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差點做了爛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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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綺羅沈修夜!
魏貴妃以頭痛不適為由,留下賢妃在星瀾宮伺候,便打發了惠嬪離開。
惠嬪忐忑不安地離開,一時也不知道該依附誰,情急之下想起了皇後娘娘,她便急忙到了鳳儀宮請安去。
對於送上門的惠嬪,皇後並沒有很歡喜。
她沒有無能到需要一個年輕的嬪妃來當出頭鳥去對付魏貴妃,加上惠嬪的母族與魏國公府是密不可分的。
這姑娘是真不懂事啊,這樣尋上門來,以後會連累父兄的。
皇後一般也沒這麽好心腸,但是見她這樣惶恐不安,卻要背負家族施加的責任,不禁便動了惻隱之心。
果然,人年紀大了,就會爛好心。
惠嬪見皇後不怎麽做聲,隻一味地打量著,不禁更急了,連忙再次表明心跡,“娘娘,嬪妾是真心來侍奉娘娘的,沒有別的妄念,娘娘不要多想。”
皇後叫人給她送上一杯茶,待她不安地喝了幾口之後,才緩緩地道“你想清楚自己要什麽了嗎?又清楚自己可以做什麽了嗎?”
惠嬪年輕的臉龐一臉的茫然,“嬪妾愚鈍,不知道娘娘這話是什麽意思呢?”
皇後隻得把話說得更明白一些,“傻姑娘,你的父親如果知道你來找本宮,會把你的腿打斷。”
惠嬪錯愕,“這怎麽會?”
“你父親送你入宮,是襄助賢妃或者魏貴妃與本宮作對的,你竟然投奔本宮來,你的家族能放過你嗎?”
惠嬪頓時手足無措起來,“不,不是這樣的,娘娘不要誤會。”
“你父親沒跟你說過嗎?”皇後見她這般,不禁好奇地問。
惠嬪囁嚅地道“這……但父親不知道宮裏頭的情況,臣妾認為做人應該先自保,貴妃和賢妃兩人似乎有些紛爭,臣妾幫誰都不對,但若不幫的話,又會被針對,臣妾不知道該怎麽辦才會來找娘娘的。”
她這樣想皇後覺得很對,人一定是要先自保,十來歲的孩子被送到宮裏頭來,確實很無措的。
“惠嬪,既然想自保,那就別站隊,比你位分高的人,你該見禮便見禮,比你位分低的人,你該客氣也要客氣,輪到你侍寢了,你去便是,沒輪到你,你也別去爭,爭的前提是你要有本事,你若沒那本事,就窩著,知道嗎?”
惠嬪跪下來,星眸惶惶不安,“娘娘說得有道理,但還請娘娘指點,如果賢妃或者魏貴妃一定要臣妾站隊,那臣妾怎麽辦啊?臣妾是與賢妃一同進宮的,她若要來找臣妾抱怨,臣妾沒法子躲著她的,但與她一同抱怨貴妃,貴妃也不會放過臣妾。”
她這個身份,很尷尬,父親要依附國公府,她就注定是貴妃和賢妃的奴婢了。
皇後試探了她一下,“你如果得陛下寵愛,會不會就沒這些煩惱呢?”
惠嬪立馬便搖頭,“不可能的,嬪妾便被陛下寵幸了,陛下也不會把嬪妾放在心上,嬪妾家世不如賢妃,容貌不如賢妃,樣樣都不如,怎可能與賢妃爭?”
皇後望著她,笑了笑道“既然你分析得如此通透,想必也有法子,本宮有些倦了,你回去吧。”
惠嬪一怔,抬起頭來看著皇後,“娘娘再指點指點嬪妾吧。”
“阿晴,跟本宮回寢殿。”皇後直接起身走了,把惠嬪晾在殿中。
回到寢殿,晴姑姑也沒問什麽,隻伺候她茶點。
皇後歎氣,“阿晴,本宮是老了,竟然差點被這小丫頭給騙了過去。”
“奴婢也是。”晴姑姑神色平靜,“她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的困境,是不可能直接這樣來找您的,一開始奴婢還以為她懵懂不知,那模樣裝得太像了。”
皇後慢悠悠地道“她是要依附著其中一人的,但她想反客為主,她先得到了我的信任,能跟在我的身邊,那麽不管魏貴妃還是賢妃,都一定會搶著要她的,能被搶就能講條件,她不想得寵嗎?進宮這麽久還沒有被寵幸呢。”
晴姑姑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道“但她始終太過稚嫩,三言兩語就被識穿了。”
“她今年才十七吧?”皇後支著下巴,“本宮十七的時候可沒有這樣謀算自己的前程,本宮在犯傻。”
想起都想抽自己幾個耳光,她勾勾手,把晴姑姑叫來身邊,掄起巴掌就朝她屁股扇了幾下,“本宮為自己的癡傻懲罰自己幾下。”
晴姑姑攤開手掌,“五下,五兩銀子。”
晴姑姑不擔心她不給,皇後不賴賬,銀錢上她是大方的。
“存夠二十兩給。”
晴姑姑道“何不打您自己呢?還省了銀子。”
皇後瞧了一眼她的翹一臀,“手感沒你的好。”
“到外頭做了幾年生意,性子也粗野了。”晴姑姑罵著,但眼眶卻是有些濕潤。
別宮的娘娘,或者別的主子,心裏不舒服了找下人出出氣,莫說就這麽輕輕打幾下,就是重重打了板子,奴才們也沒敢說什麽的。
娘娘是變著法給她送銀子。
這是她以前病的時候便有的習慣,她沒掛在嘴邊,就說過一次叫她多存點銀子,不然等到主子死了,她無依無靠,手邊還沒存下銀子,那就真沒活路了。
“去給錦書送封信,讓她等著看魏國公府和魏貴妃的戲吧。”皇後收了倦怠之色,下令道。
在這個時候恢複魏貴妃的位分,與相位之爭有關的。
魏貴妃複位之後,必定要好好地震懾為國公府,讓魏國公知道沒了她,國公府沒有這麽風光。
當然,皇後也知道自己隻是打一下配合,起不了決定性的作用,最終還是要看少淵的。
但是能隔岸觀火,既愉快又解悶,多好啊。
魏貴妃複位,今晚景昌帝去了星瀾宮。
他像一具喪屍沒有任何的靈魂,木然地走進殿中去。
他覺得自己即將要失去很多,他需要有一個熟悉的人陪伴在身邊。
魏貴妃被降位分之後,智商也回來了一點,見陛下神色不安驚悸,知道定是朝中出了什麽事。
所以,她也默不作聲,隻握住景昌帝的手,陪他靜靜地坐著。
這樣無聲的陪伴,讓景昌帝放鬆了許多。