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你太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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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錦書雲靳風!
    記憶浮起,落家大哥犧牲那年,她才八歲,當時父親下令府中的人不許談論大哥犧牲的事,所以她知曉不多。
    落家二哥犧牲的時候,她十一歲,父親凱旋歸來的時候下著暴雨,他臉上沒有半點喜悅,進屋就跪在了她的麵前,母親看他這般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當即掩麵痛哭。
    而當時她就在簾子外,聽著雷聲大震,也跟著哭了起來,她知道二哥和大哥一樣,再也回不來了。
    她沉下這些記憶,把記憶帶來的痛楚也一並沉下,腳步輕快地進來,“馬上便可用膳了。”
    雲少淵起身牽她的手過來,道“因你無長輩在京,且你族中親人涼薄,所以咱們成婚的事,有什麽便直接在父皇麵前說,應要準備的,禮部和王府都會準備,你可還有別的什麽要求?”
    落錦書搖頭,“沒什麽別的要求,我沒有嫁妝,自然也不要求什麽聘禮。”
    “不是聘禮,那些自然是有的。”雲少淵壓了壓她的手,“別的。”
    落錦書當即明白他的意思,身份,她的身份。
    原主父親如今雖然可以移葬忠烈陵,但實際朝中對他褒貶不一,有人認為他戰敗被奪了國土,是燕國的恥辱,雖然中間有人搗鬼,可實則一位英明將領,是應當排除萬難的。
    戰敗就是戰敗,失去國土也是事實。
    可不管如何,這都是塵埃落定的事,無人會提出追封他身後之名。
    這就使得落錦書這孤女,身份始終尷尬。
    落錦書想了想之後,卻是搖搖頭,“沒別的要求,我想要什麽會自己爭取。”
    這話讓太上皇一怔,曾幾何時,也聽到過這樣的一句話,出自她的父親。
    父女兩人,倒是一樣的性子,好得很!
    雲少淵沒說什麽,神色安然,她怎麽決定都可以。
    晚膳期間,三人沒說一句話,寶公公和耿嬤嬤在一旁布菜,太上皇胃口不錯,吃了大半碗的米飯,因著落錦書眼睛一直盯著,所以寶公公沒敢給他吃幾塊炙羊肉。
    三個人,各自有各自的氣場,形成三股威嚴勢力一般,整個殿中鴉雀無聲。
    而禦書房裏,景昌帝簡聽了稟報,一怒之下掃落了所有的奏本,吼道“他好了?他眼睛好了?誰給他醫治的?查,給朕查!”
    杜公公跪在地上,惶恐地道“陛下,應該是盛醫山莊的那位居大夫,他醫術在江湖中是一絕。”
    景昌帝臉色鐵青,“不可能是他,太醫跟他討論過不下數次,他都說眼睛沒有辦法治的,那雲少淵本是注定一輩子都當瞎子的。”
    翁寶想了一下,道“陛下,會不會是落錦書?或許之前蜀王妃重傷,真是她救的。”
    景昌帝背著手,眉目陰冷,“落錦書?”
    卻沒想到,落錦書的醫術竟真的如此高明,連太醫和盛醫山莊的莊主都沒能治好的,她也能治好。
    沒了眼睛的雲少淵是熊瞎,若有了眼睛,卻是狠準的飛鷹。
    這賜婚旨意,竟是下錯了。
    他渾身打了一個激靈,恐懼從腳底貫至大腦,當即下令,“傳蜀王進宮,快!”
    這落錦書在蜀王府一年,風兒理應是最清楚她的,畢竟,落家的人在府中一年之久,若不調查觀察清楚,怎能安心?
    他辦事不至於這麽魯莽大意的。
    但是,接下來稟報過來的消息,卻讓他駭然至極。
    他呼吸竟差點窒息,“你說,太上皇坐著和他們一起用膳?你沒有看錯?”
    監視的禁軍回道“回陛下的話,微臣沒有看錯,太上皇並非是在寢殿裏用膳,而是到了正殿的餐殿去坐著,而且他是自己走出來的,無人攙扶。”
    景昌帝手足冰冷地跌坐在龍椅上,恐懼如同螞蟻一般,爬滿了他身上的每一處毛孔。
    他好了?
    還是說他一直都裝病?那麽,那晚謀害他的事,他都知曉的?
    但其實不管如何,今天他見到了雲少淵,便已經知道他那晚在撒謊。
    那他接下來會做什麽?會臨朝嗎?會召見舊臣嗎?
    景昌帝不敢想,隻覺得今晚開始,頭頂上有兩座大山壓著他,一座是太上皇,一座是雲少淵。
    他這位臨朝的君王往後便又要做傀儡嗎?
    他呆坐了許久,卻知不能這麽坐以待斃,他盯著翁寶,“去吧,她該回來了。”
    翁寶遲疑了一下,“陛下,但她已經對蕭王情根深種……”
    景昌帝冷冷地道“上一次她下了手,便有把柄在朕的手中,不愁她不聽話,而且朕不是要她行刺雲少淵,她也辦不到,朕是要落錦書死,而且最好是讓所有人知道,她是死在雲少淵的手中。”
    翁寶道“若隻是如此,她必能完成任務,她深愛雲少淵,自然視落錦書為敵,隻是讓她殺落錦書容易,要設計讓落錦書死在蕭王手中,怕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景昌帝嚴聲道“令她務必做到,完成任務之後朕會她與雲少淵賜婚。”
    太上皇重視落家的人,如果落錦書是被雲少淵處死或殺死的,那麽太上皇一定會對雲少淵不滿,從而使得他們父子生了嫌隙。
    必須兵行險著,他情形已經岌岌可危,甚至他不知道太上皇接下來會怎麽做。
    他弑父已成事實,任何辯解都無用。
    太上皇也不會輕易發難,畢竟他病重退位多年,那些老臣子有心無力,最怕的就是他與雲少淵聯手,所以一定要盡快離間分化他們。
    雲靳風被緊急宣入宮中,以為是出了什麽大事,結果父皇卻問起了落錦書在府中一年的事。
    “除此之外呢?可有調查過她啊?是否知道她真懂得醫術?”
    雲靳風搖頭,笑了一聲,“這有什麽好調查的?父皇,您這是怎麽了?怎問起她的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