天,曾經無上的存在,也有心境崩潰的時候。
    如裁決,此刻就卑微至極,就像一個凡人,乞求上蒼。
    乞求之餘,那是無窮無盡的悔恨,悔不該上太上的賊船,自斬不說,還未討到半分造化,更是落得而今如此淒慘的境地。
    滅!
    女荒神跨天而至,一道劍光橫貫虛妄,斬下了其頭顱。
    沒了首級,也不妨礙裁決開遁,而他那碗口大的脖頸處,則又生出一顆新的的頭顱,不變的是他之麵孔,亦如惡鬼那般,猙獰可怖,但他那猩紅的神眸中,更多的卻是恐懼。
    他是抗揍,但女荒神,底蘊更強大。
    見她輕拂衣袖,便是數萬道永恒法則。
    血光,隨之乍現,裁決當場被拆的七零八落。
    他的根基,徹底毀了,唯剩不甘也悲愴的嘶嚎。
    。
    “魔本不存在,是芸芸眾生造就了吾。”
    同樣是黑暗,同是虛妄做戰場,魔祖亦嚎的近乎癲狂。
    且先不論立場,他的話是不假的,天魔出自眾生之邪念、惡念、殺念直至反噬天道,才有萬古前那場禍亂世間的浩劫。
    轟!
    月神提劍而來,璀璨的輪回海,演滿了永恒的異象。
    她還是那般戲服,衣袂飄搖,沐在月光下,如夢似幻。
    因與果。
    她與魔祖。
    剪不斷理還亂。
    天道輪回,是魔之墳墓,亦是她之命數。
    無盡歲月了,延續萬古的劫,也該了卻了。
    殺!
    許是因果使然,魔祖知月神心境,便未再逃遁。
    宿命的一戰,在黑暗的深處,真真正正拉開帷幕。
    。
    “老官兒,吾總覺忘記了什麽。”
    “腦子有坑,就多吃些特產補補。”
    漸行漸遠的風宇宙,時而響起竊竊私語聲。
    自是上蒼混宇和原始,在逃亡的路上嘮家常。
    逗樂歸逗樂,兩人的眸不知從哪日起,變的深邃不少。
    沒心沒肺的是芸芸眾生,神魔戰後,一個個都冒出了頭,紮堆兒吹噓的、入禁區探寶的、滿星空找親友的,一抓一大把。
    最敬業的,當屬那幫頂天級大神。
    六尊天道去其四,總有人想搏一搏。
    。
    虛妄河還在,如一抹奇異的星沙,點綴在黑暗。
    它還是那般滄桑,那般古老,那般的神秘也詭異。
    水中有火,那是氣運燃出的永恒烈焰,包裹著葉辰。
    他如太倉一粟,在駭浪中沉浮,隨波濤,無休止的漂流。
    這一飄,不知多少歲月,沒有時間的概念,便也不知多少年。
    直至一撮光,在黑暗中閃爍,他才擱淺。
    哦不對,不是光,是一個殘破枯敗的宇宙。
    而他,就被虛妄的河水,衝上了染血的陸地。
    身為他的好基友,神朝之主就沒這般好運氣了。
    他還在河中,亦如一葉浮萍,在虛妄中無力漂流。
    永恒祝福還在,如一件不朽不滅的戰衣,默默守護。
    “殿。”
    他在昏睡,並無神智,耳畔卻有似隱若現的呼喚。
    真正覺醒了,可這條虛妄的河,卻又成另一道枷鎖。
    “汝,困不住吾。”
    縹緲的話語,傳自他靈魂的最深處。
    人道最強的意誌,是虛妄無法撲滅的。
    他終是變了,他之體魄如成瓷器,寸寸瓦解,啥個肉軀、啥個元神、啥個根基啥個道,都在這刹那間,化成了虛無的光,在斑駁中徜徉,直至一道接一道的,消失於波濤下。
    河中,再瞧不見他的身影,也再也尋不出他一絲痕跡。
    葬滅了?不不不,他是將己身,融入了這條怪異的河。
    他在輪回,在虛妄中自我輪回,在自我輪回中,重走來時路。
    做局人。
    局中人。
    或許,虛妄會讓他永久沉淪。
    但,執念在,他便在,一次輪回,或許走不出虛妄之河,那便兩次,兩次不夠,那便在來時路上,無休止的重生與毀滅,終有那麽一日,他會在劫中複蘇;也終有那麽一日,他會將己身活成虛妄的靈,會給這條河,賦予一個名為人道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